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黑风寨真的摆了一场盛大的宴席。
规模之大,让整个风城都知道了,黑风寨来了一位贵宾。
宴席上,前来敬酒的人们络绎不绝。
其中,不乏如花似玉,媚眼如丝的姑娘。
一群莺莺燕燕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上来,如同一片美丽的云彩,一瞬间便将李讲淹没在里面,不得呼吸。
这日,他在一群美人的款待下,喝下一杯又一杯陈年老酒。
酒香醇厚,在体内化开,蔓延至四肢百骸,连骨子都酥软了,脑袋自然昏昏沉沉。
没过一会,李讲便倒在了酒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任凭身边美女如云,不断地推搡他的身体,吐气若兰,在耳边娇声呼唤,他都跟一滩烂肉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大当家,他醉了,睡了过去,十天内应该是清醒不过来了。”
远处,收到消息的余石转头看向宁涛,沉声道。
“很好,十天的时间,够布置了。”
宁涛点点头,目光漠然,如同冷血动物的眼睛,透露出森寒的锐利。
“您想怎么做?”
余石忍不住道,“他若是见不到呼延家的后人,怕是不会主动将那地图交出。”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争取这十天?”
宁涛冷冷的说道:“他想要见人是吧?那就给他见。”
“您是想……”
余石明白了宁涛的意思,可转而就露出难为之色,“这要是暴露了,该如何是好?”
“他若是乖乖交出地图,那自然是两全其美,我也不介意给他一点好处。”
宁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可他若是执迷不悟……小小一个斩我境中期的小子,他有什么资格霸占一条矿脉?”
一想到李讲手中掌握的财富,宁涛的眼睛,就止不住的涌现出贪婪之色。
要知道,他卡在目前的境界,已经一百多年了,途中始终不得寸进。
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所获得的所有财富,几乎都用来花天酒地,以及交给地府。
黑风寨大当家的身份,听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日子过的有多么紧巴巴。
若是能够得到这么一条矿脉,有了充盈可以支配的财富。
宁涛可以肯定,以自己的资质,必然能够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甚至,将来问鼎大圣都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条矿脉的存在,宁涛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他溜走。
“可此人没有被套上金箍圈,明显不是被打入地府的矿奴,身份存疑啊……”余石沉声道。
他觉得还是有些冒险,万一李讲来历不凡,这样的谋算,很可能会引火上身,得不偿失。
“你怕他背后有人?”
宁涛冷笑一声,“别忘了,在这冥界,没几个人能比谷大人的背景更大!”
余石闻言,心神一震,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一道身影,随后再也不说话了。
此时,如果有人蹲下身体,从桌子底下抬头往上看。
定然能够发现,本应该醉的不省人事的李讲,一对眼睛黑白分明,幽邃如渊。
九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李讲被抬到客房里睡觉,而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呀,羲公子睡醒啦?”
李讲才刚刚推开门,外面一直恭候的侍女便微笑走上前。
“公子,我这就去通报大当家他们一声。”
“去吧。”李讲点点头,蹙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宿醉头痛的样子。
没过多久,侍女便去而复返。
“羲公子,请跟我来,大当家与二当家他们已经到了,呼延家的人也在,您这次能看到他了。”侍女笑道。
“到了?”
李讲一副震惊的样子,“不是说洛城与风城之间,来回要四五日吗?我睡了多久?”
“您喝太多酒了,不知道那是连圣人都能醉倒的灵酿,一睡就是九天。”侍女道。
“九天?”李讲大吃一惊,责问道,“怎么没人叫我?”
“公子恕罪,大当家曾特意嘱托,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您的休息。”侍女诚惶诚恐,当即便下跪磕头。
“罢了,你先带我去见他们吧。”
李讲一脸的不耐。
侍女大气也不敢喘,连忙带着李讲走向正堂。
一如她口中所说的那般,大当家,二当家等,黑风寨内凡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此刻都出现了。
正堂内被堵的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人。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出隐隐的激动。
他们知道,今日,无比的重要。
只要能够顺利度过,那黑风寨,将会迎来一段相当光明的日子。
“羲公子晨安。”
“羲公子休息可好?”
“听说羲公子才刚刚睡醒?要不要先为你准备一些膳食?”
李讲刚一进门,众人便主动起身相迎,非常热情的关心,嘘寒问暖。
“不必了,我为圣人,早已辟谷,还是先谈正事吧。”
李讲被迎入正堂落座,转头就看向一旁的宁涛,道,“我听说,呼延家这一代的家主已经带来了?”
“那是自然。”
宁涛转头看向下方。
“呼延平乱,拜见恩人!”
只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站起,二话不说就对着李讲跪了下来。
“这是……?”
李讲蹙眉,有些不满的说,“呼延家不知道此事有多大吗?怎么会派个孩子过来?”
其实,论样貌,李讲并不比这个少年成熟几分。
但是,李讲早已封圣,而且还从血池矿脉中活着走了出来,前途堪称无量。
所以,就算年轻,也没有人敢轻视他,连一些长辈都不敢端着架子。
“羲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
余石连忙解释道,“呼延家自从呼延拓失踪后,家族势力便一落千丈,如今就只剩下这根独苗了,所以……”
一百年的时间,便足够更迭四五代人。
一千年过去,沧海桑田,就算曾经再怎么辉煌,如今也物是人非了。
李讲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你上前来,我测验一下你的血脉。”
听闻这话,余石的脸色微有变化,而宁涛则不动声色。
呼延平乱神情有些局促与紧张,但还是走到了李讲的面前。
李讲抬手,屈指一点,面前少年的额头顿时破皮,一滴猩红的鲜血飘然飞出。
这血脉气息,虽然与呼延拓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但总的来说,确实同出一源。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矿脉图交予你。”
李讲沉声道,“从今往后,你要严以律己,专心修炼,不得败坏祖宗的名声,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