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眼里的不屑，沈渡撇嘴道：“沈家不比宣武侯府，那可是先帝赐下来的无双府邸，也就国公府、公主府还有现在的安国府能一之一拼，我沈家财力单薄，也就只能如此了。”
“不过好在将来只有你们夫妻二人做主，这府里上上下下怎么着，全由你们说了算。”
萧天洛说道：“有柳絮在侯府的经验，沈大人就等着吧，不多时这府里就会变个样子。”
或是想到萧天洛描述的场景，沈渡的嘴角绽开一丝笑意，这不就是想得美了么。
带着心里的笑意，两人进入沈渡的书房，进去就让萧天洛大开眼界，沈渡搜集了历代各种与探案有关的书籍，尤其是尸检类的古典尤其多。
而他与安王世子策划的那系列话本子夹在其中就显得不伦不类了，不过倒也摆在靠中间的位置，这让萧天洛有些意外，这算是什么？尊重？
沈渡也不藏着掖着，指向那批话本子说道：“其中有许多关于痕迹追索凶犯的手法我都在查案中运用过，真有成效，所以这话本子可以说是半真半假，我取真的一部分就可以。”
“码踪术尤其管用，”沈渡沉吟道：“所以我也好奇你那些基本的数据从何而来。”
“找人试验就行了。”萧天洛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找来不同体重、身高的人往那湿泥里一站，各种数据不是手到擒来？要想知道是否管用，还得用实际说话。”
这话并没有错，沈渡点头：“如今大理寺也摆着这一套，众人无事就拿来查看，有些能用的就挑着用了，我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和安王世子也能成为大理寺的启发者。”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萧天洛忍不住说道：“知识能改变一切，所以若是将来大楚的子民都能识字，都能拥有知识的话，不仅是有了教养，还有更光明的前途。”
这番话也不知道沈渡听懂了没有，反正人家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话题扯得远了，现在重新回来这里，萧天洛才把事情与沈渡一一讲来，他并没有摘头去尾，老老实实地将细节一五一十地道来，只是没提祝久儿与那疑似来自南疆少年的事。
沈渡还曾经向他们说过这帮人在西南出现的线索，他现在算是投桃报李。
“怪不得我们查不到来处，原来是未上报，”沈渡说道：“看来兵部的监管也不是毫无漏洞，我先把逃走的管事模样画出来，你且等等。”
萧天洛真的吓到了，沈渡还会画画呢？
事实大出他的意料，就凭着他的描述，沈渡真的绘出了人像，不仅如此，相貌特征与描述一模一样，不敢说笔触有多么细腻，就是这基本的全有了，神！
怪不得人能坐稳这个位置，还是有好几把刷子的。
“若是可以，请萧公子拿去与那工坊的人看看，与本人相差多少，可以在此基础上再做休整，到时候就更好用的。”沈渡也是喜从中来，手下人一直没有进展，他也是急。
皇帝盯得紧，十几年前的旧事不好查，新近发生的事情若是还能让元凶跑了，那还得了。
“大人怎么还与我如此客气，柳絮可都是我夫人的义妹了。”萧天洛应承的时候不忘记打趣：“按理说大人也应该叫我一声兄长，不对，该唤姐夫。”
他贱贱地拉长声音，姐夫两个字叫一个回韵悠长，沈渡的脸以迅雷之势变红！
调戏成功的萧天洛乐呵呵地望着，似是极期盼从沈渡的嘴里喊出姐夫二字，年长些的沈渡哪里开得了这个口，可不争的事实摆在那里，生而为人，头回如此为难。
“好了，就不为难大人了，”萧天洛大笑道：“难得看到大人如此为难，不过往后免不了要跟着柳絮唤我家大小姐姐姐，唤我姐夫，大人还是早做准备得好。”
沈渡是感念祝久儿的大义之举的，为了让柳絮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做官夫人，将姐妹二人都认做义妹，帮着抬了柳絮的身份。
不仅如此，在他向侯府提亲的时候，更是出动了圣懿公主和老国公夫人亲自出马。
提亲之人贵重，也能让外人知道柳絮并非没有根基之人，往后莫要小瞧了她。
侯府对他们夫妻的付出都是基于祝久儿与柳家姐妹的情深，沈渡觉得自己仅仅是沾了光而已，若是他寻的柳絮没有结下这份善缘，中间的困难不少，能不能跨越也未尝可知。
所以这一声姐夫叫了又何妨？
沈渡想通了以后神色坦然，将画像交给萧天洛才说道：“往后有的是机会。”
哟，还真能等到那一日啊，萧天洛也是见好就收，玩笑开过了难免会不好，有时候自己觉得是开玩笑，在对方看来其实是唐突。
这件事情就如此处理了，沈渡也是敏锐：“这帮人我们曾经遍寻不获，现在却主动投上门，总觉得哪里不对，你说他们设立了兵器工坊，那就早登记在册，兵部可查。”
“但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姓也就无从查起了，在我们面前亮过相的男人一股脑地消失，留在都城工坊的都是我们不曾见过的，都城人口诸多，人与人的联系哪能轻易查到。”
萧天洛顺势说道：“不过他们当初为何跑得那么快？这真是让人纳闷啊，现在主动上门，我总觉得除了安国夫人被刺杀的事将他们拖下水外，还有别的原因。”
对上沈渡探询的眼神，他耸耸肩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他们敢回来，那就不急。”
沈渡倒抽了口气：“也罢，先查明安国夫人刺杀之事再说，最近我未上朝，但听过来的属下有提到，陛下让六皇子进了礼部，接替了三皇子的职务。”
“好像就这几日丽贵妃与三皇子就要离开都城前往封地，这是继大皇子后第二位退出竞争的皇子，朝堂里的局势其实算清楚了，接下来便是……三足鼎立，再加些暗涌。”
沈渡的眸眼微闪，那些未曾浮出水面的力量，萧天洛知道多少？
面对这个发问，萧天洛如实说道：“若是三年前，我会说还有五皇子，但三年过去，当初年幼的皇子都又长了三岁，随着这种变化，也会助长一些新的野心。”
“至于有多少，咱们拭目以待？眼下还是大人与柳絮的婚事要紧，可不能再出幺蛾子。”
沈渡深以为然，眼看着就到吉日，马上就能迎新娘。
“大人此前成过一次婚，怎地还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