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羽微微动了动右手，一股强大的法力气息瞬间从他体内散发而出，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安知溪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全身紧绷，灵力在经脉间急速流转，已然做好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的充分准备。
在两人眼中，眼前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老头绝非等闲之辈。
他竟然妄图借助卢羽之手，进一步加剧道教和佛教之间本已紧张的争斗局势。
如此阴险狡诈的盘算，着实令人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够布下这般错综复杂的局面。
尤其是当卢羽听到老头这番话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犹豫。
尽管在此之前，老头曾出手救过他一命，但此时此刻，面对老头做出的提醒，卢羽实在有些难以开口拒绝。
然而实际上，并非单纯是碍于情面而不好意思回绝，更多的是经过老头这么一番挑唆之后，卢羽不得不心生警惕。
即便那长须老者心里清楚，这份警惕很可能最终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但这样的结局恰恰也是他所期望见到的。
毕竟，像卢羽这样年轻有为、却又不属于任何一方教派势力的存在，如果能令四大教派皆无法将其招揽麾下。
那么对于长须老者而言，便堪称是一场完胜，足以称得上是胜过天意的绝妙手笔。
恐怕就连那手眼通天的道祖、佛祖，都万万料想不到这长须老者竟会使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一招吧？
他以身入局，这种手法，跟他口中所说的那名年轻状元何其相似。
卢羽轻轻地呢喃着，继续张开嘴巴，用一种平稳而舒缓的语调说道。
“荀先生，小子我这里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为我解惑？”
就在卢羽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那位老先生原本舒展的眉头忽然微微皱起，犹如被微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
他那双眼睛虽然不大，但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宛如两颗小小的豆子一般。
此刻，他的心中似乎已经迅速地思考出了应对之策，只见他略微点了下头，从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可。”
仅仅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卢羽便毫不犹豫地紧接着又开了口。
“荀先生，对于我这个后生晚辈，您究竟是怎样看待的呢？”
然而，卢羽的这句话其实暗藏玄机、语意双关，很明显，他所想要知晓的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看法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弄清楚这位荀文先生究竟是否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一切究竟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对方早就有所图谋和策划？
此时的荀文先生将双手背负于身后，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背对奔腾不息的江河，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像是理清了思绪一般，缓缓地张开了嘴唇准备回答。
或许他心里也十分明白，这件事情恐怕是难以再隐瞒下去了，如果硬要说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凑巧发生的话，那无疑是把别人当成毫无头脑的傻瓜了。
毕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问到如此关键的地步，那就足以说明其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单纯无知。
想到此处，荀文先生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四个字——“随缘而止”。
“知道，卢羽，你是想问，为何，老夫会单单对你说这些话吧。”
“老夫究竟是什么人，是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还是说故意试探。”
荀文喃喃说着，他并没有观察二人身上的表情变化，因为在他看来，这二人不过只是他布局的其中之一，即便是告诉了他们，也无伤大雅。
“卢羽，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不属于这座天下吧，甚至是不属于这四座天下。”
“当年那年轻状元，同样是不属于这四座天下，他的思想，成就了逆合，中了状元。”
卢羽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着一般。
就在这一刻，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所谓的逆合思想，不正与二十一世纪所倡导的法治天下、儒之教化如出一辙吗？
想到此处，卢羽不禁暗自苦笑。以二十一世纪先进而多元的思想去应对这陈旧且单一的儒教理念，无异于虎口夺食，分他人蛋糕之举。
如此一来，怎能不招人怨恨呢？
“那跟我又有何关系？”
卢羽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道。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了，但心中的疑惑却依旧挥之不去。
他实在想不通，这堂堂儒教为何竟如此孩子气般地意气用事。
然而细细思量之下，倒也不难理解。
倘若有人在中途横插一手，妄图摘取自己辛苦培育的成果，任谁都会心生不快吧！更别提这向来注重颜面的儒教至圣了。
荀文严肃点头，看起来一切都合理。
“的确跟你没关系，老夫这不也是劝你不要横插一脚吗。”
“不过儒家圣人可不这么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就是向上三教宣布，你是逆合思想。”
“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据我所知，佛、道两教也跟你貌合神离，不被其用，必被其杀。”
“那道祖一步步引你入局，可曾想过你的后果？他们若是愿意出手帮你，早干嘛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根本就达不到他们所想要的效果，像你这样不属于任何教派的圣人强者，又有谁会不忌惮？”
“若是你成为了丹圣，那就意味着位列仙班，成为了天庭神仙，即便是不用封神，四座天下也会清楚知道，你就是道家门人，二代弟子。”
“而到那个时候，佛、儒、兵三教会如何看？”
当听到对方这么一说时，卢羽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
就好像有人突然在他的脑袋上浇下一盆冰水，让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那种感觉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其实在此之前，对于这一层关系，卢羽也曾有所思考和揣测。
然而，如今这般深入地剖析下来，所得到的结论却仍旧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甚至连后脊梁骨都忍不住阵阵发凉。
此时此刻，卢羽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这群老家伙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他们的心机深沉如海，手段更是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
面对这样一群老谋深算的对手，想要从中脱颖而出并取得胜利，恐怕绝非易事。
“老先生，您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