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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调用倒夸大其词了,不过只要是钟鸣岛弟子,受我旋神令召唤,稍加配合,其血、元、气三华便可为我所用。今晨幸亏阿清、阿澜察觉情形不妙,率一众弟子前往罄音谷,我的旋神令方可调用她们的三华,以震慑单云岐。”不言师太说到此处,低头看看手心,将掌中游丝凝缩而成的团子分作三块,各化作透亮晶莹的明珠,再拿掌气轻轻一推,三颗明珠登时飘向左仪。左仪伸手接过明珠,细细端详,只见明珠色泽稍有差异,内部各容一只一寸来长的五绝寒霄蛭,若不是五绝寒霄蛭稍有蠕动,那三颗明珠竟与琥珀无异了。

不言师太指着左仪掌中三颗明珠,说:“五绝寒霄蛭藏在淤泥之中,有透石穿墙的本领,要困住此宝,非以金、火盛,水、土衰的罡气炼化罩体而不可。你们回山途中切忌放它们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左仪点头道:“师太放心。”

“我占据钟鸣岛之前,从未有人发现此宝。昨日我便心生疑惑,莲香子来我彭泽不过三四回,只见了一次五绝寒霄蛭,她如何肯定我的宝物可攻许燕飞身上的蛊毒?不过她既然说出口,想来是有些把握的,只是她虽有药仙之名,到底未用过此宝,稍有不慎,害了许燕飞事小,伤了我的宝贝事大。我现在便将这五绝寒霄蛭的诸多禁忌说与你听,你可要记牢了。”

不言师太说得有条不紊,左仪和李冬寻都记在心中。她们出了山洞,不言师太总算交代完毕,又叮嘱道:“这次天象凶变,恐怕大意不得。仙门多年前已现凋敝之象,如今四代弟子中只有玄鹤宫四位道人堪当大任。三代仙众,除去那些俗修的,也只剩两个。丁贤梓虽修为精深、法力高强,凭他一人,到底吃力了些,上官龙就更别提了。我想这一次,五代弟子要扛起大旗,成为我们仙门正道降妖伏魔的顶梁柱了。你们二人在五代弟子中已算得拔尖,务求尽力而为。本来这次正道有难,我理应尽一份力才对。可惜你们三派共议降魔大计,却将我撇在一边,我也实在犯不着自寻烦恼,热脸硬贴冷屁股了。我把这五绝寒霄蛭交给你们,你们也不必急着归还,待仙门渡过凶劫,你们再还我宝物不迟。”

李冬寻一行五人急着回山,趁天色大亮,作别了钟鸣岛。不言师太将他们五人送出岛,临别之时对左仪和苏荣道:“这次凶劫,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一切安好。切忌恋战贪功,以至仙根折损。”言于此,她又对左仪道:“自我离山,与你师兄已有三十余年未见。我有一件事要当面告诉你师兄,不知你可否愿意替我捎个口信,叫你师兄来我钟鸣岛一趟?”

左仪面有难色,看看苏荣,道:“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师太非要我师兄跑一趟?”

不言师太道:“此事关系着你师兄的身世之谜,他想知道他父亲是谁,便来找我。”

李冬寻五人离开了彭泽,一路向北。虽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泽区北面的山区却雾气腾腾,飞在低空,方见得山丘顶端的植被。日头快要西沉的时候,李冬寻眉心发寒,胸窝发紧。她左手掐三清指诀,右手凝一股至阳至烈的罡气,在双眼前方半尺处行剑指诀。翁绍泽、左仪见状,各行天眼指诀,这便在一片山丘之中发现一排妖气。

李冬寻道:“我们还是莫管闲事为妙。”

左仪不置可否,翁绍泽却道:“我们身为仙门弟子,若那边正是妖怪作乱,残害无辜,我们这样见死不救,便枉费这许多年道行了。”

苏荣只看看左仪,未表态,鹿连城伤体未愈,更不便说话。李冬寻思忖片刻,道:“那便依你的。不过有言在先,我们五人中,除开鹿连城,余下四人法力都不足五成。待会儿若斗得过人家,尽力出手便是,若斗不过人家,万不可逞强。”

五人转向,朝那妖气冲天的山丘飞去。还未靠近,那山丘高处的针叶林间已冲出两道遁光,在五人近前现了真身,是冥火金尊座下尊使金面妖尸和东海翠鸢岛岛主岩华尊使。金面妖尸对岩华尊使道:“我们先解决这几个仙界小鬼,再斗不迟。”

