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环境再次变回普通的车厢，凌珑缓缓松了口气。
…这个噩梦，这样算是结束了吗？
眼前的拉门，让凌珑心情略显复杂。
希望…门的另一边，是出口吧…
如此想着，他轻轻拉开车厢。
“咔嚓咔嚓…”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模一样的车厢。
“啊，我就知道…”
叹了口气，凌珑再次踏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踩在布满防滑压痕的金属地板上，总比踩在那种由血肉构成的地面要好得多。
后者会让自己有一种…在菜市场挑肉的感觉。
“哐当，哐当~”
踩上去，反馈的声音很正常。
毕竟是真实回忆的片段嘛。
不过…那双完全被戳烂，露出脚指头鞋子就…
用脚指比了个V,凌珑觉得…下次还是买双不封鞋头的鞋好了。
『怨毒鬼爪』状态下，脚指甲也能当利器，自己没有不用的理由，但又不能用一次换一次鞋。
“哐当，哐当~咔嚓~咔嚓~”
额？
声音不对，好像踩到了什么。
抬起小腿一看，果然沾了张纸在鞋底上面。
拿下来一看……
额，原来是数学试卷呢…
我看看…已知数列{an}满足a1=2\/3,an+1=an^2+(1-an)^2……
认真思考了一会后，凌珑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自己在干什么呢，现在不是做数学题的时候啊？！
讪讪地将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突然，凌珑觉得衣服一紧。
回头一看，原来是屠苏一只手扯着他的后摆…一只手捧着一叠乱七八糟的纸，还要硬往自己的怀里塞。
…不是，这货又是啥时从陨铁护指中逃离出来的？
而且…看着她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凌珑有点哭笑不得。
这种昂首挺胸地邀功的感觉…活像道观里那只…老爱给道长叼来老鼠当租子的老猫。
“那个…不用了，真的…”
话到一半的凌珑，看到屠苏肉眼可见的低落表情，赶紧接过了这叠纸，
“不不不，屠苏我开玩笑的，帮大忙了哦，谢谢哈，你真乖，mUA…”
屠苏这才快活了起来，凌珑暗叹，小孩子果然很难哄啊。
额，第一张，貌似是张内衣广告。
嘶…这种东西也能光明正大地随街发放吗？简直不知廉耻啊…
揉成一团，凌珑将其直接丢进垃圾桶。
第二张，是个补习班广告，专门针对考高考的学生来着。
不过上面标注的这价格…嘶…凌珑直接倒吸了口凉气。
家境不错嘛，慕了慕了。
他要是之前也像现在那么有钱的话，一定也把弟弟送去最好的补习班…
…等等，大概，现在也不晚？
依旧是塞进垃圾桶。
第三张纸比较小，但硬朗很多。
正反两面看了，凌珑发现这是一张…体校的录取通知书。
貌似是初中毕业直接考进入那种。
校名的话，原身好像听说过，是夏国最好的体育学校之一，而且…离永安市非常的远。
只是…手写的名字，被水迹模糊了。
所以…这通知书，到底是谁的呢？
稍作思索，凌珑觉得…这大概不是那女孩能做到的事。
那么…剩下的选项只有一个。
多半是家长察觉到了什么，把那个越来越强壮的孩子送走了。
再剩下的纸张嘛，大抵都是什么新店开幕，优惠酬宾之类的广告。
就很有时代感，毕竟只有那个网购还没有如此发达的年代，实体店才会如此的有活力。
全部都塞进垃圾桶，凌珑牵着屠苏继续前进。
总觉得，椅子的款式好像变新了点。
所有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暗示着梦境的主人，那个不知名的女孩，逐渐从往日阴影中走出来了呢？
但走着走着，凌珑不禁握紧了屠苏的手。
这段车厢，莫名变得扭曲和晦暗。
窗外的云，也变得混沌不堪，根本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咔嚓。”
好像踩到了…瓶子之类的东西。
脚尖一挑，凌珑一把抓住了踢起来的东西。
果不其然，那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子。
艾司唑仑…额，看说明，是抗抑郁症的药吗？
看来，心理的那关，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啊。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
最后，凌珑几乎是摸黑才找到了门把手在哪。
怀着稍稍沉重的心情，凌珑将其缓缓拉开了。
“嘎咯咯…”
哦，视线豁然开朗。
这节车厢的氛围虽然说没完全恢复，但也是好了很多。
看向窗外，依旧是急速退后的云朵。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这种由粉蓝紫橙混搭的云彩，莫名让人想起了晚霞。
而且，云朵的形状，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它们变得更加规整，甚至构成了虚幻的街景。
而炫彩的光线，居然投影出了若隐若现的文字和图像。
比如说霓虹灯，彩绘广告等等，看起来…就像是云朵和复杂的光线，构成了一幅半真实半虚幻的画卷。
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那现实世界不可能存在的美景，凌珑的余光也注意到，车厢的座位上，多了很多虚幻的人影。
他们像是半透明的影子，但边缘不怎么明确，部分影子勉强能看出有长发和裙子，更多的细节就看不出来了。
当然，这种阿飘级别的玩意，凌珑是完全不在意的。
虽说它们几乎无法对人类直接造成伤害…但它们确实很擅长攻陷心理防线比较薄弱的人。
比如一些阿飘，会向盯上的目标不断发出诡异声音，或者在他面前上映已死之人的出现和消失等等…
尽管只是些幻觉之类的小把戏，却往往能把身弱之人吓出危险行为，甚至直接吓死，。
但…很明显，上辈子的自己和身弱这两个字就搭不上关系。
那时的他，哪怕只是在一堆阿飘中路过，仅凭身体那外溢的澎湃阳气，就能把这些脏东西彻底蒸发。
这辈子虽然做不到那么夸张，但凌珑很清楚只要不害怕的话，这些阿飘就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凌珑自信地走过那堆虚影时，一些不和谐的窃窃私语，传进了他的耳廓中。
“喂喂，你知道吗？听说啊…那个谁…其实已经…”
“诶…真的假的？那个孩子还那么年轻…”
什么鬼？
猛回头一看，有两个女性的黑影在那里。
但在凌珑的逼视之下，她们一动不动。
而且…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消失了。
错觉吗？
回过头来，再次看向窗外越发精致的云彩，凌珑拉着屠苏…继续前进。。
然而，还没走远，身后再次出现那种调子古怪的声音。
“听说那个xxx…很小的时候，就和一个有钱的老头…”
“嘶，不过她那么漂亮…难怪了…”
“不不不，我听说的版本不一样，她明明是主动勾引军训的教官…”
“诶…好银荡啊…我听说过…连老师都在办公室里和她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