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齐舞阳拉着信王妃的手往里走,只觉得她掌心冰凉,便将自己手中的暖手炉塞给她,“怎么手这么凉?”
信王妃抱着二嫂给她的手炉,掌心的暖意传来,她眼眶瞬间一红,“二嫂,我嫂子的小侄子被惊马踏伤,太医院如今乱成一团,院正等人都被押入大狱审问,我想求二嫂让府上良医去给我小侄子看看。”
齐舞阳大惊,“你是说夏郎中?”
信王妃忙点头,她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护国公府请了许多郎中,可没人敢说能救回来。
她嫂子来求她想办法,她听二嫂说起过夏郎中,知道他医术精湛,也知道他如今在王府做良医这才求上门来。
齐舞阳立刻看着寒酥道:“立刻让夏良医去护国公府走一趟。
齐舞阳心头一跳,寒酥也不敢耽搁拔腿就跑,仪容都顾不上了。
夏越很快带着药童就出府来,齐舞阳立刻把事情简单一说,夏越面色凝重跟着信王妃往护国公府去。
信王妃一行人匆匆离开,齐舞阳回了府,就让人去查护国公府嫡长孙被惊马踏伤一事,护国公府四处求医,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
果然很快竹生这边就打听到消息了。
“杨小公子是在骑术课出的事,他骑的那匹马忽然发狂,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杨小公子人小力气不足顷刻间被甩下马,他的老师来不及相救就被惊马踏伤,幸好杨小公子机敏避开了要害,不然如今国公府怕是要办丧失了。”
“马儿为何发狂可知道?”
竹生摇头,“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被护国公府押下,结果如何只能等那边审问了。”
现在尚不知人为还是意外,在这关头容不得人不多想。
杨小公子杨衡可是信王妃的嫂子亲侄子,护国公府的嫡长孙,信王妃与这个嫂嫂关系极好,故而信王这次的事情护国公府暗中也有出力。
若是意外也就罢了,可要是人为……
齐舞阳想起信王妃通红的双眼,叹了口气,被马踏伤必然会伤及肺腑,这么小的年纪,就算是救回来,也得养很久。
齐舞阳这边还没放下心,宁王匆匆回来了。
得知齐舞阳让夏越去了护国公府他长松口气,这才对着齐舞阳说道:“杨衡虽然才八岁,但是弓马娴熟。”
齐舞阳一怔,“既是弓马娴熟,又怎么会轻易被摔下马?”
“问题就出在这里。”宁王紧皱着眉头,“只怕杨衡的身体也出了问题,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且先等着吧。”
见宁王眉心紧蹙,齐舞阳问道:“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宁王沉默一瞬,这才道:“我让信王托护国公去查景国公。”
齐舞阳没想到会是这样,见宁王眼中带着愧疚,杨衡的灾祸因宁王而起,他愧疚于心,若是孩子救不回来,这个坎怕是过不去。
齐舞阳见他面色实在是不好,只能宽慰道:“夏良正医术还不错,杨衡吉人有天相,这孩子当时还知道避开要害,必是有大福气的。”
宁王站起身,“我去看看。”
“我与你一起去?”
宁王摇摇头,“我自己悄悄去。”
齐舞阳明白了,便道:“我备了些药材,原想着给三弟妹送去,王爷既去护国公府,就拿着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宁王看着齐舞阳温声道。
之前她还不知此事跟自己有关,却提前备下药材,可见是心善之人。
齐舞阳让人把药材拿来,都装在匣子里,她看着宁王说道:“里头有一支五十年的老山参,年数不算高,但是百年的有钱现在也不容易买,护国公府那边肯定会提前准备更好的,这个权当给孩子养身用。”
宁王接过去,松年已经拿了大氅来。
齐舞阳一看氅衣下头溅了泥水,立刻进屋拿了另一件黑貂皮的出来,宁王看着齐舞阳忙里忙外的背影,好像两人是真的夫妻一般。
齐舞阳没注意宁王的神色,她伸手给他将氅衣的带子系好,叮嘱道:“若是有事你给我送信回来。”
宁王犹豫一下还是握住了齐舞阳的手。
齐舞阳一怔,抬眼看向宁王。
宁王没看她的眼神,却长臂一伸把人抱在了怀里。
齐舞阳:……
她浑身一僵,也没推开人,想着宁王大概因为杨衡受伤与他有关心情不好想求个安慰,她要是把人推开了,宁王多尴尬?
宁王定定神松开齐舞阳,低下头看着她,“等我回来。”
齐舞阳点头,她要知道护国公府那边的情况肯定要等他的,送他出门,见宁王大步离开这才微微松口气。
宁王的马车停在了护国公府后头的巷子里,很快角门打开,护国公府世子杨希偃迎出来,“王爷,您怎么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宁王边走边问。
“多亏王妃送来了夏良正,情况稳住了,只是夏良正说还要过了今晚再说。”杨希偃高壮的身躯提起儿子时也有一瞬间的驼了,那是他的嫡长子,自幼聪慧又肯吃苦,即便是极力忍耐,嗓音中还是透出一丝哽咽来。
宁王将匣子递给杨希偃,“这是王妃准备的药材,里头有一棵五十年份的人参,知道国公府不缺这个,你留着给孩子养身吧。”
杨希偃道了谢,“王妃大恩,改日等犬子渡过灾难再登门拜谢。”
宁王叹口气,“若不是因为我,这孩子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王爷这是哪里话,为国尽忠,为君分忧这是臣子当做的事情,何况王爷让我父亲所行之事天公地道,只能说恶人心狠手辣。”杨希偃立刻道。
宁王先去探望了杨衡,小小的孩子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夏越守在旁边正在行针,他没有打扰,看过后就去了护国公那里。
夜色黑透了,宁王才从护国公府离开。
杨希偃的妻子施氏守着儿子,见丈夫送王爷回来,立刻迎上前,“你先去睡会儿吧,这里我来守着,夏良医说孩子醒来就无大碍了。”
杨希偃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哪里睡得着,我就在这里守着。”
施氏双眼垂泪,好一会儿情绪缓下来,这才看着丈夫道:“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杨希偃冷笑一声,“查不查的清都无妨,没有证据他们一个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