岩华尊使应一声“好”,这便抡起右臂,将一抹青辉聚在拳头上,打向前方。那青辉脱离拳头便化作一块巨石,巨石又一分三,三分九,直至百余,冰雹一般袭向李冬寻等人。金面妖尸则于掌心化出赤焰,尖叫一声,送出双掌,她手臂、身形便随那焰气一道,朝李冬寻五人涌去。

针叶林间,金面妖尸的神龙甲护着一名青衣男子,李冬寻等人只依稀看见这男子的身形。此人藏身神龙甲内,凝元打坐,周身法光熠熠,呈五色,在神龙甲外形成浑圆的辉壳。另三名东海二十四岛的小妖则围散其周遭,全施阴寒聚气的法门,各以真元炼化冰凌,在神龙甲外围积作冰盾,神龙甲稍有溃口,便趁虚而入,由内而外将其涨破。

鹿连城靠近苏荣,低声道:“那红发妖怪是东海众岛主之首,切莫大意了。”

翁绍泽则送出燔天锤和凌天剑,对二妖喝道:“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又在害人。”

金面妖尸道:“我劝你们少管闲事,莫要稀里糊涂伤了自己,又说是我以强欺弱。”

苏荣道:“呸,谁强谁弱还未可知呢。”

岩华尊使道:“金面妖尸,你还同他们废话作甚?我们联手收拾他们要紧。”

金面妖尸同岩华尊使各化一股煞气,一方至阴至寒、一方至阳至烈,随二妖驱驭,合作一团。李冬寻见状,传声入耳于翁绍泽,道:“我们元气并未复原,若与他们硬拼实在吃亏。这金面妖尸专食冤魂野鬼,擅以众鬼的怨气炼化猛禽凶兽。你我各放法器,拟一个四方阵形,专门对付她,使她和那不知来历的妖怪难以联手。”传声于此,她又向左仪、苏荣传声,道:“那红发妖怪修为应在金面妖尸之下,左仪、苏荣,我与翁师兄对付金面妖尸,你们二人只要拖住那红发妖怪便好。”

李冬寻、翁绍泽随即放出紫霞风雷印和燔天锤,李冬寻及其法宝占东、西二位,翁绍泽及其法宝占南北二位,将金面妖尸围在当中。苏荣凑到左仪跟前,朝岩华尊使抛出白龙剑,咕哝一声:“李师姐小瞧了这红发妖怪。他是东海茑萝仙子的部下,凭我们二人现在的法力,恐怕斗不过他。”

“你倒博闻广识。”左仪放出五梅剑,行天罡指诀,加以炼化,压着嗓门,对苏荣道,“不是还有鹿连城吗?”

苏荣道:“鹿大哥身有内伤,哪能尽全力作法?”

鹿连城道:“我虽修为不精,法力薄弱,好歹还有一件宝物可用。你们只管与这妖怪斗法,待我看准时机,自有法子伤他。”

左仪、苏荣相视一看,飞出数丈,一个炼化风雷神珠,一个施展六合擎天伏魔瘴,夹击岩华尊使。岩华尊使知晓鹿连城有偷袭他的打算,一面应对左仪、苏荣二人,一面布千尸腐骨阵,攻袭鹿连城。苏荣见状,自乱了阵脚,喊一声“当心”,这便分神驱驭白龙剑,左手行白鹤指诀,把剑体炼作金扇,长宽皆丈余,挡在鹿连城身前。

岩华尊使法力远逊于茑萝仙子,便是尽全力施法,其千尸腐骨阵也并无多少法威,遇了白龙剑自然力有不及,伤不得鹿连城一分一毫了。就在苏荣分神的刹那,岩华尊使抓住时机,将一缕至阴至烈的煞气灌入咽喉,炼作毒蝇,再张口一喷,毒蝇便涌向苏荣面门。苏荣措手不及,连连后退,虽集中精力化出气盾,终究迟了半步,仍捱了几处叮蛰。然而苏荣并无妨碍,叮蛰苏荣的毒蝇倒灰飞烟灭了。岩华尊使颇为讶异,再放一群毒蝇。苏荣此刻陡记起她有千叶九心环护体,放心大胆迎着蝇群,施展落英神功,以期操纵毒蝇,令其折返以攻岩华尊使。

