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季屿川电话的时候，楚瑶已经打算睡了。
那天生日宴后，傅斯臣没来过云庭苑。
大概是自己那天发疯发得厉害，傅斯臣也不想理她了。
不过自从查出了奖项造谣事件的真相，楚瑶倒是能睡得着了，这几天就当是养精蓄锐，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给姜舒意来一记大招。
“楚瑶，你能来下云鹄吗？傅斯臣喝醉了，我想送他回去，他死活不肯。”
云鹄，是季屿川自己开的酒吧，也是傅斯臣时常去光顾的地方。
“我没空。”
楚瑶冷冷拒绝。
他既然有工夫在酒吧里玩乐，自然也不需要她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去凑什么热闹。
“楚瑶，你来吧，他情况……不太好。刚才还跟人起了争执，差点打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傅斯臣在外面那么失控的样子，我怕他出事。”
感觉到楚瑶要挂电话，季屿川赶紧说道。
“……”楚瑶沉默，顿了顿继续道，“他傅少能出什么事？在外面都是横着走的，只有他欺负别人，别人敢动他一根汗毛吗？”
在北城，谁敢动傅斯臣，除非是不想继续在这里混了。
季屿川原本只是想让楚瑶担心，然后过来，却没想到谎言一下子被拆穿。
“他最近，天天在这买醉，每天这么个喝法，也不是办法。我劝也劝了，好话坏话都说了，他也不听。我作为他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也不忍心看他这样。但我知道，你的话，他肯定听。”
“……”
“楚瑶，算我求你。你来把他带走吧。”
挂断电话前，楚瑶没有给季屿川一个肯定的答复。
季屿川无奈，以为楚瑶心狠，估计是来不了了。
不过一个小时后，楚瑶倒是出现了。
“人呢。”
楚瑶穿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被衬托得格外艳丽。
酒吧里有很多穿着暴露，打扮性感的女人，可跟楚瑶一比，不过都是些无趣的庸脂俗粉。
人虽然是来了，但是楚瑶的脸色并不好。
走到沙发卡座中间坐着的季屿川边上，楚瑶抱臂，不耐烦地问道。
她也不是非得来。
只是挂完电话，楚瑶莫名就睡不着了。
看到楚瑶出现，季屿川眼睛都亮了。
心想，傅斯臣，你媳妇还是知道疼你的。
“喏，这呢这呢。”
季屿川指了指边上的单人卡座内，倒在一旁缩成一团，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一样的傅斯臣。
酒吧里灯光很暗，沙发黑色，傅斯臣今天也穿着黑色的衬衫，缩在里面，乌压压一团，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楚瑶走过去，拽了一下傅斯臣的衬衣。
“傅斯臣，起来，回家。”
楚瑶的声音不轻不重，可是一直没反应的傅斯臣，忽然动了一下脑袋。
棱角分明的白皙脸蛋露出来，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愈发勾人心魄。
成天顶着这么一张脸到酒吧里来招摇过市，吸引异性的倾慕，怪不得，娱乐八卦的花边新闻，傅斯臣是常客。
“我没什么耐心，傅斯臣，你要是不走，我就先回去了。”
楚瑶本来就不情愿过来，这会儿看傅斯臣活得好好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要是真赖在这里不走，楚瑶拿他也没办法。
再说了，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好像不太想走，我还是先回去了。你看着办吧。”楚瑶冷漠，转过身来对季屿川说道。
季屿川好不容易等来了救星，自然不可能放楚瑶走，于是赶紧打圆场。
“他……就是醉了。等他睡一会儿，稍微缓一缓，我陪你，一起送他回去。”
“很晚了。我得回去睡觉。”
“楚瑶，其实我找你过来，也想跟你聊聊。”
那天傅斯臣的生日宴，季屿川也在，发生了什么，他都看在眼里。
这么多年了，一路看着楚瑶和傅斯臣从那么互相热爱，到变成今天这样，季屿川心里也不是滋味。
外人都以为，傅家大少爷生性风流，夜夜笙歌。
可只有傅斯臣身边的人知道，外面的那些女人，他碰都不会碰。
比起当事人，作为一个旁观者，季屿川比他们本人，更懂得他们之间感情的可贵。
虽然不知道两人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但季屿川终究还是想劝劝。
“聊什么？”
楚瑶叹了口气，坐下来。
季屿川和她关系不算差，她和傅斯臣在一起八年，也和季屿川做了八年的朋友。
虽说是傅斯臣的兄弟，可从前，季屿川也总是帮着傅斯臣照顾楚瑶。
平心而论，季屿川人不错，虽然确实也是花心爱玩的主儿，不过作为朋友，真的没话说。
“你和斯臣，不是都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闹别扭？我以为，结了婚，就是修成正果了。可现在看来，你们之间，似乎有很多问题。”
季屿川给楚瑶倒了一杯果汁，递给她。
“……”
楚瑶伸手接过，一时无言。
当年的那件事，傅斯臣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连季屿川都没告诉。
他什么也不知道，楚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和那个沈氏总裁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出了那样子的传闻，可我不相信你真的跟他有什么。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故意那么做，你难道，就真的毫不顾忌斯臣的感受吗？”
连季屿川都知道，她是故意那么做的，她和沈砚之不是真的有什么。
可傅斯臣，却对她从来没有应有的信任。
“他和姜舒意，有顾虑过我的感受吗？”
楚瑶不自觉看了一眼边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傅斯臣，眼眸里的失落，藏也藏不住。
季屿川和傅斯臣还有姜舒意的关系都那么好，他就真的不知道，傅斯臣和姜舒意，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你跟他们都是要好的朋友，你就不用帮他们瞒着了。”
想起生日宴那天楚瑶当众说得话，季屿川心想，楚瑶应该是误会了，于是解释道，“我对天发誓，傅斯臣和姜舒意什么关系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平常，傅斯臣和姜舒意关系要好，会有一些举动惹人误会。
但是季屿川清楚，傅斯臣心里压根就没把姜舒意当成异性。
傅斯臣重感情，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难免会在意的比平常人多。
但要说男女之情，那时候半分都不可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