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章子照是真的疑惑,心里也因这群同僚们的态度问题,而惴惴不安。
但很快,他就不烦了。
他直接暴怒了。
休沐日。
丁宅。
章子照坐在书房里,对面坐着他的好岳父·丁宥。
丁宥的脸色相当难看,坐在椅子上目光凝重的紧盯着章子照,“京里的流言,你知道吗?”
流言?
什么流言?
章子照有些疑惑的看向丁宥,“爹?”
“看来你还不知道。”
丁宥眼眸微眯,“那我来告诉你。最近,有人说你为了攀权附贵,贬妻为妾。为了以防万一,还残忍杀害了在老家的爹娘妻女。”
“我只问你,此事,你到底做没做过?”
章子照:?!!
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窦娥冤啊!!
“爹!”
章子照一脸委屈又难以置信的反问道:“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就是再狠,也不会亲手弑父啊!”
当然啦~
他不会杀爹娘,但妻女嘛,死了当然更好,不死接进宅院养着也活不长久。
“你真没做?”
丁宥严肃的再次追问。
“我发誓,我真没有!”
章子照举起手来,“我若干下此等恶事,必遭天打雷劈!”
如此,丁宥眼中的怀疑才渐隐,可他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但现在,满京都在传此事。”
难道让章子照自己到处解释,他没这么干过吗?
那跟坐实谣言有什么区别?
但若是不处理,就算摄政王不逮着这点弄章子照,背上这么个名头,他日后又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爹,到底是谁干的?”
章子照沉声问道。
他现在也算明白,为什么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那么的奇怪了?
可他真是无辜的啊!
一夜之间死了爹娘,他想回去奔丧都被丁宥拦着不让,他心里已是万分悲痛了,结果还有人这么冤枉他?!
他就说吧!
他就说让他回去奔丧吧。你瞅瞅,留下来全是祸事儿。
“是徐杨还是……”
章子照把自己的政敌都猜了一遍。
“不知道。”
说着,丁宥也不禁轻叹一声,“我已经在找人查了,暂无结果。你眼下要防的是,摄政王借此让你闭门反省。”
“到时候你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他难道不知道,章子照想回去奔丧吗?
但是!
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摄政王正咄咄相逼、不肯放权,小皇帝正缺人用的时候。
这官场,一个萝卜一个坑,章子照一旦离开,哪怕有他扶持,再回来都很难再进入权力中心。
这一点,章子照自然也明白。
半晌,他轻叹一声,“那就麻烦爹,尽快查出幕后主使吧。”
“爹,”
章子照轻抿唇,欲言又止。
等丁宥看向他时,他又轻摇头,“无事。”
随即面色如常的陪丁宥闲聊,饮了盏茶,下了两盘棋,转头一回到自己府上,就直奔书房,里头当即“噼里啪啦”的响了好一阵儿。
砸碎了几百两银子,舒坦了。
他扬起笑脸又去哄娇妻幼女,这笔银子,那自然也由“娇妻”来付。
次日。
得知真相后的他再去衙门,迎上同僚的眼神,就觉得浑身刺挠,格外的不自在,甚至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人阴沉沉的坐在那,都不想抬头。
“啧~”
“哦~”
偶尔听到一点响动,哪怕只是同僚们觉得政务繁忙,抱怨两句,他都会下意识觉得——
他们又在背地里骂他了。
烦。
超级烦。
一整个就是心焦火燎的状态,让章子照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抗拒且排斥起来。
同僚们也不是傻的。
一品他这状态,眼神一对——
他们说什么来着?
这章子照,就是不行!
以前都是装得好,现在~瞅瞅、瞅瞅,这什么态度?!
而同僚们微妙而鄙夷的态度,和流传越来越广的流言,让章子照也愈发敏感内耗。
双方直接陷入恶劣循环。
而此时,舒姣正笑眯眯的翻看着舒熙亲挑的“新爹”·容景的详细资料。
容景,年20,秀才。
按道理来说,他这个年龄应当已经娶妻了。
奈何命途多舛啊~
十五丧母,孝期三年,17丧父,又孝期三年。
(古代孝期一般是27个月。)
这期间,他既不能娶妻生子,也不能参加科考,甚至不能吃肉喝酒,还不能赴宴听戏、拜访亲友。
惨。
太惨了。
几年下来,那真真是“人比黄花瘦”。
加上实在没别的事干,只能每天读书写字,那股子温润气质自然就养出来了。
也就是三个月前,容景才结束孝期。
舒姣看了半天资料,思考两秒,就带着“彩礼”登门拜访了,还拉上明燕宁,说她比较了解大兴的规矩。
什么规矩?
纳男人的规矩吗?
明燕宁人都麻了,神情恍惚的跟着舒姣登了容家的门。
“你们是?”
容景听见扣门声,还当是自己朋友,没想到开门一看,竟是几位陌生女子。
他拱手微微一礼,这才出声询问。
“容公子,进去聊。”
舒姣微抬下颌。
容景:?
“这、这不妥当,几位姑娘……”
不等容景把话说完,舒信先一把将他拉开,舒姣顺着就走了进去。
只剩容景和明燕宁两个读书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想到舒姣的来意,明燕宁看容景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容公子,进去吧。站在门口聊,实在有些失礼。”
容景沉默了。
扭头往里一看,舒姣和舒信在他家里,一个比一个更自在。
算了,进去吧。
还没往里走,又见后头跟来几个人,手捧着盒子冲他笑着走了进去。
容景是真一头雾水。
转身进去后,在小院儿里的石椅坐下,“几位姑娘,来我家所为何事?”
只见舒姣轻轻一挥手,舒信连忙将盒子打开。
“哗!”
一片金、红、紫、蓝、白光。
金子、银子、红蓝宝石……各种颜色的微光交织着,直接晃晕了容景的眼。
这也太富贵了!
容景差一点儿就直接站了起来,还是狠掐着自己大腿,才把自己控制好。
“姑娘这是?”
给他的?
那真不是他看不起自己。
就他这个接连守孝两次的大龄秀才,实在配不上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但是……
容景实在没忍住,眼神直往盒子上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