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钓艇再次狂奔急驰,终于在傍晚日落时分,抵达了月牙屿。
别人都说人生就像一场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看风景的心情!
但这一趟的过程,属实险象环生——毕竟不是所有的风雨过后都有彩虹,有时候可能只有更猛的暴风雨和一脸懵逼的你。
严初九觉得,如果不是那头神秘海兽,他和周凌云此刻就算不沉尸海底,也在海上漂泊了。
说不定漂着漂着,还能上演一出 \"鲁滨逊漂流记之海岛爱情故事\"呢!
想想还挺带感,不过严初九表示:谢邀,没命消受。
严初九拂去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后,目光聚焦到眼前岛屿上。
尽管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抵达目的地,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近在眼前的岛湾,几艘破旧的渔船系在摇摇欲坠的木码头上,一些残旧破败的石屋依附在岛屿的半山之间。
别人的海岛是马尔代夫,是朋友圈九宫格。
这里却是荒凉一片,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有没有信号不知道,但快递和外卖肯定不派送。
……
周凌云看着眼前的岛屿,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恐惧、愧疚、对父亲的担忧,以及那该死的、无法抗拒的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依赖感,再次汹涌地交织在一起。
依赖这种东西,就像温水煮青蛙,一开始觉得挺舒服,等想跳的时候,才发现早就没力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她和严初九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朋友?明显不止,朋友可没那么深的关系。
最少最少,也算是老铁吧!
一起睡过觉,一起共过生死,通通都是过命的交情!
在她失神之际,严初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云姐,你是不是要去换一身衣服才上岸?”
周凌云回过神来,垂眼看了看身上的衬衣,顿时脸红耳赤。
在严初九面前,怎样都没太大关系!
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都看过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两人也全都做了!
然而去见父亲,总不能还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吧!
周凌云支支吾吾的说,“我的衣服湿了……”
严初九伸手指了指,“你去船尾看看,现在应该已经干了!”
周凌云迟疑的走到船尾,看了一眼后就呆住了。
自己之前换下的湿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晾晒在那儿。
二筒和一索,正在迎风招展。
那画面,颇有几分旗子迎风飘扬的喜感,就是飘扬的物件有点让人想原地去世。
周凌云伸手摸了摸衣服,发现真的已经干了,上面还隐约传来洗衣液的味道!
这是……严初九帮自己洗了晾晒在这儿的?
当然只能是他,总不可能是招妹吧?
一时间,周凌云心里的感觉就更是复杂。
她从未想过,这个印象中只管杀从不管埋的男人会如此贴心。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太难为情了,要知道女人穿过的内衣……那可是比银行卡密码还私密的存在!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不过,好像洗得还挺干净?
周凌云打了个激灵,忙摇摇头甩掉杂乱想法,赶紧拿了衣服去更换。
上船的时候,严初九率先跳上吱呀作响的码头,站稳后,习惯性地朝船上的周凌云伸出手。
周凌云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这座沉静的岛屿,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犹豫。
她几乎是认命般将自己的手,放进严初九宽厚温暖的掌心。
严初九的手指立刻收紧,稳稳地将她带离摇晃的船身,踏上同样不稳的码头。
肌肤相触的瞬间,那股熟悉的电流再次窜遍全身,带来一阵战栗。
只是这一次,似乎还混杂着一丝……奇异的、在风暴中心找到锚点的踏实感!
安全感这东西,有时候真不是看对方多强壮多有本事,而是他伸出手时,你敢毫不犹豫的握住——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
周凌云不敢看他,目光慌乱的扫向岛上那条蜿蜒向上、又被杂草和藤蔓半掩的石阶路。
“跟我来吧!”
周凌去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率先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粗糙的木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严初九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破败的房屋,晾晒的渔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和淡淡的腐朽气息。
这味道,是大海的体香,混合着岁月的狐臭,复杂得让人上头。
闻久了,竟有种上头的魔力!
招妹也轻巧地跳上了码头,狗鼻子警惕地嗅着陌生的空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咕声,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不同寻常的压抑氛围。
周凌云的心跳得像擂鼓,她不知道严初九和父亲见面,会发生什么!
然而已经神差鬼使的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两人的交情已经那么深,他总不可能不管不顾的杀了自己父亲吧?
周凌云心里乱糟糟的,带着严初九顺着硌脚的石阶小道,一路往岛屿深处走。
两人走了约有七八百米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近十座石屋小楼映入眼帘,屋顶的黑瓦透着岁月的沧桑,不少墙辟爬满绿色藤蔓,明显就是已经被遗弃多年的渔村。
这地方,说是隐居,倒不如说是荒野求生真人秀现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摄像机在偷拍。
严初九忍不住疑问,“凌云姐,这就是你爸住的地方?”
周凌云点头,“嗯!”
两人刚走近,就见一个石屋的拐角突然转出个穿粗布褂子的男人。
这男人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得像座铁塔,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手里拎着把柴刀,刀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看见周凌云,他立刻放下刀,站姿瞬间变得笔挺,“小姐,您回来了。”
严初九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怎么像村里刚退伍回来的四德子一模一样呢!
不用问了,这家伙肯定当过兵!
周凌云微微点头,“平哥,我带了一些东西来,你和安哥他们去船上搬下来吧!”
“好!”
平哥答应一声,这就利索的去了!
周凌云见严初九看着平哥的背影一头雾水的模样,这就低声解释,“平哥和安哥他们,平时帮着我爸干点粗活,同时也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严初九终于明白过来,保镖的意思呗!
正在这个时候,一侧的石屋里又走出个年轻女人,看着只有二十八九的模样。
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麻长裙,头发简单挽在脑后,脸上没施半点脂粉,可架不住底子好,眉眼清秀得像水墨画!
如果再漂亮一点,就能赶上严初九家隔壁的黄湘儿了!
女人手里还端着个粗陶碗,看见两人,脸上就露出浅浅的微笑。
“小姐,老爷说您今天会回来,让我炖了冰糖雪梨!”
周凌云点了点头,给两人介绍,“初九,这是花姐,平时负责照顾我爸的饮食起居!”
严初九再次恍然,这是……贴身保姆?
老爷是周凌云的父亲周陆海,住在这样的破地方,还搞那么大的派头。
又是保镖,又是漂亮保姆?
好好好!
今天砸场子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