岩华尊使以一敌三,只不过仗着自己三华充盈之优。左仪和苏荣都看得出,岩华尊使一心三用,心神稍有慌散则有元气逆行之险。苏荣非但不惧毒蝇,反迎毒而上,岩华尊使吃惊之余,还要想法子再行攻势,已不免手忙脚乱了。鹿连城逮着机会,将十余百毒玄蜂针化作剑气,分上下两路朝岩华尊使发动攻势。岩华尊使躲过了上路的六根百毒玄蜂针,右膝却不慎为下路两根百毒玄蜂针所伤,霎时间真元溃泄。可惜鹿连城修为太浅,百毒玄蜂针虽伤了岩华尊使,毒性并未贯入经脉、骨髓,岩华尊使稍运煞气,便将两根百毒玄蜂针逼出体外,反射向鹿连城。亏得鹿连城身手敏捷,这才有惊无险地躲开了。

就在这时,林中局面突生变数。东海那三名小妖破了金面妖尸的神龙甲,甲内的青衣男子旋即化身为影,逃出针叶林。三妖紧随其后,各放焰气追击,金面妖尸见状,分神朝那三妖弹出几枚雷钉。虽未伤那三妖分毫,好歹阻了他们些许时候。

岩华尊使也顾不得膝头的伤痛,双掌合十,聚气于顶,皮肉骨骼化归磐石,随即一分为二。左边身子又裂作百余碎块,分为三股,攻向左仪、苏荣、鹿连城三人。右边身子则荧光透亮,似乎化作闪电,朝那青衣男子劈将过去。左仪见状,驱驭五梅剑,以期岔开岩华尊使那荧光耀目的半边身躯。不曾想岩华尊使那半边身子一遇五梅剑,又裂作十余碎块,仍朝那青衣男子冲去。青衣男子闪避不及,肩头遭碎块撞击,高呼一声,朝山谷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西北方忽然飞来一串铜铃,耀着五彩辉光,自半空截下那青衣男子,随即回旋而行。晴空之中闪出一抹磷光,那铜铃飞旋至磷光所在,磷光即刻化出三个道姑打扮的女子,全着紫衣裳、蒙黑纱。为首者握着方才那串五彩铜铃,在半空迟疑片刻,领着身后二人化作三道紫红剑气,扎向斗法的一众人等。这三道剑气飞至近处方分作两路,一路立时现出真身,助李冬寻、翁绍泽对付金面妖尸,一路仍以剑气之身直袭岩华尊使。方才追着青衣男子的三个小妖此刻齐齐折返,都来助岩华尊使作法御敌。

苏荣飞向左仪,道:“师姐,这些人施展的,似乎是我们重明观法门。”

左仪盯着为首那人,道:“此人修为不凡,若是我们重明观的俗修弟子,有这般修为的,包括俗修仙友,也不超过十人。”

“这便怪了,俗修之人有此等修为,师父不该不知,为何竟未请她上长白山共商降魔大计呢?”

鹿连城飞至二人跟前,道:“那妖怪不是这人的对手,我们再推一把,就算伤不了那个妖怪,他三名手下是在劫难逃的。”

左仪、苏荣相视一笑,齐施混元大法。左仪炼出七枚风雷神珠,苏荣则炼化紫微伏魔剑,送出七枚风雷神珠。风雷神珠得紫微伏魔剑襄助,飞速增了两三倍,朝岩华尊使等人直直击去。方才那紫红剑气本缠着岩华尊使,眼看紫微伏魔剑逼近,那剑气忽然飞出四丈开外。

岩华尊使不敢冒险,对三属下喝道:“分头躲避!”四妖各奔一向,七枚风雷神珠便由那紫微伏魔剑脱体,分出三路,追着三个小妖,紫微伏魔剑则向岩华尊使刺去。

岩华尊使一面飞逃,一面回身推出焰气,以阻紫微伏魔剑。紫微伏魔剑本非实剑,是由血魄所化,刚猛至极,奈何苏荣修为不甚精进,紫微伏魔剑一遇岩华尊使的焰气,便为岩华尊使所纵,左右翻飞,回头刺向左仪和苏荣。那三个小妖虽逃得极快,却各有损伤,两个为风雷神珠击中要害。一个现了原形,跌落林中;一个浑身起火,高声惨叫着,蹿向远方;一个虽避开了风雷神珠,却为神珠爆力所伤,捂着双眼,闪入不远处一片丘峰。

那紫红剑气陡然现出真身,行五品莲花印,朝紫微伏魔剑放五缕金灿灿的游丝。紫微伏魔剑遭那游丝缠缚,登时缩形,化作一粒指头大小的白珠。这道姑再行北斗指诀,驱驭紫微伏魔剑盘旋一周,随即扑向那白珠,剑指顶去,白珠登时拉伸百倍,再化剑气,却好似柔丝合股,又作扭捏,则如巨蟒缠枝了。岩华尊使大惊,右臂急抻,拉至一丈,身躯又化百余岩石,却互不相连,只聚作人形,同那剑气周旋。

