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我去审问这只臭老鼠吗？没有人比我更懂审问。”林子柒看着这一幕。笑得小虎牙都露出了。
对她这样的从小在优渥环境中长大的富家女来说，审问犯人这事，可比赚钱有趣多了。
陈昂轻轻摇头：
“不急，跟他耍耍。”
“也看看员工们的能力，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后，到底能不能处理的过来。”
“不能每次都要我这个老板来亲自处理，现在公司发展，我也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
“你早该这样了。”林子柒一脸赞同，便停下了脚步。
和陈昂一起驻足观望了起来。
而此时，成为众矢之的周迪，已经被一众艺人部的员工包围了起来：
“原来是你，狗东西，亏我以前还叫你周哥，以为你真的想传授我们经验，带好我们这一批实习生，原来是利用我们毁掉公司？”
“我也想起来了，当时就说用两份合同合理避税，怎么想怎么都不对，现在反应过来了，这特么不就是阴阳合同，偷税漏税吗！艹，狗东西你这是要毁掉我们啊。”
“一群刚从学校来实习的，还没拿到毕业证的学生也这样坑，周迪你还是人吗？以前还羡慕大娱乐公司的工作经历，今天看来，你在大公司只学会了‘吃人’是吧。”
“吃人用的太好了，这个畜生，要放古代就是背主之人，得受到鞭刑，甚至凌迟的，吃公司的用公司的，背后捅公司刀子，畜生不如，养条狗还知道护主，而不是噬主呢。”
……
千夫所指般的骂声，瞬间将周迪淹没。
可作为一个职场老油条，能力或许没有。
但甩锅的能力，脸皮厚的程度，可谓是修炼到了化境。
任由千夫所指，我自当听不见就是了。
之前被导演刘忙几句话弄得慌乱的心，也愈加平静。
而此时，实习生三个代表中，表演系的赵莞，做了一个停一停的手势道：
“同事们，先都停一停，李总今天召集我们来，不是骂人的，是解决问题的。”
“他都能用之前天娱对付我们董事长的那一招，又没有完全取得董事长信任，就敢‘阴阳合同’这种极其容易出问题的蠢事。”
“估计也是黔驴技穷了，狗急跳墙了，我是表演系的，有选修过心理学课程，让我来吧。”
说完，她拿着资料翻了翻后，就走到了周迪面前，就这么一直盯着她。
直到看得周迪心里有些发慌的时候，才突然给说道：
“周迪，我看你的资料，曾经带出过不少的明星，曾任职的公司，也不止星途一个。”
“因为有这样光辉的履历，才通过公司的社招考核，进入公司。”
“这样的履历，你应该不缺钱的，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我做什么了？”周迪一脸不屑，丝毫没有把赵莞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实习生放在眼里。
下一秒，赵莞泛起一丝冷笑：
“你没做什么，你眼睛闪躲什么？”
“当时教我们娱乐圈生存法则时，你的眼神可是锐利的很啊。”
........
（补）
“我什么时候眼神闪躲了。”周迪猛地直视赵莞的眼睛，可看着对方眼里那抹探寻的光，又不自觉的偏移了一下视线，短短一句话的语气，从盛到衰，让所有人的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端倪。
而辅修过心理学课程的赵莞，眼神突然就变得锐利起来：
“眼神闪烁或避免眼神交流，声音颤抖或变小，在心理学上，都是心虚的表现。”
“你还在这狡辩。”
“真以为我们公司，连监控都没有，还是你教我们这些实习生时，没有会议记录留存？”
“会议记录？”听到这，周迪微微一愣，而后不知怎地，眼神开始变得为极其愤恨起来：
“我教你们，混娱乐圈事事小心，要养成保存证据，留存记录的习惯。”
“以免出事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们就拿这一套来对付我这个教你们的人？”
“不怕遭天谴吗？”
赵莞表情不变，刚想辩驳。
一旁的导演刘忙，已经用笔记本投影了对于周迪的监控视频，笑了笑道：
“这不正好证明周主管您教得好嘛、”
说着，又不知从哪已经拿出了一叠会议记录，一拍脑袋，有些讪笑的说道：
“忘记告诉周主管你了，我有个习惯就是写日记。”
“在剧组就写剧组日记，在公司就写公司日记。”
“你一个艺人部的主管，主要负责对艺人的培训与管理的。”
“掺和什么合同的事，那是法务部该干的活，早就盯着你了。”
话音落下，周迪面色大变，看着那叠会议记录，还有自己在公司内的监控视频，沉声道：
“反正合同我已经发到各个剧组，让这些实习生签订，木已成舟。”
“说什么也没用了，娱乐圈大家这样搞，我也只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着想，合理避税。”
“我有什么错。”
这是，实习生三个代表中，最后的那位吴峰，沉着脸走了过来，打破了周迪幻想：
“周哥，我最后在叫你一次周哥。”
“我们是学生，是实习生，是没有社会经验没错，但不代表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白痴，是没有学到任何东西的废人。”
“我学的编剧，为了写剧本，社会上很多学科，我都有涉猎，其中就包括法律。”
“你那套把‘阴阳合同’说成合理避税的说辞，漏洞百出，我早就已暗中找过法务部的徐部长，核实过了，把这事先压下来了，准备搜集完证据后再向董事长做汇报。”
这下，周迪不可置信的看向吴峰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一直就在等我出手，拿到确凿证据？”
“不然呢？”吴峰淡淡的笑了笑：
“阴阳合同这种伎俩太低端了。”
