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樊梨花一夜都没有睡安宁，她一直担心花朵的身体，看着慢慢缓过劲了，要是再有个万一，可了不得了？北山跟樊梨花说完话，倒头就睡着了，樊梨花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听着花朵那边的动静，她听见四弟，扶着花朵下炕解手的声音，她才放下心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六更天，她就下炕去花朵房子外面，听听有啥声音没有？房子门没有关上，只有门帘挡着，樊梨花悄悄掀开门帘，看着房里面，两个娃娃睡在炕里，四弟搂着花朵睡在一个被窝里，樊梨花脸上露出了笑容，夫妻没有隔夜仇，不过，四弟的行为还是太过分了，有时间我得好好训斥他一顿，要是家里没有樊小子，花朵的命可能就没有了，放下门帘，樊梨花去了后院厨房，二娘，炸了多少油糕了？今天起的早，炸了一半了，有了万万娃包油糕，炸的就快多了？儿媳妇，万万娃，是谁家的亲戚，是樊先生的姐姐，婆家的堂妹妹，嗷，这姑娘干活麻利，眼我起来，都包了几百个油糕了？凤娃也是个好姑娘，勤快的把院子都打扫干净了？二娘，你房里冷不冷？不冷，青山，把木炭盆子端出去，你爹爹，还把窗户打开了一尺宽，那就好，二娘，以后你和爹爹就睡在那个房里，不了，你小娘肯定会骂我的，她骂你，我咋没有听见，当然，不会在你跟前骂我？二娘，你就睡在那个房里，柳伯伯母的堂屋，我让两个厨娘凤娃，万万娃，锦锦娃她们睡在那边我才放心，那也行，樊梨花进了厨房门，花朵娘正在揉面蒸馍，脆脆去了后院外面摘菜，宝宝正在灌暖壶，锅台上放满了空的暖壶，沏茶端到大号堂屋，爹爹和他的儿子们操练中国功夫，马上就要回来了，卢秀雅把灌满开水的暖壶一个一个往二楼上提着，住宿客人的房子门口放一个暖壶，长期租房子的客人不放暖壶，自己下楼去厨房拿，二楼房子是木头建筑，不能生炉火，脆脆摘菜回来了，樊梨花看着筐子里的蔬菜，多吵一些菜，娃娃们吃完饭去了学堂，把考试卷子一拿就回家了，学堂放寒假了，知道了，掌柜的，我去淘菜，切菜，再捞些咸菜，可以，多泼一些油，让娃娃们吃着香香滴，好，樊梨花回房叫北山起床送油糕去？北山早就起来了，他进了四弟房里，两个人说着话？花朵不咋吧？不咋，好着呢，那就好？你三嫂，过来看了几回了，一晚上睡的不安生，四弟，手里拿着帕帕准备去厨房洗漱，看见了樊梨花进门，三嫂，多亏你想出来的好办法，花朵以后也不跟我吵架了，我也再不做鲁莽的蠢事了？樊梨花说，再做鲁莽的事情？我就去衙门口报官，四弟，低下头，说着话，再也不会，其实，我一直对花朵好着呢？樊梨花没有接话，进了她的房里，北山去送油糕了，她看着三个熟睡的娃娃，拿着抹布擦着桌子凳子椅子扳柜的面子，窗户台阶，把炕上的被子叠放整齐，放在炕角，拉展床单，枕头也落在被子上，爱娃睡醒了，看见樊梨花，叫着，娘娘，哎！你睡醒了，嗷，娘，我要尿尿，先把棉袄棉裤穿上，下来尿尿，爱娃听话的穿着衣裳，一会去吃饭，先把烧开的羊奶喝了，额娃的脸颜色就好看了，我知道了娘，娘，我给弟弟穿衣裳，娘，你去打饭去，我看着弟弟，额爱娃就是懂事，樊梨花感觉爱娃就是她亲生的女儿，能替她分担家务活，樊梨花去厨房给娃娃们打饭，一份三块钱，两个蒸馍，一老碗稀饭，三种炒菜一个油泼辣子咸菜，要吃花生卤花生另外加二块钱，丁姓裁缝吃饭最积极，总是第一个到，现在他不跟樊梨花说，当家主母我订的五份饭，吃了给钱，他看着学生们吃完饭了，才先交钱后吃饭，端着饭菜去堂屋吃，二楼那个小王先生订的二十份饭菜，樊梨花已经打好了，每份五块钱，自己端走，还有零星的旅客也在厨房的大号桌子上吃饭，花朵娘，给全家人打饭脆脆宝宝往过端，李蓉蓉领着小金宝金虎去了大号堂屋吃饭，爱娃在后面跟着，金不换二虎子也来了，四弟给花朵把饭菜端到房里去了，小娘问着，二虎子，你娘咋没来吃饭，我爹爹给我娘喂饭呢？