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选，还是看各位！”
陈生的话让整个手术室都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能站在这个手术室里的，就算没有多聪明，也绝对都不傻。
不要说陈生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其实就算是陈生不说，他们也都该明白，现在救活秦统他们顶多算个私收贿赂。
但要是秦统真的因为他们的耽误死了，那即便是定个故意杀人都不过分，这完全是两个性质。
“您放心，陈局，我们一定尽力配合！就是手术主刀，我们毕竟不太了解卫医生，不如让我们来？”起先的主刀医生一听陈生的话，知道自己可能还有不因此坐牢的机会，当即便是生出了抢功的念头。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在整个京都都小有名气的外科主刀自荐，那指定就没有卫五什么事了。
而且，说真的，他真的很讨厌卫五一口带着浓浓港味的普通话，总让他有一种卫五在故意装逼的感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自荐却被陈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希望你们都搞明白一件事，现在给到各位的机会，都是卫医生争取来的，所以我不太理解你们的敌意。还是说……各位细粮吃腻了，想去我们局里吃点粗菜淡饭调理一下身子？”
陈生的话就像是在那些个医生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让他们明白，他们现在面对可不是平日里那些个平头老百姓，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他们未来前途的公安副局长。
“我们一定配合！”
所有人都是面色发苦，尽管自己再不情愿，却还是做好了配合卫五的准备。
“卫医生，可以开始了！”
陈生冲着卫五点点头。
“好！”
……
……
秦统的死活，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为了所有人最关注的焦点。
伴随着天亮单位开门的，是彼此间神神秘秘的交头接耳。
“你们听说了吗，财政局出大事了，财政局局长秦统，据说涉嫌重大贪污腐败，已经被纪委和公安立案调查了。”
“财政局贪污，这可是属于重大的职务犯罪了，这次秦统怕是搞不好了！”
“是啊，你想吧，就他那个位置，要是真的想要伸手，那还不容易？”
“而且不止哦，据说公安立案的时候，还有强奸未遂和持枪伤人！”
“这么严重？真的假的？”
“不是哥们，这种事情，哥们要是没有把握，我敢瞎传？我跟你说，现在秦统都还在医院抢救呢！”
“不是，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秦统持枪伤人，现在自己在医院抢救？”
……
张振远就那么坐在轮椅上，默默的看着窗外，在其身后则是一脸严肃的纪委同志和两个牵着大狗的公安干警，正一寸挨着一寸的搜索着整个房间。
签完字就从医院回来的张玉，则是坐在沙发上，双目空洞的好似一个死人一般。
“不是，小同志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甭管他秦统做了什么，可老张那是于国于民都有大贡献的，我劝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张振远的门外，终于有一个身躯微微有些佝偻的老者忍不住出声，毫不掩饰自己对公安和纪委工作方式的不满。
“就是，今天你们可以这么对老张，那明天你们就敢这么对我们，小同志们，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之所以你们现在身上都穿着这身皮在这里耀武扬威，那是因为我们这些老先辈们用命给你们换来的！”
“小同志们，我可以这么跟你说，老张要是参与了贪污腐败，那这京都，就没有能够在这件事中置身事外的人！包括你们！”
“对，小同志们，我就这么说，我宁愿相信自己贪污了，也绝对不相信老张会参与贪污！他们家，除了过年和中秋能有点肉香飘出来，平日里就只有家里来客人才会动点荤腥，这你们能做到吗？”
张振远的家里，不管是纪委的人，还是公安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自己原本高傲的头颅。
他们的态度确实不好，甚至可以说很恶劣。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因为秦统的涉案金额巨大，所以理所当然的早就已经把张振远和张玉当成了同犯。
其实要不是在执行任务之前，陈生专门叮嘱他们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不要对张玉和张振远实施强制措施，只怕他们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张振远和张玉控制起来，然后待会纪委或者局里，甚至按照以往的惯例，说不准直接就开始突审了。
而这个年代的突审可和后世不太一样，有很多手段还没有被规范的那么清楚，自然是什么好用用什么了。
但是现在，他们突然发现，原来张振远即便看起来再不起眼，也绝对不是他们能肆意凌辱的存在。
“行了，都一把年纪了，为难孩子们做甚！”
张振远有些费力的调转轮椅看向被隔离带隔离在门外的那些个老兄弟们，饶是铁血半生，此时他的眼眶也不由微微有些发红。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这帮兄弟们还在，他就永远不是任人欺辱的可怜虫。
“可是，老张……”
最前开口的佝偻老者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张振远给抬手阻止了。
“行了，该忙忙你们呢，老子还没死呢，都围在这里开追悼会呢这是？”
张振远半开玩笑的笑骂了一声，然后便是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自己则是又把轮椅调转了回去。
“唉！”
门外的人虽然都无比担心张振远，可也明白，这是后者不想让他们看他最狼狈的样子。
屋内纪委的人等到外边的人都离开，这才上前去把封条撤掉，然后把原本大开的房门关上。
“谢谢！”
张振远头也不回的轻声道。
“您客气了，是我们唐突了，但是这是我们的工作，还请您配合，如此也能更好的帮您自证清白！”
还是关门的那个纪委小同志，只是说话间却少了几分先前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