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伊万诺夫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前倾，几乎要撞到安德烈的胸膛。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开，“灯塔国对东瀛国出手了？还是……决定性的打击？东瀛国主力的覆灭……是灯塔国干的？！”
他之前几乎要被那沪市大战大夏歼灭三百五十万倭军，击沉倭军200余艘军舰的恐怖事实压垮的神经，此刻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股混杂着巨大释然与重新燃起的傲慢的情绪，瞬间冲淡了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恐惧。
“电文……灯塔国的广播里，有没有具体说歼灭了多少倭军？击沉了多少舰船？”伊万诺夫的声音急促，带着一种急于确认细节的迫切。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撑这个能解释一切荒谬的“真相”。
安德烈飞快地扫了一眼电文，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遗憾，却又夹杂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没有，将军。新闻措辞很高调，但……很笼统。只说‘决定性胜利’，‘粉碎主力’，‘再无反抗之力’……你知道那些灯塔国记者，总是喜欢渲染。”
“笼统？……呵呵，足够了！这就足够了！”伊万诺夫紧绷的肩膀忽然松弛下来，他长长地、带着巨大释然地吐出一口浊气，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充满轻蔑的笑意。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张令他心悸的地图，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海参崴港口在雨幕中影影绰绰的钢铁舰影，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居高临下的腔调：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钢化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贫穷、落后、连像样工厂都没有几个的农业国——大夏国，竟然能击败初步完成工业化的东瀛国？为什么沪市能‘号称’歼灭三百五十万倭军，击沉两百艘军舰？荒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眼神重新燃起那种根深蒂固的轻蔑，仿佛刚才的恐惧只是幻觉：“真相只有一个！是灯塔国！他们早就在太洋洲重创了倭寇的主力！那些进攻沪市的倭军部队，在抵达之前，恐怕就已经被美国人的飞机和战舰撕成了碎片！大夏国龙魂军？哼！他们消灭的，不过是些侥幸登陆、早已伤痕累累、士气崩溃的先头部队！一群残兵败将罢了！他们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就敢吹嘘成自己的功劳？” 他脑海中闪过杨成那张年轻却充满压迫感的脸，以及他带来的羞辱，一股邪火在胸中翻腾——这个场子，他一定要加倍找回来！
“将军……”安德烈小心翼翼地靠近，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还有东北……那上百万辽东军和夏北方面军，可是实打实被龙魂军吃掉的。我们在那边……可没发现过星条旗的影子。”
伊万诺夫脸上的轻蔑微微一滞，眉头再次锁紧。安德烈的话戳中了他刻意忽略的疑点。东北的战绩太硬了，硬到无法用“捡便宜”完全解释。
“你的意思是……”伊万诺夫缓缓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盯着安德烈。
“属下在想，”安德烈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有没有可能……龙魂军本身，就是灯塔国在远东扶植的一枚棋子？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恐怖火力，那些神秘的燃油供给……这一切的源头，会不会都是大洋彼岸那个金元帝国？他们提供武器、石油、技术，甚至……战略指导？让大夏国人替他们流血，去消耗我们共同的敌人——东瀛，同时也……在远东钉下一颗钉子？” 安德烈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了一条线，指向了地图上广阔的垭东平原。
伊万诺夫沉默了。窗外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安德烈的推测，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脑海。灯塔国……如果龙魂军背后真的是那个庞然大物……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比刚才单纯面对“大夏战果”时更甚，更复杂，更令人窒息。
他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手指重重地划过伤痕累累的欧罗巴，点在摇摇欲坠的魏玛共和国上：“看……魏玛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殴罗巴被打成了废墟，那些老牌帝国，流干了血，掏空了金库，未来几十年都只能舔舐伤口。” 他的手指缓缓东移，越过乌拉尔山，落在辽阔的西伯利亚和远东，最终，带着无比的沉重和忌惮，停在了太洋洲彼岸那一片广袤的土地上。
“未来能主宰这颗星球的……”伊万诺夫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焦虑，“只有我们……或者他们。没有第三种可能。”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而危险的光芒，“如果大夏国彻底倒向灯塔国，成为他们在我们卧榻之侧的桥头堡和补给基地……这将是悬在罗刹国心脏上的一把尖刀！比一百个东瀛国都可怕！”
“是的，将军！这太危险了！”安德烈立刻附和，眼中燃烧着冒险的火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趁着现在！我们兵强马壮，士气可用！东瀛已经半死，灯塔国刚刚打完大洋洲，力量分散！我们完全可以打着‘对东瀛国宣战’、‘解放被倭寇奴役土地’的正义旗号！” 他的手指带着狂热，狠狠戳向地图上大夏东北和高丽半岛的位置，“闪电出击！拿下满洲！控制高丽！把我们的疆域推进到图门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