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需要较量的场合，顾瑭就没有认输过，当下不退反进：“是的话又怎么样？”
两人热眼看着冷眼，冷眼盯着热眼，距离比刚刚校霸和校花还近，少年的好胜心就是谁也不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耳边的嘈杂声仿佛都销声匿迹了，只剩下胸腔内跳动的声音。
对一切都无所谓的两人，在彼此的视线中，仿佛有什么在悄然复苏。
现在的一切，或许也并非没有意义。
“同桌，你先移开视线。”顾瑭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顶不住了，生理性泪水都要出来了。
“你先开始，你先。”楼巍没有退让。
因为怼的太近，顾瑭都能将对方的眼睫毛一根根数了，感觉数了一遍，忽然发现对方的右眼角下竟然有颗痣。
小小的淡淡的，不偏不倚，很衬冷淡风格，长得非常戳人。
他不自觉伸手，想要戳一下。
楼巍抬手一把握住：“干什么！”
“这叫兵不厌诈，你说你，让我一下怎么了，是我不如校花美丽还是不如她有人气，这么争强好胜做什么，赢了是能更帅一点？”
楼巍：“……”
“好了好了，就是觉得你这颗痣长得挺好看的，别人长得都没你好看。”
“无聊。”楼巍放开手，错开一步，呼吸了一口气。
“那你们不接吻在做什么？我看校花的嘴唇还红了，眼睛还哭了，难道不是……你吻技太差？”
楼巍冷着脸：“你吻技很好？”
“我又……当然了！当你老师都绰绰有余，反正没有一个是哭着走的。”
楼巍眼睛明晃晃写着两字：渣男。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怎么，你想试试？”顾瑭用拇指指腹在嘴唇上缓缓抚过。
“下次教学喊我观摩，顾、老、师。”
顾瑭顿时炸了，差点原地升空，就算检讨hold住全场也有些绷不住，当下拉回话题：“所、所以到底为什么哭着走？”
楼巍斜睨了一眼，不知道对方在玩什么卡带，黑着脸将刚刚的对话不情不愿地说了一遍。
顾瑭听完，哈哈哈的笑声就停不下来，带着熟悉的魔性回音，惹得刚刚进行下半场比赛的人都分心了一下，林业才抢到的球就被十一班夺走了。
林业：就说瑭哥是来砸场子的！
跟这人呆久了，楼巍觉得自己也有病，竟然分享这种事情。
“楼哥，你真是，每一句都精准地踩在女生雷区啊。”顾瑭简直太佩服了。
“什么雷区？”楼巍蹙眉。
“晕妆两个字有那么难吗？小表妹的担心不无道理啊，我这天堂级别的水平也拯救不了地狱级别的你啊。”
天堂级别的渣男，还拯救？
“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爱情骗子，我骗别人也没骗过你啊。你想想，人家一个校花，凭颜值当上的，你还说人黑，让人照镜子，还让人回去洗洗，整的像个笑话一样，那些喜欢你的女生真是太惨了。”
幸好没有提到又重又胖，不然真的很难活着走出篮球场。
楼巍冷硬道：“不会有这样的女生。”
他的同桌真是稀有物种，不行，他迟早要被这对表兄妹给笑死。
“那给你送吃送喝的女生不是喜欢是什么？”
“跟喜欢没关系。”
看来还有故事啊，闷不吭声的，原来是闷骚型。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女生啊？”
“没有。”
“男生呢？”
“找死？”
顾瑭改口：“那你喜欢哪样的？”
“不是你这样的就行！”
“我这样的不挺好的嘛，天上地下独一份呢。”
是，毒一份，全毒他了。
楼巍拒绝交流，直接回到原来位置观赛，就是周围的视线有些异常。
顾瑭紧跟着走到楼巍身边。
姜娅分心看了一眼：不愧是瑭哥，抢人有一手。
下半场，两队依旧势均力敌。
最初只有十一班的同学在为自己班加油，但高二只有两个文科班，所以到了最后十二班的也加入呐喊助威，这导致理科的中二少年也不甘示弱，暂时抛开班级恩怨纷纷给七班加油。
篮球场上几乎都在嘶吼，越到最后，比分越近，越是激烈，不管参赛的还是观赛的，没有一个置身事外的。
随着一声结束的哨响，十一班投出的篮球直直朝篮筐而去。
“进进进！”文科班的人祈祷呼喊。
“不不不——”姜娅在内的七班已经开始发疯，还有一批理科班的。
现场只有两人是静止的。
顾瑭玩味地看着一切：“我赌这球……”
“进不了。”
顾瑭转向楼巍的同时，篮球砸在篮筐上，转了两圈，所有人的心跟着跌宕了两次，最终在众人灼灼目光中，篮球滑了出去，落在地上。
七班以1分险胜。
空气安静了一秒，顿时爆发出冲破云霄的欢呼。
十一班的人个个垂头丧气，1分之差，真的很不甘心，但输了就是输了。
七班的五人仰天长啸一声，相互抱了抱，这次是真的拼尽全力了，五人又欢呼又尖叫。
林业激动地冲向楼巍和顾瑭也想要拥抱一下，但是一个气势太强，他不敢，一个嫌弃明显，他不能，最后只能抱了抱一边的语文课代表。
只静静看比赛的孔鑫：“……”
“这次真的可以安息了，至少我们也有四强了。”张健激动的语无伦次。
“倒也不用安……”
“你们四强？也有脸说。”
讽刺的声音突兀地在众人的热情上浇下一盆冷水。
高二另外一场刚刚结束的是五班和九班，没有意外，九班胜了，五班惨败。
惨是真的惨，比分那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距，五班的人多多少少还带着伤，各个憋着气。
听着七班的欢呼，一名穿着汗湿的球服搀扶着一名伤员的男生忍不住发泄情绪。
“你们要是遇上九班，还能站在这里。”
“许超你抽什么风！”好好的心情被破坏，林业反唇相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有本事你也可以找前校霸抽签啊。”
许超阴沉地盯着林业。
“林豆豆别说了。”张健一把将战斗鸡一样的林业拉了回来，毕竟他们班的战绩是多了一丝运气成分。
“继续说啊，四强，多威风啊，半决赛的时候看你们怎么被削。”许超咒骂了一句。
“嚯，这是没把我们楼哥放在眼里啊？”顾瑭调侃了一句。
“校霸算个屁，又不会上场，打架厉害有个什么用，会打球……”许超的话音卡死在喉咙里，刚刚被人挡着，他没有看到正主也在现场，当下脸色五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