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一盏橙黄暖色台灯静静点亮着，静静倾听相拥俩人的闲聊。
“......你刚才听见大柱二柱他们说什么没？”
“他们说什么了？”
“大柱说他最近在看医书，未来要当一名医生，然后二柱说他最近在锻炼身体，未来要当一名飞行员。”
江川柏闻言皱起了眉头，还有些不相信，“他们真是这样说的？”
“真的，我还偷偷进他们俩的屋子看，东西都交换了，大柱桌上全是从书房里拿的医书。”
江川柏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最后轻哼一声，“想一出是一出，这两个行当可都没那么容易进！”
“哎，你可别把话说太早了，你个当兵的现在不也是在拍电影！”
“我......我这是生活所迫，没办法，而且医生飞行员的要求更为严格，就他们这样整天惹事不让人省心的，到时候就是老师考官眼里的刺茬，一准儿给判个不合格刷下来！”
说起不省心这事，夏怀夕沉默了，咂咂嘴还是坚持说着好话，“虽然前段时间确实不省心，但不是也骂过打过了，这总是要给一次机会，毕竟是人，生下来总是要犯错的，还是得看以后。”
江川柏没接话，只是鼻子里轻哼出声，“我是怕他们以后惹事了，还得让你操心。”
“男孩子嘛，总是不如女孩子文静听话......”
夏怀夕脑袋枕在江川柏胸口上，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震动。
酥酥的，像是在给耳膜按摩，勾得人很想长长睡一觉。
夏怀夕半眯着眼睛，舒服得蹭了蹭耳朵。
正昏昏想睡时就听江川柏又道：“要不，我们再生个女儿？”
这回，胸口处的震动再也不能给夏怀夕带来睡意。
夏怀夕手下一撑，猛然从床上坐起，“不行！”
江川柏一时不备，被她压得闷哼出声，可听到那句反对，又立马跟着坐起身，颇为委屈地睁大眼睛看去。
“难道，你还想生儿子？”
夏怀夕摆摆手，靠坐在床头，收起下巴不敢看人，道：“跟是男孩还是女孩无关。”
沉默在橙黄暖色灯光中蔓延开来，许久，江川柏缓缓躺下身子，“没事，你不想生就不生，反正两个臭小子就够烦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怀夕有些着急，又坐起身回看，小脸皱巴巴地纠结，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她总不能告诉江川柏自己快死了，剩余的时间可能不够她怀孕生小孩吧！
“你躺下说，被窝都不暖和了。”江川柏浅浅带笑，将人又揽进自己怀中躺下，“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有你的考量，我都听你的。”
“......”
夏怀夕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许是知道自己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夏怀夕贪恋地抱紧江川柏蹭了蹭，像是向主人作威作福过后又撒娇的小猫。
她咬了咬下嘴唇，还是不忍心告诉江川柏真相。
脸悄无声息地藏进被子里，闻着清爽的皂香，听着沉沉的心跳声，夏怀夕突然就开始不舍。
半晌，就在江川柏怕她会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的时候，就听她闷闷的声音传。
“晚两年吧，不然我们都没时间享受......”
江川柏心想这倒也对，他现在靠拍电影挣钱，几个月不着家都有可能，若是现在再生一个，她又顾三个孩子，又要公司学校的，会累坏的。
想通后，江川柏的心情一下子也好了很多，大掌向胸口处的脑袋靠近，想哄着让其赶紧出来。
“唔——”
大掌虚虚落在发丝上方，还没落下，就僵硬在原地。
江川柏全身紧绷，温柔含笑的眼里逐渐失去理智，被欲念霸占，甚至即将喷发出来。
他笑不出来，只是眸色沉沉如墨地看着身前。
被子之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鼓包在缓慢移动，时而发出点点不言而喻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逐渐变得暧昧，照不到的地方更是引人想入非非。
不知是谁的呼吸，在这漫长的黑夜里粗沉了几分。
江川柏扯开胸口处的被子，不舍得让躲在里面的人喘不过气。
忽而，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怪物，一双瞳仁猛然骤缩，连带着呼吸也开始大起大落。
江川柏喘着粗气，连忙坐起身要拉出被子下的人，脸上难得一见的慌张，“别，不用，脏......”
柔软的手挡下了他的阻拦，反手又攥住其中一根修长手指，抵在同样柔软的掌心中，揉来捏去。
江川柏微垂着脑袋，略显不知所措地看着夏怀夕，看她脸蛋红红，看她发丝微乱，看她红唇湿润晶亮。
像是那黑夜灯光下带着水汽的红色月季，艳丽却没了扎人的尖刺，等待有人将其摘下......狠狠蹂躏。
夏怀夕微微喘着粗气，眉眼下一片红，还带着憋气过后的湿润。
她摇摇头，湿润的嘴角微微扬起，如魅惑人心的魅妖，“ 没事，今天原谅它一次......”
手掌松开，又顺势往前轻轻一送，江川柏再次重重躺靠回床头。
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只剩下眼前的美景。
以及耳边似魅似妖的轻语。
“现在是独属我们的时间......”
......
清晨。
太阳渐渐攀上枝头高挂，却不敌冷风刺骨冻人。
江川芙睡眼惺忪，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想借着冰冷寒风让自己彻底清醒。
迎风刚吹没一会儿，脸就像被刚从冰水出来的刷子在上面刷洗了几遍，刺得疼。
“傻孩子，你站这儿吃西北风啊！管饱吗？赶紧来吃饭！”
江妈妈的大嗓门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江川芙回头去看，就见她妈又站在嫂子家的院子冲她招手。
许是脑子还没被冷风开机，她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在脸上用力揉搓了几下，才有气无力地回道：“来了。”
踩着脚下的积雪，一步一个坑地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进屋里，扑面而来的热气瞬间给她新配的眼镜蒙上了一层水雾，狼狈得只能凭感觉往里面走去。
恰时，夏怀夕整理着衣领从楼上下来，见她这副呆呆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贴心帮江川芙摘下眼镜擦拭的同时，又对厨房里的江妈妈说道：
“妈，明天我和川柏还是去对面吃吧，这样你和芙子都方便，外面太冷了，你们进进出出的，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