“我们董事长，之前会被阴阳合同弄得身败名裂，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女朋友兼组合搭档周依曼，把他灌醉了，去的饭店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最重要的是主管经济往来的经纪人李红，也选择了袖手旁观，被动的选择了背叛，有了资金往来，才最终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的。”
“没猜错的话，是《仙剑奇侠传》开播大爆，你身后指示你的人急了，再加上你在公司内部看着我们所有项目都稳中向好发展，不断扩大，直接狗急跳墙，才想着出这么一招昏招吧。”
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周迪心中瞬间被恐惧占据，在这么多的证据面前，什么样的狡辩，也显得苍白无力，只得一咬牙，硬挺着道：
“反正娱乐圈都这样玩，我做就做了，你待怎地。”
“为什么这样做？”吴峰的不紧不慢的问道。
“为了钱。”周迪脱口而出，没有事先打通财务与法务这两个部门的关系，‘阴阳合同这事，光靠他一张嘴跟给实习生艺人们洗脑，成功率本就低。
他只是趁着公司才刚开始扩大，各部门职能，协调还有些混乱的时候，试上一试罢了，毕竟陈昂曾经就倒在了一副阴阳合同上，退路与托词他早就准备好了。
“什么钱？弄阴阳合同，是谁给你钱？”吴峰的语调开始加快。
周迪嘴角泛起一声冷笑：
“当然是合同差价的钱。”
“公司的《仙剑奇侠传》首映大爆，地球出品，必属精品，都成了金字招牌了。”
“现在公司拍的短剧，各个平台抢着要，就为了蹭一波热度，也尝试一下新的赛道，我弄出阴阳两份合同，金额，天差地别，。”
“和合作方商量一下，中间的差额，我全部吃掉，事后公司发现了，因为有阴阳合同的事在，本就违法的事。”
“娱乐公司，最怕负面娱乐，再加上董事长陈昂，曾经就犯这样的事，再来一次，那就成了惯犯了，又怎么敢声张，更别说报警了。”
“原来如此，打的一手好算盘。”吴峰点了点头，就在周迪即将要笑出声时，画风却突然一转：
“你的资料显示，你曾捧红过很多位明星，在业内几大娱乐公司中，都曾担任过重要职务，也从来没有过职务犯罪。”
“如今人到中年，按道理来说，是不怎么缺钱的，一个清白之身，也不怎么缺钱的人，去弄这种违法犯罪的事。”
“你自己会信吗？”
听到这话，周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本以为自己早已设想无数遍的托词，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没想到吴峰直接指出核心点。
自己并不缺钱。
在压抑的氛围中，吴峰脑海中思绪飞转，最终，他找到了一个最常见，也最合理的借口：
“我赌博，借了高利贷。”
“现在被高利贷追债，所以急需要钱。”
“高利贷？”吴峰笑了：
“借了多少？”
“1000万。”周迪开始编起了故事。
“1000万？”吴峰笑了起来：
“扎的绿漂，黄漂，还是红漂啊。”
“什么漂？”周迪闻言也是一愣，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逝。
吴峰摇了摇头道：
“1000万可不是个小数字，不是那些专业放贷的也不会给你一个人弄出来这么多钱。”
“你借高利贷，放贷的连利钱都不跟你算吗？”
“哦，你说利钱啊。”吴峰反应了过来，立即就坡下驴：
“那当然是九出十三归，放贷的比较传统，不说这什么漂的。”
“原来这样啊。”吴峰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可绿漂，黄漂，红漂，说的既是利钱，也是还高利贷的期限啊。”
“也代表着里面逐渐递增的风险程度，给欠债的还钱的期限也就越短。”
“你这个九出十三归，是怎么个归法，放贷的又给了你多长时间还贷，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干这事？这事一出，你在娱乐圈，还混得下去？”
此话一出，周迪瞬间汗流浃背，思绪飞转，勉强接话道：
“我忘了，借的时候，我赌急眼了，没记得记这么多了。”
“你真忘了？”吴峰的脸上浮现一抹猫捉耗子的表情，不急不缓道：
“你可以忘，但追债的人可不会忘。”
“他会告诉你你欠了多少钱，现在还多少债的。”
“哦，这个啊。”周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已经慌的不行了，看过、合作过无数黑帮题材的影视内容，从心中闪过，装出一副从容的做派道：
“追债的上次来，已经有两个月了，是告诉我了，两个月过去，我忘得差不多了，反正只要干成这一票，就能上岸。”
“放了1000万的贷，追债的2个月不追债，你管这叫高利贷？”吴峰冷笑一声，眼见周迪的面色越来越差，又补了一：
“追债的两个月都不追债了，能让狗急跳墙的搞这种风险极大的‘阴阳合同’？”
话音落下，周迪彻底沉默。
站在不远处一直吃瓜看戏的林子柒，有些小惊讶道：
“你这几个员工，还真有几把刷子啊，不仅在学校里学到了真东西，还能活学活用。
“一个个都是人才啊。”
陈昂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确实有几把刷子，还准备抓到确凿证据后，在上报我来处理。”
“既防止了没有证据，搞一场空穴来风，影响公司形象，也破坏同事之间的信任感。”
“要真有证据，又能做到一击必杀， 确实都是人才。”
而此时，见周迪一直不说话，吴峰又换了个话题，继续攻击他的心理防线，找他的破绽：
“你既然欠的是赌债，去哪赌的？”
“当然是去赌城，娱乐圈大把人去过。”见吴峰不再问高利贷的事，周迪的表情又恢复了些。
“赌城？恰好我之前写一个关于犯罪题材的剧本，去过一趟赌城，你喜欢玩什么？”吴峰继续逼问。
“骰子，大多数都玩这个。”周迪猜不出吴峰的心思，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道。
“那在赌城玩骰子，两个骰子一个数，赔多少？”吴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