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刚结束，来七班找校草下战帖的人络绎不绝，男女各半。
高二除一班外，没有一个班级缺席这场进步之战。
本来大半的人对比赛没有兴趣，一听校草请客，免费班级团建，代价只是跑步，尤其女生还只用一圈，那些不愿意的男生就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
参加的班级多了，那些不参加的班级感觉不合群、落伍了，显得没水平、不潮流，也纷纷参加，反正赢了就是赚了，输了有那么多班级陪跑，丢脸一起丢，不亏。
班里倒数的同学第一次被寄予厚望，被给予关爱，每一支都是赢得电影票的潜力股。
林业一脸沉重地问道：“瑭哥，你有料到这种情况吗？”
“实话说，确实没有。”
顾瑭翻着各类战帖，就属文科班最有书卷气息。
“我当时说全员，没想到大家热爱运动的心情这么浓烈，成功拼团的概率如此之高。”
七班本来也有几人反对，但输了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赢了还有看的，郑贤又没有阴阳怪气撺掇，就算默认了。
“成功一张电影票，失败操场跑十圈，是我也乐意啊！”林业道。
顾瑭无聊地将战帖码成一把扇子，又打乱，又堆叠：“楼哥，我的身家都压在你身上，450分有信心吗？”
楼巍无言，无论输赢都得花出去的身家，有没有信心又有什么用？
但如果不惹点事，又觉得不符合对方。
“你不要有太大压力，输了也没关系，我本来已经想好要请五班的男生看荒村，在惊喜中尖叫到灵魂升华的那种，女生么随她们喜欢好了。”
又不是每个人都怕恐怖片。
“五班毕竟跟三班和九班不一样，虽然心眼有点小，但不会暗里做手脚，不过现在参加的班级多了，我准备特殊班级特殊对待，如果三班和九班赢了，我就给他们安排动画片，让他们陶冶天真无邪的气息。”
“赢了呢？”
“赢了我就请我们班看喜剧，喝奶茶，喜上加甜。”
“我赢了呢？”
“你赢了……那不是理所应当。”
楼巍：“……”
顾瑭笑道：“理所应当你想要什么给你什么啊。”
“我其实可……”
“其实可能考不到450分？没关系，输赢看天意，不用太在意，你只要考到400分以上，我的承诺还是有效，知道为什么吗？”
楼巍用眼神示意为什么。
顾瑭用眼神示意对方问为什么。
楼巍只能开口：“为什么？”
顾瑭满意了：“对你我可以修改底线。”
“不是第三象限？”
“想什么呢！不想学的人还想没有底线，不可能的！”顾瑭剜了一眼。
楼巍自知失言，只能转移话题：“你想要输还是想要赢？”
“我想看天意，开盲盒那种，未知的才有趣。”
“你的目标呢？”
“我当然……”
正好上课铃声响起，侯萌拿着教材进入班级，开始英语教学。
顾瑭忽然想起，当初跟侯萌保证的是301分，但如果同桌都考到450分，他还是301分，冷静期给彼此一个机会的最后，不得分了！
难怪怎么加分对方都没吱声，敢情牵连到的还是自己。
“放心，想换同桌没那么容易，我这次一定比你高，451分，绝对没有问题！”
周三晚自习结束以后，众人各自收拾了课本，迎接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每个班级难得显得整洁空旷。
经过的人，每人看顾瑭的眼神，都带着电影票三个字。
回到寝室，顾瑭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楼巍洗澡前他在聊天，出来后还在聊。
“你不洗？”
“再等等。”
“跟谁聊？”
“刀兄啊，我发现你这个朋友挺有意思。”顾瑭头也没回道。
楼巍默然不语，坐在床上，拿出手机。
顾瑭一边打字一边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在跟他聊？”
“那能一样吗，我可是你的24小时专属陪聊客服小瑭瑭。”
“亲亲，最近有什么烦恼呢？学业压力太大请按1，感情陷入困惑请按2，人生迷失方向请按3，需要人工服务请按0。”
“亲亲，在线吗？”
“支持……多选吗？”
“亲亲，做人不能太贪心哦。”
“我选……”
“大功告成！”顾瑭放下手机，第一步知己知彼，第二步才是正式开始，“楼哥，刚刚说到哪里来着，洗澡对吧，立刻马上。”
楼巍扫了一眼，沉默。
顾瑭拿了衣服正要进去洗澡，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没有理会。
“你不接？”
“不用管，没人找我，肯定是诈骗电话，不信的话，你替我接了，就说哥在马尔代夫……”
楼巍看了他一眼。
顾瑭想到上次的误会，轻笑了一下：“哥在洗澡总行了吧，你随意发挥。”
顾瑭拉上门。
楼巍下床，俯视了一眼号码，像这种基本由6和8组成的，一般不是诈骗电话。
他正要伸手，来电结束。
没过几秒，同一个号码又响起。
他按了接听。
“你到底跟你妈妈说了什么！”
“要不是问了管家，我还不知道她去看你了。”
“她回来后就病了，现在还没清醒！”
“你能不能消停一点，高二送你出国，是你不愿意，现在又来撒什么疯？”
“早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当初就不该让你留下来！”
“说话啊！”
楼巍握紧手机，指关节绷紧，手背泛着青筋。
“他才16岁。”
“你是谁？”
“他受伤的时候只有他自己。”
“他跌落楼梯台阶的时候没有挣扎。”
“他得到的选择从始至终只有离开。”
“他离开后没有主动联系过你们，你们，守约了吗？”
楼巍挂断电话，听着洗漱间传来的动静，轻轻放下手机。
“哪类诈骗？发挥的怎么样了？狠狠怼过去了吗？”顾瑭出来后问道。
“还行。”
“你声音怎么了，用力过猛了？还想夸你厉害来着。”
“有点。”
“下次别逞强，怼人这事，你不在行。”
顾瑭接了水，递了过去，转身拿起手机上床。
熄灯时间到了，楼巍关了灯。
两人躺在床上，许久，顾瑭问道。
“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