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当时一心想要为于晶晶出头，使得她都忘记了这是大门口，甚至于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将那些曾经在初中时候，大家一直一心一意要隐藏的秘密，就这么一股脑的全给甩了出来。
索性冬天太冷，村里街道上也没几个人，即使有，也是村里那些上了年龄，耳朵不好，腿脚不灵便的老太太。
“你那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连人悦月一个指甲盖儿都比不过！”
何菲反应上来之后，便朝着何乐几乎于是口不择言。
“对，对对，我就是想吃天鹅肉，有本事你去吃啊！你也知道你自己是癞蛤蟆呀！”
反正吵来吵去，也都没有新鲜的词儿。
要说，到最后谁赢了，这还真没有，反正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想让一步。只最后何菲气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走了，这才结束了战争。
不过，何乐觉得自己这一次算是赢家，毕竟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恰恰是那个没有短处的人。
反正，她和不为两个人，又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又不是大家明面上所知道的那般，所以何乐觉得自己在气势上，绝对性的压倒了何菲。
何菲被周腾飞的这个软肋，所以走的气呼呼，咽下了这一口气。
原来于晶晶这一次回来，是因为他奶奶身体不好了，所以于晶晶请假回来了。
但是于晶晶回来之后，才发现要说身体不好，她奶奶身体确实不好，但也是一直不好，跟从前看着也没大什么区别。
于晶晶到最后才明白，其实是她奶奶，就是纯粹的想见自己。
毕竟已经三年多时间过去了，要说恨，于晶晶的世界里面自然还是恨的，可要说像当初那样，不管不顾，觉得老太太是死有余辜，随便怎么样的心态，却减少了不少。
毕竟这个人对她好过，后来对她好的时候，也确实是一心一意的，而且她妈没了之后，她奶奶对她们两姐弟确实不错——可老太太还是害死了她妈，所以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很矛盾的结，解不开的结。
于晶晶这一次回来，倒是呆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就来找何乐了。
两个人说了许久的话，何乐原本想要主动问一下于晶晶在云省的状况。
可是于晶晶说的简短而简单。
“厂里的生活有什么好说的，说的好听点，就像在学校一样，工厂，食堂，宿舍，说的不好听一点，就跟坐牢一样。”
“规定的时间上班，到点了下班，不过好在加班有加班费，加班费还挺可观的。”
“说起来，我们都挺喜欢加班的，不过加班加的时间长了，人的身体就吃不消了，像我还好，扛得住，年轻有资本。”
“像一些三四十岁的那种阿姨大妈，她们就开始怨了。”
“厂里的生活，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它工资固定，吃穿不愁，可是生活呀，都能望到头。”
“最初我还挺悠闲，挺激动，但是时间久了，我就也觉得乏味的很。”
这是于晶晶关于她的工作，说的最多最精辟的总结。
再问的话，于晶晶便不说了，只反过来问何乐：“你怎么样？快跟我说说，上学是不是挺好的？”
“哎，学校的生活有什么好的？”
“你不是也上了将近十年的学吗？学校的生活也就是三点一线，学校，宿舍，食堂，就这么来来去去，跟你在工厂的生活差不多。”
闻言，于晶晶也笑了起来。
“我从前觉得，差别还挺大的，不过你这一说，我觉得好像还真是这样啊！”
何乐也没有忍住，被于晶晶的话给逗笑了。
她正笑着，却突然听到于晶晶说的有些哀叹，眼神有些出神的道：“反正等你出了社会就知道了，还是学校的时光最纯粹，最干净，最美好。”
这句总结，使得何乐笑了起来。
“我怎么听着这话，有谁说过呢？”
说完，于晶晶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不是禾花姨，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但是何乐能够明显感觉得到，于晶晶笑的没有从前没心没肺了。
“这就是人常说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禾花插嘴进来，于晶晶赶紧附和着道:“对，对对，我刚才就是想说这句话来着，可是突然间卡壳了，忘词了。”
你就跟这话说完之后，禾花连忙道:“你是个好孩子，就是你的家庭拖累了你，这话可不适用你，要是你上学的话，绝对是个料子！”
于晶晶说笑的脸上，带了一点儿风霜，看着出神的很。
何乐当然也发现了于晶晶的变化，所以对着禾花开口:“妈，忙你的事儿吧，我们小孩子说话，你大人插什么嘴！”
禾花笑骂，“念了两天书，还学会教育训起人来了？”
于晶晶闻言也笑起来，朝着何乐道:“”没事儿，禾花姨说这些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知道阿姨是好心，就是可惜而已，我不会多想的。”
大概就是从这句话开始，何乐才觉得于晶晶不一样了，是不一样了。
何乐的话，倒是也给禾花提了个醒，她在房间里，再待了大概两秒钟，然后端着拌的馅儿出去了。
两人也说了许久的话，说着说着，忽然间房间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虽然从前的从前，她们两个人时常说话也会有一段很长的空档，无话可说。
可是这一次，何乐却觉得这个空档沉默，安静的让人可怕。
因为这些沉默和空荡，是他们两个人现在殊途的差异。
于晶晶却没有何乐这种想法，因为她的脑子，已经被心事填满了。
“你知道吗？”
听见于晶晶说话，何乐连忙抬起头来。
因为她刚才在心里面一直觉得难受的很，于晶晶开口说话，如同以前，可是她的脑海里面一时间又想不到合适的事儿来同于晶晶说。
何乐忽然间悲哀的发现，她和于晶晶现如今，确实已经有隔阂了。
她所能言论的也就是小时候的事情，属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回忆，但是时间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是他们的不同。
何乐难过着，忽然间听见于晶晶开口，所以她抬起头来。
“虞宁可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