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之后，开始第二场比试。
许步薇吃好饭，休息了一会儿便留在练武场上候着。
一些新兵听闻下午是沈彦参加比试，纷纷来了劲，想要这趟凑热闹。毕竟先前听那些看过沈彦比试的人都吹的神乎其神，自己也不免有些好奇。
错过了第一场，然而这第二场，是决计不可能错过的。
一时间，教头人还未到，练武场上便已经人满为患，纷纷来看沈彦是如何胜出。
许步薇静默的在一旁等着。
王霖几人站在她身后，周岩咂舌道：“我瞧着沈彦今日，好像有些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周岩猜测道，“你说她会不会是怕了，不想上场，又不好意思告诉我们？”
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几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能参加第二场比试大多数都是一些有经验、有实力的新兵，不同于一开始三千多名，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想着来比上一比。再说他们在军中，还未见过沈彦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除了第一次比试。
苏敖洲盯着她的背影。
想起自今日醒来之后，她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人静静待了半日，说什么也未曾回应。
“他能行吗？”
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什么时候，他们也曾说过。
“沈彦不是落荒而逃的人。”
苏敖洲道：“上次他就赢了，这次我也信他。”
*
另一边，教头手中拿着军册，正在准备比试内容。
同上次一样，每处练武台上设有两位教头也，用来维护比试台的秩序。
“梁俞？”
“哟，你怎么来了？”
树影之下，远处有人站立良久。
梁俞待在一旁，本想趁着新兵人多混进去，没想到，居然被人发现。
他面容未免有些尴尬：“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奇怪啊。”
还未开始，一旁的的教头调侃道：“说起来，你不是最反对新兵参加卫川营的比试，今日倒是稀奇。”
陆巡嗤笑一声：“当然是有他的兵在，不然你以为，他会舍得来凑这个热闹。”
梁俞道：“胡说八道什么！”
男子脸色一变，似乎是有些意外：“他一个管劣等营的，居然还有兵参加比试。”
“你不知道，寒舍里头出秀才……”
“就是那位名叫沈彦的小子，志气硬得很，不过能赢了第一局，也算有些本事。”
梁俞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他咳了一声：“谁说我是为了那小子，就是路过，闲来无事，顺路瞧瞧。”
两名教头相视一笑，“切”了一声，懒得拆穿他。
*
比试台上，两人相对而立。
不知是不是因这段时间沈彦在军中出了名，还是今日来观看的新兵实在很多，来人朝她鞠了一躬，不同之前遇到的那位郭大海般无礼。
“我叫王一。”
他客气道：“沈兄弟，请赐教。”
“不敢。”
许步薇微微垂首。
“沈彦！加油啊！”
有人在场下呼唤，少年朝着声源看了一眼，正当时，便见此人已经持着峨眉刺冲了上来。
“小心！”
“这人怎么能趁人分神忽然冲过来，简直就是趁人之危！”
王霖叹了口气：“上了战场，敌人可不管你是在做什么。”
一阵冲击涌来，他挥舞着手中的峨眉刺，只差毫厘，便能扎进少年的双眼中。
许步薇以剑身格挡，险些抵挡不住。
台下人看的紧张，梁俞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少年看起来还是太过稚嫩，王一虽说算不上体格高大的壮汉，但至少身形比许步薇要强上许多，步伐稳健，坚实有力。
苏敖洲望着男子身影，忽然说道：“此人会用峨眉刺。”
“你怎么知道？”
王霖：“看她的同沈彦比试，只攻不守，用法极为精妙，步步紧逼，想必曾经有所建树。”
上一局，两人抽中的都是生疏的兵器，这一回却不同。王一的峨眉刺运用得恰到好处，似乎每次都能戳中对方要害，要不是沈彦动作敏捷，恐怕早就被刺得体无完肤。
而沈彦今日抽中的是剑，虽说并不少见，但若非同对方一般精通，最是容易露出弊端。
刚说到这，王一又冲上前。
相较于当初的郭大海，他没有此人的心高气傲，反而小心谨慎得多，叫人不好下手。
许步薇脸上没有笑意，她一剑捅到他肩膀，“砰”的一声，教人后退两步。少年又抓住他的胳膊，比起上一次，这次用力多了些，动手也尤为利落。
似乎是想要速战速决。
“梁俞，你这兵，有些激进啊。”
梁俞未曾回话，他略微皱眉，一心只在此人比试上。
刀与剑鞘碰撞，摩擦出一道微白的火光，在场之人皆是惊呆。
之前曾见过她第一局比试的，以及第一次见的，都忍不住微叹。
这个沈彦，当真是不简单。
“连刀鞘都未开！他这不就是……折辱人嘛！”
人群中已有人愤愤不平，若不是听到有人这么说，有些新兵还未曾反应过来。
是啊，连刀都没用，她现在，不过是一心在守。
好似表明以她的实力，此局也像是胜券在握，要赢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周岩深吸一口气：“我们先前……是不是误会沈彦了？”
难不成其实她比众人想象的还要强上不少，甚至在军中，恐怕没几人能比得上她。
可她这个个头……
“也不像啊。”
刀鞘往头顶上略过，对方一避，却又被许步薇抓住用手一拍。
刹那间，退出两米之外。
他微微扶住胸口，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小少年，难怪先前那么多人传言，她能力卓越，想来并不是空口无凭。
“你力气倒是不小。”
虽这般说着，可此人的力道却未减半分，峨眉刺尖头对准许步薇，又往她身上刺去。
许步薇转身避开，神色淡淡道：“你的峨眉刺用的也不错。”
来人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一眼看穿自己会用。
“你居然能看出来？”他又追问。
寻常人，哪里能够用的如此顺手。
这回，许步薇却是不答了，她上前一劈，白色的刀刃，瞬间在众人面前摊开。刀锋锐利，此剑虽说算不上宝剑，却精致至极，像是有一股淡淡的戾气，偏生又在许步薇手中，她身法灵动，叫人莫名生出恐惧。
如今再看对方的峨眉刺，在王一手中，便显得略带秀气。
“沈彦抽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