左仪盯着那道姑,对苏荣道:“莫非是不辞仙姑。”

苏荣正要搭话,那岩华尊使肉身化就的岩石陡然四分五裂,朝左仪等人袭来。待大家避开岩石,那岩华尊使早抽离了肉身,不知所踪。金面妖尸听得巨响,丢下一句“今日我便不与你等纠缠”,随即遁作两道血影,一道飞天一道入地,逃走了。

翁绍泽还要去追,却叫李冬寻喊住。众人收功降落林间,三位道姑才刚落地,为首者便将铜铃摊在右手掌心。那铜铃再放五彩辉光,飞出掌心,摇出一抹磷光。磷光落地,现出青衣男子,那道姑右掌一拨,便将铜铃收回了。

青衣男子抬头看着众人,站起身来。李冬寻问道:“这位公子,你方才飞升之术似乎是我们白泽观法门,想必你是白泽观俗修弟子。从那两个邪魔歪道所言,他们竟因你而斗,这又是何缘故?”

左仪上下打量这男子,上前一步道:“你莫不是西梁国师的弟子,叫陈汝阳的?”

那青衣男子定睛看着苏荣,道:“苏女侠,正是在下。”

左仪问苏荣:“你如何认得他?”

“当日大师兄护送付姑娘前去北魏和亲,他也在和亲使之列。”

李冬寻道:“我说呢,原来是付千钧那个叛徒的弟子。想必你与这些魔界中人早有往来。”说到这儿,李冬寻瞥着翁绍泽,笑道:“翁师兄,早知如此,我们便不浪费这些时间了。”

“这位仙姑误会我了。我虽自幼拜在付千钧门下,可他是他,我是我,仙姑只因我是付千钧的弟子便以为我与他不分轩轾,实在武断了些。其实我所以为那东海的妖怪所害,正是拜付千钧所赐。”陈汝阳说着,转身对那三个蒙面道姑拱手作谢,道,“方才若非三位仙姑搭救,我已身受重伤了。只是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为首者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美人脸,浓眉挑眼、直鼻厚唇,同不言师太一样的五官,却要苍白许多。一头乌发掺了几缕银丝,束作双环髻,髻底左右两边各缀三支长约四寸的红玉簪,煞是夺目。苏荣凑在左仪耳畔,低语道:“师姐,果真是不辞仙姑。”

翁绍泽道:“不辞仙姑,十余年未见,你的修为竟又有所精进了。”

不辞仙姑看着翁绍泽,说:“我那东灵山贫瘠荒芜,莫说十年,便是三十年四十年,我修为也未必有多大精进,你也不必说这些话,搏我开心了。”她回首望着陈汝阳,道:“你莫要急着谢我。我也正有一问,你最好如实回答。”

“仙姑请问。”

“据我所知,那岩华尊使是狄樱座下得力干将。东海二十四岛那帮妖孽极少踏足我们中土,狄樱遣他来中土已属稀奇,他又偏要为了你,先同那金面妖尸斗法,再与几位仙山正室弟子大打出手,更是怪事一桩了。你究竟是什么人,莫非竟同时得罪了狄樱和冥火金尊?”

陈汝阳道:“我姓陈,名汝阳,字临东,自幼拜在西梁国师付千钧门下。至于我与茑萝仙子和冥火金尊有何过节,我又不是凡间名仕,亦非仙门了不得的人物,如何有能耐得罪他们?仙姑也太看得起我了。明面上看,茑萝仙子部下与金面妖尸是为我大打出手,其实归根结底是因为付千钧那狗贼。”

“这倒是咄咄怪事。”翁绍泽抢道,“谁人不知茑萝仙子独霸一方,修为法力非凡。经过这些年发展壮大,东海二十四岛教众弟子已过两百。付千钧虽有威名在外,到底是仙界中人,茑萝仙子何以同他扯上关系?”

陈汝阳道:“其实我所以惹祸上身,正是因为我发现了付千钧和茑萝仙子相互勾结的秘密。你们该知道世上有一件法宝,叫作五麝神鼎,此宝既非天成,便为全卦之身,又恰好这神鼎打通了仙魔二界,三界众生只要知晓了发动此宝的法门,皆可得而驭之。不过这神鼎却阴差阳错,落到我师姐付晚香手中了。”

不辞仙姑问:“这付晚香又是何人?”

