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唐云穿戴好后，谢衡也挑了件雪青色的长袍换上。
正厅里，王氏坐在上首，远远的，就见唐云牵着她的正君走来，两人穿着相似，配饰也相近，一个风姿卓越，一个温润如玉。
王氏笑着和柳氏道，“像两个玉娃娃。”
谢衡迈过门槛，走进厅内，跪在蒲团上。
他拿起茶杯，双手捧着，送到王氏面前，“爹爹请喝茶。”
王氏笑着应了声，喝过茶，他把手中的玉镯褪下，戴到谢衡腕上，“好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和云姐儿好好过日子，早日为她开枝散叶。”
谢衡应是，又向柳氏敬茶，“柳小爹请喝茶。”
柳氏喝过茶，拔下头上金钗戴到谢衡头上，“好好好，日后，云姐儿还要劳烦你多照料了。”
谢衡应下后，从蒲团上起身，坐在唐云身侧，轮到唐云的侧夫郎们给谢衡敬茶。
唐云挨个介绍，“这是韩策，原庆阳府韩刺史的大公子。”
“这是钟佑，钟家二房的七公子。”
“这是冯子彦，我们县冯县丞的十公子。”
“这是苏明，苏家三子，苏家是商户。”
“这是唐斯年，他和我同村，在家行六。”
五人挨个敬茶，谢衡喝过茶，都一一送了礼。
走完流程，一家人才坐在一起用早膳。
……
唐云迎娶正君后有三日假期。
用过早膳后，她刚踏进书房，一阵淡雅的香气袭来，循着香味看去，就见她的案几上摆着一个雪青色细颈玉瓶，里面斜插着几枝栀子花。
“这是？”
“回家主，这是主君派人送来的。”谢荷回道。
“他有心了。”唐云笑了笑，“对了，你把库房的钥匙，还有家里的账本都给主君送过去，以后这些都要麻烦他来操心了。”
“诺。”谢荷退下。
很快，乌兰那和慕瑶来了。
“主子，这些是这些日子的账本。”
慕瑶递上账本。
唐云明面上有一个账本，就是刚才让谢荷拿给谢衡管理的那本，这是她从唐淑仪手中拿到的一半唐家家产以及苏月那里分来的钱财。
暗地里她还有一个账本，这里面的收入来源大多不怎么光彩，如赌博（天煞阁赌场）、偷窃（唐卉家里的现银）、杀人夺宝（死去的四号鲁冰的家业）之类的。
这些钱她全投入组建情报组织了。
唐云翻看完账本后，慕瑶汇报道，“因为清河县有其他势力也在私募人手，目前我们的人数增长得很慢。不过，最近北方沂兰河泛滥，再加上蛮夷来犯，大量流民南下，最近刚刚有一批流民走到隔壁县，我去那里买了些流民回来，目前考查后能用的有五十六人。”
唐云道，“人不算少了，我们才开始，先稳打稳扎，不急着扩大人数。”
“是，还有最开始去完成任务的十五人已经全部回来了，这些是庆阳府境内的一些鬼怪传说。”
慕瑶递上一本小册子。
唐云接过，先放在一边，“十五个人都回来了？没有人带着银子跑路？”
去其他地方探查消息，自然要先给路费，这些花费都在账本里记着。
慕瑶笑，“我给她们娶了夫郎，她们的夫郎在我这里，跑不了。而且，在我们这里，能吃饱穿暖晚上还有夫郎暖被窝，没人想跑。”
“更重要的是，”乌兰那也笑，“我们每人派了一只猴子跟在后面，既是保护也是监视，她们打不过猴子。”
唐云点头，问，“马县尉那里有异常吗？”
乌兰那摇头，“一切正常，马县尉去年摔断腿后便一直在家养病，腿好后，日常便是在衙门点卯，然后在县里巡查，干完公务后就回家，偶尔会去青楼。”
“摔断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骑马的时候摔的，大概九月份的时候。”
九月，唐云凝眉思索，九月发生了什么？
慕瑶迟疑，“我听说过马县尉这人，她为人直爽，性格，呃，单纯，私募人手这种事她应该干不来。”
这话说得真委婉，为人直爽，就是说人容易鲁莽冲动，性格单纯，这是在说人说话做事不过脑子。
唐云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如果这只是她的伪装呢？”
慕瑶一怔，“我明白了。”
唐云继续问，“昌平县有消息传来吗？”
乌兰那递上一封信，“有，这是昌平县那位内应传出去的信。”
看过信的内容，唐云笑了。
这群私兵和她们的主子之间，还真是单线联系啊。
“继续监视这群私兵，把他们之间的人物关系、训练方式和信息传递方式都弄清楚。”
“是。”
唐云又问慕瑶，“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人才？”
慕瑶立刻道，“有两个人，一个叫黄巧，她会仿写字迹。”
“她是读书人？”
“曾经是，她是从北方逃过来的，家里人都快饿死了，实在是没办法，她这才出来卖身。”
唐云点头，慕瑶继续道，“另一个叫初五，也是北方逃来的，她的眼睛有点特殊，天生能看清一公里外的事物，不止是能看到，而是能看清，也因此，她会唇语。”
乌兰那瞠目结舌，“……这人天生是个当暗探的苗子啊。”
唐云露出笑容，“不错，你明天把黄巧带过来，让我看看，至于初五……乌兰那，人交给你，让她去监视马县尉。”
“是。”
讲完事，唐云这才翻看那本关于山鬼传说的小册子。
翻阅完，她圈出几个地点，“这些，仔细查一查。”
……
“麻烦你跑一趟了。”
谢衡语气柔和。
他面前的是谢流儿，之前在庆阳府时，谢流儿的能力便十分突出，谢衡有意提拔他，便把院外的一些事交给他来办。
“能为主君做事，是流儿的荣幸。”
“温言在你手下如何？”
温言就是刘四郎，谢衡提拔他后，给他改的名。
谢流儿笑道，“温言做事勤恳，遇事沉静，主君拨给我了一个好手呢。”
“这就好。”
处理了一天事务，谢衡揉了揉眉心，“后院的消息都收集齐了吗？”
“都在这了，请主君过目。”
谢忠让人递上一份小册子。
谢衡接过，仔细翻看。
流年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肩颈。
谢衡快速翻阅完，将唐云的每个夫郎的信息都记下后，一怔，“后院到现在都还没人怀过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