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在青铜鼎中央袅袅升起，烟雾仿佛带着神秘的力量在空气中盘旋。
池渊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手中倒挂的香烟。
半晌，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带着黑色符文的手指轻轻划过烟雾，仿佛在触摸着某些神秘的力量。
手腕轻转，将香烟凑近自己的唇边，轻轻吹出一口气，烟雾顿时四散开来，在青铜鼎上空汇集成一个又一个的符号。
在银链外的侍从眼里，只看到池渊在烟雾中愈发高大的身影。
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了几句，反手将手里的供香插进青铜鼎。
“你先出去吧。”
池渊挥挥手，抽出新的供香继续祭祀剩下的青铜鼎。
侍从朝他的方向拜了拜，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
烟雾逐渐散去，池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低着头站在青铜鼎中央。
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开始涌现，扭曲，缠绕，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金光。
他脸上就像是戴上了四分五裂的人皮面具。
光芒达到一个极点后，符文扭动的速度也开始降低，最后渐渐消退。
他看了看手心里的纵横交错的丝线，试图解读神灵宣告的结果。
是的，他在询问。
请问无所不能的大祭司还会有什么是不了解的地方吗？
有的，就比如难以解释的梦境。
三个月前，在刚刚举办的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时，刚好也是现在那名苗族圣子的成人礼。
但池渊甚至都没看过沈玉楼一眼，因为祭祀典礼完全就是他一个人操办的。
很奇怪，当天晚上他就做起了难以言喻的梦境。
暧昧的呢喃，鲜美的躯体，扑鼻的香味，黏腻的汗丝，还有……让人欲火焚身的靡靡之音。
池渊什么也记不住，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极致的快感，到现在仍旧时不时会挑逗他的神经。
朦胧中，那双蓝色的眼眸似乎暗示着与他交欢的主人身份。
新来的小家伙？
他可不觉得自己能着这小家伙的道，难道是有什么上天暗示吗？
池渊第二天就准备去询问神灵，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
神灵给出的答案是……沉默。
神灵也不知道吗？
神灵怎么会不知道呢？
还是神灵也不想回答呢？
为什么不想回答？
他是个执着的人，他发誓一定要在神灵面前问出答案，于是连着祭祀了三个月，每天都追着问。
最糟糕的是，他的梦境在日渐加剧，触感也在日渐真实。
他能感受到他皮肤的细腻，能感受到他吞吐的炽热鼻息，交欢时的交融贴合。
梦境中的自己甚至也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他的哭泣似乎成了他快感的最大来源，眼泪滴落在他身躯上时，就好像是催情剂深入到了骨头缝里。
昨天的神灵似乎被他的坚持感动到了，赐给了他随心的答案。
神灵：其实是被你问烦了。
这大祭司的灵魂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从哪烙印来的这些东西。
池渊仍旧不解。
什么是随心？
是他的心就是存在这样的欲望吗？
还是让他随心所欲，继续梦下去呢？
亦或者，直接把人带回来困着，跟着梦境走？
青铜鼎里燃烧的香灰掉落，随着气流飘到了他的脸上。
感受到脸颊上的轻微疼痛，池渊将分散的意识回笼。
祭祀结束前不可分心。
他重新解读起了手心里的结果，丝线相互交错，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节点。
另一只手微微曲起，他试图演算出神明的回答。
还是随心？
到底随哪门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