陈汝阳道:“付晚香是付千钧独女,原拜了西梁太后为义母,是要嫁去北魏和亲的,世人皆以为她在北魏遇刺而亡,以至西梁、北魏大动干戈,谁料她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又从茑萝仙子那里得到了五麝神鼎。”

不辞仙姑道:“茑萝仙子修为极深,这姑娘竟能从她手上夺走五麝神鼎?”

苏荣道:“此事千真万确,当日我师兄也在场。不过……”

左仪接过话头,道:“我师兄与那位付姑娘也算有缘,结伴同行了些许时日。不过她后来有些私事,独自离去了。那位付姑娘道行浅薄、修为更谈不上精深,依我之见,她能得五麝神鼎,只是仙缘使然。缘聚缘散皆有时,付姑娘虽得了五麝神鼎,却未必是那法宝命定的主人。”

陈汝阳道:“这位仙姑说得极是。那五麝神鼎有通联仙魔二界之力,我师姐得此宝物本该是她的造化才对,然而世事福祸相依,谁又想得到,我师姐竟因那五麝神鼎丢了性命。”

左仪、苏荣皆大惊,齐声问道:“付姑娘死了?”

陈汝阳道:“师姐是否身死我并不确知,不过凶多吉少,九死一生是毫无疑问的。诸位道侠可知,前些时日,茑萝仙子曾在魔界放出消息,谁捉到我师姐,便可入她的辟陵神池,还可得授数道东海法门。我师姐修为平平,魔界诸妖出动,本来俘获她只是早迟的问题。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茑萝仙子做梦也想不到,我师姐竟会被一个容颜尽毁的仙门男子所俘。这男子既为仙门弟子,东海法门便于他无益,他也自然不会为了入辟陵池修炼,就将我师姐交给茑萝仙子,于是他把我师姐带至西梁国藏匿起来了。那夜西梁皇宫东北角升起信焰,由那焰纹和声响判断,发出信焰的人该是付千钧门下弟子才对。我心生疑惑,冒险出宫,却发现付千钧也朝那信焰飞去,我索性远远地跟着,一探究竟。飞了一刻钟,入得一片杏林,那放信焰的人总算现了身,面容狰狞,声音也异常沙哑。他与付千钧一来一去交谈片刻,大致说了三件事。其一是告之付千钧,我师姐尚在人间,且在他手上;其二是告诉付千钧,我师姐正遭魔界追捕,若付千钧不与他合作,他随时可将我师姐交给茑萝仙子,得些好处。付千钧问他怎样合作,他便说,他虽仙根不足,自幼却拜了上官龙为师,不求成仙,只求修为和法力有所增益,来日可自立门户,不至受制于人。所以他竟要求付千钧授他元婴珠和冰寒五行大法的法门,以换取我师姐的性命。说完这些话,付千钧也未马上答复他,只说空口无凭,要那人带一封血书,需由我师姐手书一个香字,他才肯相信我师姐在那人手上。那人便定下三日之约,隐身遁去了。”

李冬寻道:“元婴珠和冰寒五行大法是我们白泽观无上法门,当年付千钧不惜背叛师门,也要偷练这些法术,我竟不信他会轻易授予他人。”

鹿连城道:“到底是父女连心,国师再冷酷无情,晚香总归是他独女,恐怕……”

陈汝阳笑道:“我师姐是付千钧独女不假,然而付千钧这个人素有冷面狐之称,他可以逼我师姐做和亲公主,又怎会在乎她的性命?不过三日之后,他倒是如约而至,又与那人在杏林相会了。”

不辞仙姑道:“素闻付千钧性情乖僻,为人心狠手辣。那人胆敢要挟付千钧,恐怕是嫌命长了。”

“正如仙姑所言,那贼人自以为聪明,却害了自己。付千钧自修炼元婴珠,视力一日不如一日,现下已几近全盲,我师姐的血书他又看不见,既然他看不见,自然有他别的用处。那人早该料到付千钧撒了谎,又或许他并不知付千钧视力已聊胜于无。付千钧接过血书,凑在鼻子跟前嗅了嗅,只冷笑两声,便放出元婴珠,道:你觊觎元婴珠的法威,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也不枉你来这人世走一遭。”陈汝阳道,“那人修为平平,虽有一身毒功,却奈何不得元婴珠。前前后后两三个回合,他便形神俱散,为元婴珠炼纳其中了。”

李冬寻不解,问道:“付千钧既然不在乎他女儿的生死,要她血书又有何用?”

