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龙谷的季筠莫名的感觉到一股难受。
原因无他，他运转自身灵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额外的力量。
那是一种来自外界的强大力量，但是这股力量，进入他身体后，却与他的本源力量相悖。
那股力量看似在帮助季筠修复自己的身体，实际上却是在逐渐破坏他的身体。
这种严重程度甚至到了系统都开始主动的提醒他。
“宿主，你是经历了什么事啊，怎么身体里的能量越来越杂了？”
“我本来就很杂，你不是都知道吗？”
“那你有幻觉之类的，或者诡异的梦吗？”
“这不是正常的吗？”
听他这个语气，系统就知道肯定宿主不知道了，但他又是个二流系统…
对于别的任务引导也没有其他系统那么多…
又来了…
好强大的自卑感！
察觉到系统不对劲，季筠开始询问起来。
“你怎么了？我又没死。”
“宿主，你的寿命又缩短了一个月，你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个事，放在之前，季筠可能会觉得难受，现在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天天过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日子，被追杀，被背叛。
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从一开始的茫然到现在的茫然。
每天都算是浑浑噩噩，为了一个保住别人的任务，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说了什么，成为了什么，只是一直在抱怨，在不停的回想自己做了什么事。
“嗯嗯。”
季筠还是回应了，他的笑不深切，不到眼底，就像是虚假的笑容。
系统当然也知道季筠不好受，但是对于他来说，他也努力过了，他们俩也经历到这里了…
“宿主，坚强起来，你可以应对的，不就是一点小事情嘛？你不是天崩地裂都不会担惊受怕吗？”
“可是这个明明已经偏离了我的主线太多了…我不是仙人吗？为什么他们想杀我就杀我…”
“我不应该就成为万人迷师尊就够了吗…”
系统沉默的看着季筠，季筠偏过头，不跟系统的视线对上。
“但是…”
系统顿了顿…
“起码你认识了很多不错的人，不是吗？那些经历不都是你的收获吗？”
“我不需要鸡汤。”
系统猛然哽住，“好。”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关于这个世界肯定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
但是都没有心情去思考了。
他们的心情已经完全的影响到了自己的任务进度。
“我会有感情，所以我才被称作二流系统。”
“系统也有感情，好稀奇。”
“不仅如此，还有系统跟宿主……”
系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马上刹住了车，一个字也不说了。
“你说完啊？”
季筠很不满。
但系统突然溜走了。
消失在眼前。
“我要回溯看看。”
季筠呢喃着，好似疯魔一样，贴到自己心口，发动了自己的力量。
身体的力量开始四溢，不停的向外弥漫。
直到…
包住整个世界…
“我就知道你能来。”
凭空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让季筠猛然愣住了。
这个声音，他听过上百遍，是现实里他最好的朋友声音。
可是…他不是在国外…
头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眼前闪过无数个画面，有的是前世他被车撞进医院的画面，有的是他故意坏脾气捣乱别人的好事。
都是因为情绪…
他突然像是被点醒了什么。
季筠伸手，眼前的画面终止在之前方承忻调进度条之前。
也就是在他跟两个徒弟相处了一些时间的时候。
画面开始缓慢播放，季筠看的很仔细，就像是观看一场由别人拍的电影一样。
看到自己乱来的时候，会突然骂一句自己是“有病”，看到其他人发神经的时候，也会被气笑。
只是这个“电影”的全程，只有他自己的视角。
突然就是很好奇，其他人的会是怎么样。
他优先点开了顾封溟的“电影”。
看着他被遗弃，被自己捡到，被自己慢慢养大。
眼里的神情，细小的动作，他都能注意到。
直到…
他看见了顾封溟穿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带上了面罩，慢慢潜入了当初碰过自己的那个人的房间里…
那是凝砂尊者。
睡着的胖子毫无防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去了性命。
还把人尸体丢到了山崖下。
被飞鹰啃食，被蚊虫啃咬。
可胖子的势力并不是小觑的，在得知消息后就一直追杀顾封溟。
但顾封溟自己却全部解决了…
原来他竟然是自己的一把刀吗？
季筠对这个事实有些沉默了，他的印象中后来确实没怎么管他们，但是…
也不至于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对了…是方承忻调的。
那个神经病，自己怎么把他忘记了。
季筠点点头，确认了这个事实。
可是，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画面。
跟他的未来有关的画面。
那是他为了保护其他人，还是献祭了自己，守护了所有人。
世界线就此结束，而他是成为了新的龙神，带领整个龙族走向辉煌。
季筠则只是一个被迫祭天的废物。
他和月珑的关系也不提。
果然是这样。
他关闭了回溯，门突然就被敲响了，季筠还不想开门，外面的身影竟然就一脚踢开了门。
木门虚弱的在门口晃了晃，掉下来了。
还正好掉在季筠的面前…
季筠一脸冷漠的看着来人。
撑着脑袋，悠闲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微凉的茶水稍稍平缓了季筠躁动的内心。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怎么还踹门的？”
季筠一句话让方承忻丧失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些，看着季筠的眼神开始逐渐平缓。
可季筠不想跟他以这种氛围说话，他看见方承忻就想刺他。
“我觉得我应该跟你没什么共同话题吧？毕竟你可是想杀我都无所不用其极了…”
方承忻虽然是在门口，却感觉到一股从脚底窜上来的不安感。
可季筠明明没有他的等级高。
掀了衣摆，方承忻就大咧咧的坐下来。
窗外的风雪被吹进屋子里来，把剩余的温热给卷走了。
“没事就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