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平洋底那只猩红的巨眼缓缓睁开时,整个世界的目光依旧被欧亚大陆的烽火牢牢吸附。北半球的战争阴影如同巨大的磁石,牵引着人类所有的恐惧与贪婪。
在伦敦的街头,面包店前排起的长龙蜿蜒如绝望的河流。黑麦面包的价格牌被愤怒的手指戳得摇晃——相比战前已暴涨二十倍。一个裹着旧围巾的老妇人盯着橱窗里最后一条面包,浑浊的眼中映出身后装甲车冰冷的轮廓。防暴警察的盾牌上溅着昨夜的番茄酱和血迹,那是为争夺奶粉而引发的骚乱残留。
新闻广播里,英国政府在宣传德国在欧洲的暴行,宣布“大英帝国永不投降,为欧洲自由流尽最后一滴血。”但是在街头,一些流浪的白人艺人,却在高声呼喊“送到前线的士兵为什么都是白人国民的孩子,那些移民难道就只能够躲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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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银座的奢侈品店门可罗雀,而隔壁的米店却被砸开了卷帘门。穿着考究的上班族在货架中徒手翻找未受潮的米袋,领带沾满灰尘。日元汇率在电子屏上疯狂跳水,北海道渔民的抗议渔船与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艇在宗谷海峡对峙,只因为一条“禁止海产品出口以优先供应本土”的紧急法案。首相在电视上鞠躬,身后屏幕播放着勘察加外海联合舰队“保持战略威慑”的画面,无人注意画面角落一闪而过的异常海浪波纹。
纽约华尔街的狂欢仍在继续。道琼斯指数冲破四万点的新闻下方,滚动播放着底特律汽车工人大罢工的直播——流水线停摆,因为芯片和特种合金被优先供给军火商。一个失业工人将“mLJ国优先”的标语牌狠狠砸向证券交易所的防弹玻璃,嘶吼被警笛声切断。
金毛普在推特上欢呼“历史性的经济胜利!”,配图是长岛海滩边新落成的、由欧洲寡头注资的超级豪宅群。
但是无人知晓,夏威夷岛的海底探测器探测到了海底诡异的波动:百位于赤道的多个浮标监测到异常低频震动,信号特征与已知的地震或潜艇活动均不匹配。
这繁荣与饥馑、战火与资本交织的喧嚣,如同厚重的帷幕,遮蔽了南太平洋深处悄然扩散的黑暗。人类的悲欢在此刻如此渺小,又如此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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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冯俊的一处武器试验场地之中。
冯俊的意识被困在雨涟漪的躯壳中,如同困在精致琉璃瓶里的风暴。几天的时间,在至高天扭曲的时间流里被拉长成无尽的煎熬。他尝试了所有已知的空间跳跃公式,甚至冒险引动一丝微弱的信仰之力冲击维度障壁——结果只是让这具晶骨化的身体迸发出刺目的白光,险些震塌凌玖的半个实验室。
“还是不行…” 冯俊(雨涟漪)睁开眼,黑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焦躁。他能感觉到自己本体的呼唤,如同隔着毛玻璃看到的灯塔,清晰却遥不可及。那具承载着量子神格、执掌日月科技权柄的躯体,此刻仿佛悬浮在时空的彼岸。
然而,并非全无进展。储物空间的权限已完全恢复,同样的只要心念一动,那柄来自至高天的链锯剑便凭空出现在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剑柄内嵌的微型反应堆发出低沉的嗡鸣,与这具身体内流淌的至高天能量产生奇异的共鸣。
更关键的是,穿越恢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猜测,而是一种实质的锚点——他能清晰地“触摸”到现世的坐标,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漂浮的绳索。距离完全恢复穿越能力,只差最后一步的蓄力与时机。
冯俊低头,凝视着自己(雨涟漪)的双手。皮肤白皙细腻,指节修长,但在这美丽皮囊之下,是经过白莲菌彻底改造的晶体化骨骼与经络。过去在末世和现世之中,他依赖纳米机器人作为中介,粗暴地抽取链锯剑的能量,如同用抽水机汲取岩浆,狂暴而低效。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借助程序操控机械的机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