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为何心情不好？”
许弈问出了因蒋清雨在，忍着没细问的话。
许茴：“骆峻回国了。”
“喜欢他？”
许茴：“你好像挺希望我早点喜欢别人。我的傻弟弟，我成了家，就没人那么全心全意疼你了。”
许弈听的愣了下。
是啊。
许茴要是成家，他唯一的家人，关系上一定会有所改变。
“所以，你再跟我说一遍，希望你姐我嫁人么？”
“不希望，可是……”
许茴打断：“我不喜欢骆峻，应该也不可能再喜欢其它的人。对我来说，后半生洒洒脱脱就足够了，唯一的执念也可以由你跟蒋清雨替我去完成。我难受的是骆峻十几年之后竟还能给我带来熟悉感，这让我有种害了一个人一辈子的……”
“他给女儿起的中文名字是骆兰，谐音是慧心跟他合作过的唯一一部电影名字。他可能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宁愿把孩子托付给我，没有去麻烦骆文鹤。”
许弈在她手面上轻轻拍了下：“他眼光很好，我姐做人不说怎样，做事确实靠谱。不轻易许诺，许诺了就会做到。”
“我将来如果有孩子，必须找个人依靠，我也选你。自私护短，不容易吃亏，活的精致而利己，进入社会很快就能够适应……”
许茴：“你这是在讽刺我？”
许弈：“绝对没有讽刺。”
许茴视线定在熟睡的蒋清雨脸上：“这姑娘被父母养的真好，大智若愚，乐观坦率……”
许弈：“我喜欢她跟父母相处的方式，从一些闲聊上就能看出来，跟朋友一样。我跟爸妈岁数差太多了，懂事起思想上就有距离，他们是用一种包容的方式溺着我成长，见识和经历是断层式的超过我。”
许茴：“订完婚，得有个结婚计划吧？”
“看她，我倒巴不得明儿就结婚，先把人抢到手再说，不然总担心有人跟我抢她。”
许茴强忍笑意：“她更担心，她跟我说像在做梦……暗恋好多年的人，突然把她给追的心慌，一直怀疑自个是你备胎……她不信自己有那么好运气，不信你对她是真的……”
许弈：“她这么跟你说？”
许茴凑近：“你来前都哭成泪人了，不安全感很重。”
许弈低声请教：“我怎么才能让她更有安全感？”
许茴：“问题是你能说清楚什么是安全感不？她今天开心，有安全感。明天不开心，就没安全感。”
许弈：“如果是你，怎样才会有安全感？”
“扯我干嘛。”
“我参考参考。”
许茴：“我要的安全感连咱爸都给不了，有参考性没？相处是相互，真心换真心……磨合阶段，想太遥远了你。”
姐弟俩正聊着。
一串儿歌声断断续续响了起来。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他。”
“也曾指间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两人齐齐转头。
就见蒋清雨扯开被子，翻身继续睡了起来。
许茴：“说梦话呢？”
“在唱歌。”
“唱的什么？”
“没听出来。”
许茴看看时间：“回不回？”
许弈：“再让她睡会。”
“可我在这破地方睡不着！”
许弈墨迹着下床穿鞋，蹲下帮蒋清雨也穿好鞋子后，小声唤了几句，没得到回应后拦腰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姐，你帮她拿着外套还有包。”
许弈叮嘱着许茴，用脚打开包厢门先往外走。
蒋清雨睡再沉，被人抱怀里的时候也醒了，她睁开眼睛迟迟盯了他下巴好一会儿：“这哪啊？”
刚睡醒的人儿。
睡眼惺忪，满脸呆萌迷惑。
距离近，五官跟肌肤盛放的让他下意识低了头。
呼吸交错。
蒋清雨本能搂紧他脖颈，配合扬了扬小脸……
许弈想一直亲，不敢多亲，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他艰难贴了贴她细腻的脸颊：“你在包厢睡着了……”
“你为什么抱着我，许茴姐呢？”
“后面那个拎包的不就是许茴，抱你当然是想抱。”
蒋清雨脸色本就因酒意和温度在泛热，余光跟许茴视线对了下，脸更红：“放我下来。”
挣脱着，脚踏实地。停步，等着许茴。
“姐，包给我，我自己拿……”
许茴把胳膊上她的外套先递了过去：“小蒋，海量啊。”
蒋清雨脑海里一些话一些事清晰，局促的眼神闪烁。
自己好像哭了，还故意在许茴脖子里蹭眼泪，包厢里又搂着她不撒手，一口一个姐比喊亲妈都热情……
许茴没多打趣她，正经了些：“你妈给你打过电话，我替你接的。她不要求彩礼……我个人想给你们小两口留点家底儿，给我个卡号。”
蒋清雨脑子还有些锈：“我不要。”
“就当是我给许弈买套房子，钱让你先保管着。”
蒋清雨只是摇头。
许弈：“你就别让她为难了，她如果喜欢钱，不会一周工作一天。”
许茴有钱送不出去，还挺失望。
她想拿钱腐蚀这对小情侣，但两人一个比一个佛，金钱影响微乎其微。
……
下楼，许弈开车。
他惯例的先送许茴，然后才送蒋清雨。
一段路，平时二十多分钟，他慢悠悠开了快一个小时。
蒋清雨任由手被他拿着，侧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手都快被你盘包浆了，先松开行不。”
许弈闻声反握紧了些：“我紧张明天见你爸妈……”
“不是跟你说了，他们对你没意见！”
“那我也紧张，万一不同意咱俩订婚怎么办。要是家人反对，咱私奔好不……”
蒋清雨：“奔去哪？”
“崖山，上次没去成。”
蒋清雨敷衍：“行，跟你私奔。可就你这车速，我估计咱俩跑不掉。哥，你看看都几点了，能不能把车速放快点，明天早上家里有客人，我得早起……”
许弈：“明天晚上吃饭你一定得去。”
蒋清雨：“我不去，我不喜欢那种场合。谈判呐，万一吵吵起来我多尴尬。”
“你是最重要的，不去？”
“我一点都不重要，我都想不通爸妈为啥要让咱俩订婚，啥时代了，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你不想跟我订？”
“对，不想，只想顺其自然的结婚。这一订弄的还挺有仪式性，总有种提前当小媳妇的错觉……我都还不了解你呢。”
“咱认识十九年，都睡一张床了，你不了解我？”
蒋清雨把小手抽出来，裹了裹衣服：“你一会是不是还要回医院？”
“明天上午八九点她朋友就过去了。”
蒋清雨：“我要不让你去呢。”
“那我就不去。”
“万一她今晚再想不开，我是不是间接杀人了？”
许弈懂她只是挖苦两句，无声着没再去过多解释，只把她软软的小手重新拿了过来。
蒋清雨矜持挣了挣，听之任之。
姑且信他这次可以彻底摆脱于思媛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