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岁雪沉默着，红润的面容显露固执。
慕攸沉视线微动，随后笑笑。
“我倒是忘了，这里有一个没见过的，那就让他走好了。”
闻言，文岁雪依旧没有说话，用脸上的固执与他僵持。
那个帅哥知道是在点自己，磨磨蹭蹭地起身离开。
慕攸沉抬眸：“可以了吧？”
“那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抽出手，毫不拖泥带水地卷起面前之人的上衣。
看他来真的，文岁雪又不敢再痛死，当即鼻子一酸，眼泪迅速蕴满眼眶，低声抽泣起来。
看她哭了，慕攸沉动作一顿，便听她委屈又哽咽道：
“你是要…把我逼死吗…？”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
说到这，她再也忍耐不住失声大哭。
狠狠吞咽一下口水，她强行找回自己的声音，情绪极度崩溃。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
“我长生怎么了？就要被你们这样对待吗？！”
“我是有血有肉的个人啊！”
“一个个的，看起来仪表堂堂，难道都是虚有其表，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
说完，她再次委屈抽泣，眼泪簌簌而下。
大厅中，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双手攥紧，嘴唇嗫嚅。
但却无人开口说话。
慕攸沉还是第一次看到文岁雪哭。
在他的印象里，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她一向都是平静的模样，很少会生气，更别说见她哭。
看着文岁雪，他墨黑的眸色动了动。
心里渐渐泛起疼意，直到被刺痛，慕攸沉暗色的眸光微变。
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这是心疼，是自己喜欢文岁雪的证明。
卷起一半的衣服从文岁雪背部拉下。
把人按进怀里，他手掌轻抚她的后背，抚慰着情绪。
被他这么一安慰，霎时间，文岁雪仿佛明白了什么，渐渐放下心来，却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慕攸沉黑压压的视线扫过大厅的几人。
“滚。”
略微阴狠的声音把几人听得一震。
察觉到那股异能压制终于消失后，几人松了一口气，随后纷纷起身。
宁昱不经意瞥了眼文岁雪颤抖的后背，率先抬脚离开。
剩下三人，眸色内均闪过同样的情绪。
苏霖酒余光不曾离开抱着的两人，咬紧后槽牙，不甘地抬脚跟上宁昱。
齐燃捏紧一手，感觉到慕攸沉慢悠悠投射过来的视线，他也只得慢吞吞地抬脚离开。
梵九站在原地，眸色闪烁地盯着地面，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侧身，他定定看向慕攸沉，对上那快要杀人的视线。
“慕总，岁岁她…喜欢的人是我，你能不能……”
“她不喜欢你。”慕攸沉冷冷打断他的话。
梵九一怔，视线落在文岁雪哭得颤抖的后背上，抿了抿唇瓣。
不等他开口再说什么，慕攸沉不急不缓道：
“她这么想杀了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她不过是无力反抗，所以接受事实，也想气气我，才来骗骗你，你装傻充愣就算了，还真信？”
闻言，梵九脸色泛白，视线一刻不曾从文岁雪身上移开，似乎只要不亲口听她这么说，他就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慕攸沉眼眸含起锋芒。
“再不滚，你这技术人员，我可以损失。”
梵九盯着在努力平复心情的文岁雪，半晌后，在察觉到慕攸沉即将出手时，他神色微变，而后一脸落寞地转身离开。
很快，大厅中只剩下两人。
文岁雪在他们说话时，就已经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
把头从慕攸沉肩膀上抬起，她抬手胡乱地擦掉眼眶的泪水。
看着慕攸沉，她似撒娇般，可怜巴巴地开口：
“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慕攸沉明确地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当即帮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说话的神情和声音都一改往日的冷淡。
“对不起，都怪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温柔的语气听得文岁雪都有些不适应。
刚才能哭成那样，虽然确实是很担忧害怕发生那种情况，可她心底，其实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哭，就都是演技。
眉色一沉，她发泄般，恶狠狠地抬手，给了对方一个震耳欲聋的巴掌。
慕攸沉的头因为惯性被打偏，面对文岁雪那一面的侧脸，已经快速隐现一个巴掌印。
这是慕攸沉第一次被扇巴掌。
他顺着角度盯向地面，眸内闪过一瞬间的狠厉。
余光内，他看到文岁雪貌似有些后怕。
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他收敛神色，缓缓转头，脸上挂起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
“出气了么？”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文岁雪咬唇，脸上满是隐忍的怒火，胸口更是一起一伏。
见她这样，慕攸沉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不够的话，那你再打，直到你出气为止。”
听到这句话，文岁雪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嘴角差点没给压住。
抬手，她再次狠狠扇下对方的巴掌。
这一次，她是左右开弓，连续扇了好几次。
慕攸沉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一般，睁着一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眸，任她随意抽。
但文岁雪余光看到，他放在一边的手，因为她的每一个巴掌而慢慢捏紧。
另一只捏住她腰间的手，更是一点点加深力道。
连续打了十几二十个后，在自己的腰快要被捏碎时，她才肯停下。
仿佛泄了气般，她直接瘫软到慕攸沉身上，用下巴暗暗用力戳他的肩膀。
“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要和你唱反调吗？！”
慕攸沉知道她说的是刚才自己和梵九的对话。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有肩膀上的痛，他垂眸，神色抱歉。
“是我太混蛋了…我向你道歉…”
“我之前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现在，我……”
想起她刚才哭泣的模样，喜欢她这种话，自己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做了这种事情，再去说喜欢，任谁谁也接受不了的吧。
“对不起。”
最后，他还是只能道歉。
活到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