第九百五十二章 疾疫
隆冬。
江淮地区。
寿春以北。张霸军营与孙坚军营，南北对峙。
寒风甚盛，淮水之中有浮冰。之前张霸军时而出水寨挑战，孙坚必迎战。
这几日实在寒冷，双方相安无事。
孙坚与祖茂、陈武出了军营，来到了岸边高台，观望北军动向。
江北方向，人影重重。有大量的军队正在行动。
孙坚收回目光，对祖茂、陈武说道：“自从张霸到达江淮之后，每日派遣兵丁出营砍柴，回营煮水。我虽然知道张霸在北方推行饮用开水。但这真的有用吗？这么大规模的砍柴煮水，是非常费精力时间的。张霸麾下的将军兵丁，竟然都执行了。”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他刚开始看到张霸军这样的情况，是十分疑惑的，还以为张霸要造大船。后来探子来报，说是砍柴煮水。
他有点吃惊。
张霸几十万大军啊，每天的要砍多少柴，才能让兵丁喝上一口熟水？
反正他这里是不行的。一则军纪不如北军，二则扬州人还不习惯喝熟水，又嫌烧水麻烦。
“主公。我不知道张霸这么做是不是有用。但我的军营之中，却有些兵丁腹泻呕吐。”陈武神色严肃，左手紧握着腰间剑柄道。
反正他的军队就是“自古以来”喝生水的。喝的还是淮河之水。
当然，是经过沉淀之后才能饮用。
不知道是感染风寒，还是饮了冷水的缘故，有的兵丁出现了腹泻呕吐发烧的情况。
原本这也是正常的。带兵打仗，只要军队数量上来了，总有人生病。
但现在他看北方军队的所作所为，觉得不太妙。
孙坚原本就疑虑，现在一听顿时心中一紧。想了一下后，对祖茂，陈武说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左右不过是费一些工夫。我们也让兵丁去砍柴烧水。另外，对于已经生病的兵丁，请出军营医治。传令诸军，诸将，坚决执行。”
“是。”
陈武、祖茂躬身应是。
孙坚看了一会儿后，与众人一起离开了高台。
北岸。
张霸的中军大帐内。张霸正在烤火，冷的心都在颤抖。
都说南方的冷是湿冷，说的真不差。
他的北军也确实水土不服。虽然准备了大量的棉衣棉被，又烧开水，严格处理好了粪便的问题。
但仍有兵丁患病。
当然，他也早有准备，从中原各地征调的医者，作为军医，又药材充足，把患病兵丁运走，隔离救治。
总之，有点小影响。
但没有与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一样，曹军形成瘟疫。
张霸搓着手，十分想念自己的美妾。这会儿如果有美妾作伴，躺在被窝里，可别提多美了。
“主公。孙坚军兵丁出了营地，似乎是在砍柴。”典韦从外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
张霸笑着抬头说道：“照猫画虎。孙文台肯定知道我在北方推广熟水，又见我每天派人砍柴烧水，所以心虚了。”
“他想砍柴烧水，我偏不让他砍。立刻让陈登出击，袭击孙坚大营。让孙坚不得不召还出营砍柴的兵马。”
简单来说，就是袭扰。他的军队多，孙坚的少。他可以一边让人砍柴烧水，一边与孙坚作战。
但孙坚不行。
“是。”典韦躬身应是，转身下去了。
不久后，张霸听到了鼓角之声，微微一笑，继续低着头，搓着手烤火。
事情朝着张霸的预想发展，孙坚不行。
一则烧水需要大量的木柴，张霸袭扰，让孙坚军苦不堪言。
二则南军没有这个习惯，军纪也不如北军。虽然有孙坚的命令，但推行的不是很好。
时间来到了建宁十八年。
春天到了。
江淮地区渐渐温暖起来。江河之上，飞鸟也随之增多。
陆地上的走兽活动更加的频繁。
淮水的水，也渐渐浑浊了起来。
孙坚军数万之兵，每天耗费的水不计其数。又加上人马粪便，蚊虫滋生。
南军之中，很快就形成了小规模的疾病。
孙坚大帐内。
“糟了。”孙坚的脸色沉重，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想去看看，但亲兵却阻拦他去。要是他也患病，那就全完了。
他这边其实情况还好，出兵打仗，生病是常事。
但他不知道张霸那边的情况。如果张霸那边，兵丁都没有患病呢？
这不是成了。
北方兵马到达南方，没有水土不服而生瘟疫。反而是南方兵马，在本土作战，而呕吐腹泻？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原本在他看来，北军南下水土不服。那是他的优势。
日。
他没办法。他一派人去砍柴烧水，张霸就出兵袭扰。
也没办法调遣民夫砍柴。
春天到了。
虽然他是在本土作战，又依靠水运。
粮食的损耗不大。
但明年的粮食呢？
扬州的土地，得有人耕种。他已经征调数十万兵马，不能再抽调民夫，否则必然影响到今年的农耕。
相反，张霸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中原的粮食，就足够支撑他了。再不行就从洛阳运粮。反正张霸有大运河。
最后，拼的还是国力，是互相消耗。
孙坚什么都知道，但却束手无策。
………..
北岸。
张霸的中军大帐内。张霸正与田豫、庞统说话。
张霸笑呵呵的说道：“细作来报，孙坚各军的军营之中，已经有小规模的疾疫了。这还是因为他们是本地人，水土服身体强健。要不然，早就发生瘟疫了。”
“但长此以往，军队的士气也必定萎靡不振。更何况，孙坚实力不如我。我可以与他在这里对峙十年，消耗十年。孙坚却耗不下去。”
“他内部有江东大族、山越、五溪蛮夷，外部还有交州士燮。”
“是把基业，建造在火山上的。不用多久，我们就能等到机会。”
“你们二人可以好好思考，之后怎么治理扬州，征剿山越了。”
他目视二人。
“是。”田豫、庞统齐声应是。
他们是张霸养大的，对张霸是怎么发迹的很清楚。
弱的时候，以命相搏。
兵行险着。
强的时候，以稳为胜。
走的是正道。
现在孙坚力量不足北方，武将、谋士比不上北方。
怎么能不屈辱？
他们已经在期待，走马上任扬州。按照自己的理念，大刀阔斧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