你娘咋了？我娘病了？二娘说，他小娘，花朵，是不是怀孕了，反应大的，咱一会吃完饭，过去看看去，行，爹爹说，花朵生个女娃娃就好了，家里的虎子娃多，调皮捣蛋的，二娘说，是呀！张家门里虎子娃多，缺女娃娃，小娘瞪着二娘，心里话，我生了两个儿子，现在，只有一个孙子，是不是笑话我的儿子生不了孙子，柳伯母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只要身体健康就行了，柳伯母看出来，小娘在瞪着二娘，替二娘打圆场，柳伯说，只要娃娃能行有本事就可以了，你看我锦锦娃，教书，娃娃们喜欢的了不得，跟着过来，在房里说话，写作业都不愿意回家去？小娘，这才收起瞪着二娘的双眼，爹爹说，吃饭吃饭，一会饭菜都凉了，老柳，咱俩的事情还多着呢？北山裁的纸有三尺高，还得过去写对联去？是呀？赶紧吃饭喽！西山找见樊梨花说，三嫂，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包了几大包袱的棉衣裳，还有一些棉窝窝，大的小的都有，爹爹，说，再拿一些药材过去，给娃娃们吃的，樊小子都交给我了，还有润肤膏，抹手用的，我也准备了一些旧衣裳，我柜里没有新衣裳？以后我们经常过去看看，帮帮娃娃们，至少不让他们饿肚子，是呀！那你学堂那边咋办？有锦锦娃呢？没问题，比我教书还要认真负责，讲的详细，一会车开到集市，再买几口袋粮食，三嫂，我花钱买，不让你花钱？我身上拿着钱呢？我也拿着呢？咱先说好，钱，我出，行行行，你是家里挣钱最多的人？那咱现在走，我把包袱先放在车里去？行，你放去？我去看看娃娃，西山去后院外面放包袱，樊梨花去了小娘房里，二娘小娘，我一会跟西山去一趟儿童收容院，可能晚点回来，做晌午饭，你们两个人多操心，晌午包肉饺子，北山买的肉，在厨房外面挂着呢？多切几斤肉，咱们家人多？小娘说，包萝卜饺子，可以，我爱吃萝卜饺子，行，二娘说，我也爱吃萝卜饺子，二娘小娘，把娃娃看好，后院大门锁好，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小娘说，奶奶给你们拿红薯去，吃烤红薯，梅花，做晌午饭，你也去帮忙，把娃娃叫小娘看着，学堂放假了，三嫂，你去吧！我知道了，樊梨花这才出门朝着后院大门走去，西山还没有提完包袱，车后备箱盖张开着，只见西山手里提了五、六个大小不等的包袱，朝着后院外面走着，五弟去后院外面上茅房，看见西山就说，我屋里还有一些旧衣裳，西山说，拿不上了，下次再拿，还要娃娃们都放寒假了买几口袋粮食呢？装不下了？西山，我画一些画，你写一些字，在集市上卖了，救助那些娃娃们，咱俩个想到一块了，号召更多的爱心人士参与进来，我看成，等我回来了，再跟你具体谈，好吧！西山还是给樊梨花打开车门，手放在车门上边，西山，我要坐在后排座位上，你咋把东西放满了，你坐前面，后面放的东西多？那好吧！樊梨花上了车，西山关上门，西山跑过来打开驾驶室大门，钻了进来，天气冷了，车都不好发动，我提前就点火了，要不然就走不了，西山，我也想学开车，行啊！我给你教，一学就会，行，三嫂，我不知道具体地方，你带路，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上次卖洋机子，是你四哥带着我去的，你四哥知道路，就是火车站附近，好像十字路口，往东走，行，出发，西山开车出了后院外面的小路往东走又拐弯朝北走，就是火车站去的地方，对着呢？