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了，蒋瑜以为能正点下班时，被点钟了，是一位精神疲惫的女客人。
足疗。
蒋瑜给客人泡上脚，站到沙发后开始按摩时，女客人说话了，“看你年龄不大，为什么入这一行？”
蒋瑜言简意赅，“来钱快。”
“呲！”
女客人讥笑一声，不再说话。
蒋瑜没有因为女客人的误解而‘偷工减料’，询问了两次，知道了女客人的受力程度后，给用上了节奏手感。
女客人身体疲惫，情绪不稳，需要的是代表欢快的节奏。
背部按摩结束，女客人脸色好了很多，她对蒋瑜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我的态度太差。”
“没关系。”
蒋瑜继续给她按摩足部和脚底，各种指法一直保持着欢快又不激烈的节奏。
按摩结束，她拿来热毛巾，擦掉女客人腿上的按摩膏，并扯好裙摆，“客人，足疗结束了。”
沉浸在蒋瑜带给她的节奏感的女客人惊醒，她慌忙在身上翻找，翻出了一张皱巴的一百块钱，“该给小费的，是吧？”
“没有这个规定。”
蒋瑜摇头，“十一点了，早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女客人望着蒋瑜背影发呆。
蒋瑜回来整理沙发，女客人还在座位上没走，她问客人还有什么需要？
“你为什么不收我的小费？”女客人盯着蒋瑜看。
蒋瑜解释，“因为客人是第一次来，客人的第一次，不收小费的。”
透过眼镜，女客人看到蒋瑜眼里的认真，“你很特别。”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蒋瑜直视女客人，“每个人的特别，在对的人眼里是优点，在不对的人眼里是缺点。
求别人珍惜太廉价。
好好珍惜自己，你会发现世界很美好。”
女客人潸然泪下，“你说得太对了，珍惜自己，只能自己珍惜自己。”
“你说错了。”
蒋瑜纠正她，“是必须珍惜自己，你若过得不好，难过心疼的是在意你的人，而不是你在意的人。”
女客人破颜一笑，“你很好，谢谢你！这小费你一定要收下，别嫌少。”
蒋瑜拿着皱巴巴的一百块钱，对着女客人离去的背影摇头轻叹。
爷爷说女人永远都是弱者，秀姐说女人该珍惜自己。
她觉得两人说的都有道理，这个姐姐应该遇到了难题，但愿秀姐的话，能够安慰到这个姐姐。
整理好沙发下楼，前台挤满了人，技师在排队签退下班。
蒋瑜排在队尾，刚签退走出来，店门外霓虹灯关了，吓了她一跳。
秦越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今天客人很多吗？”
“还好。”
蒋瑜点头，“周末客人都很多，等很久了吗？”
“没有。”
秦越牵着她往回走，“以后一到周末，我就派人来接你下班，可好？”
“不好。”
蒋瑜拒绝，“以后我有秀姐在，你的下属不能为我服务，这是不对的。”
秦越轻轻揉了揉手掌里的小手，“累了吧？回去我给你揉揉手？”
“不用，我用热水泡泡就好。”
秦越“……”
总被拒绝，肿么办？
回到502，蒋瑜就把兜里的小费都掏出来，数了数，5200，笑面客人给的应该是2000。
蒋瑜抽出两张给秦越，“还你的，这个账不能记。”
秦越接了，因为这是买祭祀品的钱。
但蒋瑜再数钱说要还他菜钱给医药费，秦越拒了，“我这里有因你而得的十几万，足够你花很久的了。”
蒋瑜“……”
十几万？什么钱？
秦越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呆萌的小脸，“快去洗手吃饭了。”
蒋瑜跑进次卧，把钱都放在床头柜里，又跑去卫生间洗手。
秦越握紧左拳，想要留住刚才的触感。
蒋瑜洗了好几遍手才出来，接着秦越给她盛的饭，“秦，我今天很厉害哟！”
“看到了。”
秦越扬起嘴角，小丫头一天小费就五千多，手法肯定不错。
“今天第一个给小费的是谢老板，秀姐的熟客，我不喜欢他……
……我希望秀姐的话，能够让那个姐姐开心起来。”
秦越记下了谢老板和笑面客人，碎嘴的老吕也要留意一下，
“阿瑜，你知道足疗店风评不好吧？”
“知道啊！秀姐说过。”
蒋瑜颔首，“但是来钱快，秀姐叫我装高冷，我今天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我今天做的不对吗？”
“你做的很对。”
秦越给她夹菜，“以后也该这样，遇到秀姐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
“可以吗？”
“可以。”
秦越颔首，“我不是你的老师吗？初中和高中的课本你还学吗？”
“想学，可是有些难，我是不是很笨？”
“不是笨，是你还不会阅读理解，慢慢来，那些学生学四年，你才学三天。”
蒋瑜笑了，“我会认真学的。”
秦越继续诱哄，“你想要的课本我能买到，别麻烦秀姐找别人，欠人情的。”
“嗯，我找你。”
“遇到不懂的，发短信给我，我给你解答。”
“好。”
“如果我回信息晚了，别着急。”
“嗯。”
“遇到事情也告诉我，我给你解决。”
“嗯。”
秦越“……”
不容易啊！终于哄到了长期联系的回应。
“以后再遇到像今天这种事，可以更冷更傲些，因为你有我。”
“嗯！”
“那个老金的性子好像不错，如果他开口了，你就别拒老吕的钟，跑长途的司机很齐心的，老牛已经解释了，你就给点面子。”
蒋瑜也有些后悔，“我就是太饿了，饿得有些烦躁，不然客人加钟，我肯定不拒的。”
“没事没事。”
秦越连声安慰，“你没错，我就是教你怎么处理，以后你遇到事儿问我，我还可以教你怎么处理。”
“嗯！”
“那个邀请你上门的客人，你拒的对，绝不能上门，上了门，就算你安全回来了，名声也没了。
足疗行业风评很不好，做二奶很多，一定要谨言慎行。
谁敢诽谤你，你就告诉我。”
“嗯！”
秦越又想捏小脸了，太乖巧了。
饭后秦越不让蒋瑜洗碗，说明天有人来洗，叫她去洗澡泡手，早些休息，今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