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森国的国都圣罗兰城,便是以王室的祖先来命名的,而青森国王室的祖先,乃是一位神明。
因此,圣罗兰城中自然有供奉圣罗兰的神殿,名为“圣罗兰宫”,而且不止一座,每个大区的正中心都是“圣罗兰宫”,在地图上用线把它们连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正七边形,而王宫的山峰之巅,就是这个正七边形的中心点,那里也建有一座“圣罗兰宫”,不过并不对平民百姓开放。
每一座“圣罗兰宫”之中,都没有供奉圣罗兰的塑像,所以,也没人知道圣罗兰究竟长什么样。
圣罗兰是个老头子,还是让合文郡与李觉得有些意外,在他们的认知当中,神的容貌通常都不会那么老迈,而且穿着通常也比较华美庄重,根本也不会像面前的圣罗兰一样穿得像个普通的农民。
不过,普通人都有穿衣自由,那神爱怎么打扮自己,又有谁能管得着?
“你说你是神,那怎么连物质时间都不知道呢?”李半是好奇,半是质疑。
“神又不是无所不知,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名词。”
“星球记忆中的时间,就是物质时间,这是我从某一位未来的神明那里听来的。”
既然面前的老头自称是青森国王室的祖神圣罗兰,合文郡认为他应该与龙神布欧一样,清楚自己本身存在于什么样的世界,这么直白的解释,他自然能够听得懂。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圣罗兰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实际上,“物质时间”只是宙斯三兄弟为星球记忆中的时间起的一个名字,用以区分现实之中的“概念时间”,对于知晓星球记忆内外区别的存在来说,只不过是一种“物质”的不同称谓而已。
“不知道我刚刚自言自语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存在?”
既然圣罗兰都表示“自己听不懂”,合文郡便知道自己对于如何从神器中剥离“时空之种”,并将它融入意识的想法肯定是错了,所以便开口请教。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有什么问题,纯粹就是听不懂而已。”
圣罗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表情略有些尴尬。
“你可是个神哎。”李瞪大了他的蛤蟆眼。
“神就一定得听得懂他说的那些话吗?”老头子也瞪大了眼睛,像是在与自己的灰孙子较劲——按照宗谱排列,李确确实实应该算是罗兰家的后代,伊泽瑞尔并没有随父亲姓合,米尔坦自然也是姓罗兰的,虽然他成神之后应该是舍弃了这个姓氏,否则莱特的姓氏也应该是罗兰而不是米尔坦。
“你不是他的引路人吗?那他现在的行动应该是你指示的吧,你难道并不清楚他现在在做什么?”合文郡不解。
“我知道他现在是在融合时空之种,这方法还是我教他的,不过我也不清楚这方法的原理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只是知道他只要这么做就行了。”
“你知道方法,却不知道原理?”
“这也并不奇怪吧?这方法就像是突然间就蹦到我脑子里面的,就跟我看见你们就知道你们来自未来的现实世界一样。”
合文郡灵机一动,向圣罗兰提了一个问题:“难道你当初,并不是这样成为神明的吗?”
“我是掌管草木繁茂的初始神,天生就不是凡人。”圣罗兰把腰一挺,言语间颇有几分得意之情。
“那青森国的王室,真的是你的后代吗?”李八卦道。
“我不知道。”圣罗兰摇了摇头,“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我的孩子很多,时间又过了那么久了,谁记得那么多。”
“你不是因为他跟你有亲缘关系,才选择引导他的吗?”合文郡指了指面前七彩的巨茧。
“这小家伙是青森王室的子弟吗?”圣罗兰的惊讶之情不似作伪,“我没跟他打听他的来历,选择他只是因为他碰巧遇到了我。”
“这么简单吗?那要是遇到一位神明就能获得指点的话,直接去找朝歌城的龙神布欧不是更简单,她一年到头都在神殿里睡觉。”李不太相信圣罗兰的说辞。
“布欧又不是人类之神,怎么会指点人类呢,她只会指点龙族,但龙族想要进入朝歌城岂是那么简单的事?再说了,龙族的备选又何必跑到朝歌来寻找布欧的帮助,它们自己的领地之中又不是没有龙神。”
“那龙族想要成神,不是异常简单?”李又抢过了话头。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没多少龙族的生灵愿意成神,诸多圣灵之中,只有人类对成神有着异常强烈的执念,可能是因为人类原本并没有成为神明的资格吧。”
“此话从何说起?”合文郡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是因为尼尔亚特人穿越空间裂隙,给人类带来了获得魔法力量的方法,人类现在依旧是平庸的生灵之中的一员,根本就不存在进入星球记忆的可能。”
“那自然创造平庸的人类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我哪会知道。”
“初始神不都是星球意识的一部分吗,星球意识的意图,你也不清楚?”
“我又不是真正的圣罗兰,只是星球记忆中的一个投影,再说了,星球记忆中所有的存在,其实都是星球意识的一部分,除了你们两个以外,你觉得他们又知道些什么?”
“连初始神都不知道自然的意图吗?”
“自然是自然,星球意识只是自然的一部分而已,别把它们混为一谈,自然的意图当然只有自然才知道,就像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别人怎么会清楚呢?再说了,既然已经存在,又何必非得探个究竟,你想过什么样的人生,自然也好,星球意识也好,都并没有出手阻碍,那就过好自己的人生不就行了。”
“即便人类想成为神,星球意识与自然也不加干涉吗?”
“我这不是在干涉吗,不过是帮助而不是阻挠啊,神也不过是万千生灵中的一员,只是生命的形态得到了升华而已,而且神的存在,又不会对自然造成什么损害,对于人而言,神可能很强大,但对于自然而言,神也不过只是一只蚂蚁,甚至还不如蚂蚁,蚂蚁最起码生活得很快乐,因为它们没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