陈汝阳道:“你有所不知,那时候付千钧囚着玄鹤宫的玉衡道长,而玉衡道长手上有一件宝物,叫作十方晷。”

翁绍泽忙说:“想来,付千钧是想用那血书上的血迹,拿我师叔的十方晷寻他女儿。”

陈汝阳道:“不错,那十方晷我虽未亲见,倒也知道它的能耐。要寻人觅物,只需那人星点血迹抑或其血亲的毛发、血液,再由十方晷的主人以血魄加以运化,填入十方晷的十道刻槽,便可随主人心意向八方搜罗。”

鹿连城问:“此宝得名十方,不知多出的是哪二方?”

翁绍泽道:“但以十方晷寻人,可探此人过往善因恶果,故得十方之名。”

陈汝阳继续说:“那付千钧找到我师姐,起先将她安置在西梁都城近郊一处农舍。那农舍原有一对老年夫妇,付千钧谎称他们父女二人遭仇家追杀,便在那农舍内留宿两日。先前他以元婴珠灭那面容尽毁的男子时,已从他体内萃得些许毒液,趁我师姐苏醒之际,将那毒液打入自己经脉。他这人阴险狡诈,使出这苦肉计,本来也算不得稀奇。”

苏荣问:“莫非付千钧是想以此骗走付姑娘身上的太华伏魔珠和五麝神鼎?”

“我师姐身上那枚太华伏魔珠,据说是我师娘授她的。此珠由五麝神鼎中炼得,仙魔二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此珠一旦为人驯服,便化归精气,深植奇经八脉,由主人血魄滋养,外人是不可强取的。付千钧要得到我师姐身上的太华伏魔珠,既需我师姐传以神珠,还需要我师姐将那驱驭太华伏魔珠的心咒全数授之。”陈汝阳道,“当年我师母神秘失踪,付千钧虽口口声声说她是离家出走的,我却不信。师母若出走,为何留下独女不顾?我虽未亲见过师母,从师兄口中也多有了解,她绝不是个抛夫弃女、薄情寡义之人。我猜她早为付千钧所害了,至于付千钧害她的缘由,就算不完全是为了太华伏魔珠,恐怕也跟太华伏魔珠关系重大。总之这些年来,付千钧为了得到太华伏魔珠,想必挖空了心思。只是这一次……”

李冬寻道:“你拐弯抹角说这许多,与你被茑萝仙子追杀,又有什么关系?”

陈汝阳道:“你且听我说完,便知其中因果了。我师姐在那农舍中沉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发现付千钧为她运气疗毒,我想她已有三分动容,再见付千钧印堂发黑,身中剧毒,便由不得她泪流满面了。付千钧狡诈非常,平日里待我师姐冷若冰霜,这当儿却端出慈父的面色,虚情假意一番。我师姐虽则聪敏,耳根子却软得很,听付千钧几句谎话便真了当。不过要骗她交出太华伏魔珠和五麝神鼎,光靠这些是不够的。偏巧快要入夜的当口,茑萝仙子领着两名护法杀到这农舍外了。”

不辞仙姑道:“怪的是,那面容尽毁的男子想来修为平平,他掳去付姑娘,茑萝仙子尚寻他不着,为什么修为精深的付千钧,茑萝仙子倒轻轻松松找到了?”

陈汝阳略作迟疑,撇嘴一笑道:“仙姑真是一语中的。仙门之中,能与付千钧较量的,一只手便数得过来,若不是他有意泄露行踪,茑萝仙子是绝对找不到的。而且更奇怪的是,付千钧明明可将我师姐安置在皇宫内,偏同她寄宿农舍。本来付千钧同我师姐说,如今凡间战事大作,皆因师姐而起,若贸然带她入宫,恐怕生出事端来。这解释乍听去合理,却经不得细想。既然凡间战事只因一场误会而起,现下我师姐活着,不正是止戈息战的大好时机么?总之付千钧同茑萝仙子在那农舍外大斗了一场,舍主夫妇为茑萝仙子雷钉所炸,死无全尸不说,其元神更叫茑萝仙子炼入她的千尸腐骨阵,以围困付千钧和我师姐。凭付千钧的法力,同茑萝仙子斗法,决不至于落下风。不过他有伤在身,不敌茑萝仙子倒成了理所当然的事。紧要关头,他对我师姐说:香儿,此妖修为非凡,我们要逃出生天,只能靠五麝神鼎和太华伏魔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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