车到了十字路口，还往东走，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村庄里面，我们过去找找问问路去，西山下车问着行人，指着就是前边的那个大院子，马上就到了，停好车，樊梨花也下了车，三嫂，你慢慢下来看着地上，看过了，没有啥东西，西山拉着樊梨花的手，樊梨花挣脱着不让西山拉着她的手，西山说，这里地方乱的很，人贩子也多，我看过报纸了，樊梨花说，往前走，我都看见大院子了，地面不平坑坑洼洼的，慢一点走，到了，就是这里，他们两个人进去，就有人问他们两个人，你们是来找孩子的？不是的，大叔，我们想来看看孩子，送点棉衣裳，粮食蔬菜，那好，我领你们进去，一个大房子里面，中间放着支好的砖头，烧着柴火，冒着缕缕青烟，还不冷，一大群孩子围着烤火，有几个大人在旁边的锅灶上给孩子们做饭，锅里煮着面条白菜萝卜，大叔说，孩子们还算可以，没有挨饿，有爱心人士不断的送来吃的喝的，西山看着孩子们都瘦小，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棉裤，有的孩子脚指头都露出鞋外面，脸上脏兮兮的，旁边有几个大炕，被褥破损的都不像样子，眼前的情景，让西山看着心里难受，樊梨花也一样，大叔，我们送过来一些粮食蔬菜，好，谢谢你们，西山说，叫人过来帮忙搬进来，那几个做晌午饭的人过来了，帮着把他们两个人在路上买的几口袋粮食蔬菜都搬了进来，樊梨花拿着衣裳包袱，让娃娃们看看，谁能穿上，你们自己挑，娃娃们都围了过来，这个我能穿孩子们伸出小手拿着能穿的衣裳，那个我也要，合适的就换上吧！孩子们腼腆的看着樊梨花，还害羞，好，我们走了以后你们都换上，孩子们点点头，一人一个油糕，你们吃吧！孩子们伸出小手，一人捏了一个放进嘴里嚼着，好吃，甜，是蜂蜜做的，西山问着大叔，没有大一点的孩子，大一点的都出去做工了，多了我们也养活不起，孩子们没有受饿，有吃的，就是穿的衣裳太少了，你们送过来的衣裳，帮了我们大忙，孩子们每天也有人教他们读书认字，还会写字，西山问，在哪写字，在地上写字，西山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写的繁体方块汉字，孩子们字还写的好，怎么小的孩子没爹没娘，太可怜了，吃饭喽！孩子们跑了过去，几个做饭的人端着一个大盆子，给每个碗里，打着汤面条，孩子们吃的津津有味，樊梨花说，好像没有女娃娃，没有女娃娃，女娃娃少，街上有的女娃娃都被人贩子卖给妓院了，或者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了，大叔，我们走了，我还会过来的，太感谢你们了，送了粮食蔬菜衣裳，够孩子们吃到春天的，西山拉着樊梨花的手走了出来，三嫂，女娃娃命运多舛，都卖给妓院青楼了，是呀！老鸨能赚钱，西山说，开苞费，老鸨就要好几千块钱，樊梨花不知道，开苞费是什么意思，就问西山，什么是开苞费，就是姑娘的处女膜，第一次跟男人上炕，樊梨花听了害羞的低下头，西山，你什么都知道，我们学堂先生都讲过的课程，我不是说你，我知道，樊梨花一直低着头走路，三嫂，上车，我们回家，樊梨花说，今晌午家里包肉饺子，我太爱吃肉饺子了，小娘说，包萝卜馅的肉饺子，走，回家吃饺子去？外面太冷了，樊梨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害怕坐后面，西山又抱着他亲吻，三嫂，坐在哪儿，我都能亲吻你，西山还是亲吻着樊梨花，把樊梨花的头都压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