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青筋爆出，咬牙一字一顿：“你说的破产到底怎么回事！”
郁椒脸色苍白，同样咬牙忍耐：“你一定要现在聊这个吗——嗷！”
按摩师傅嘿笑两声：“这俩小伙子还挺受力哈。”
“可不是吗，我们可得拿出点真本事诶。”
孟沉：“……”
郁椒：“……师傅！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孟沉要面子，郁椒可不要——按摩要啥面子啊，松松筋骨可不是为了断几根骨头。
得亏郁椒及时叫停，两个人按摩完还有力气说话。
“破产？”
“没啥内幕，个人推测。”
“……”
听着很不靠谱。
孟沉尸体一样躺着，方才的震惊疑惑都被这一通乱按化了出去，只剩下松完筋骨的酸爽。
……还好他们买的是学生优惠限时套票，还好郁椒是个吝啬鬼，听到过时不候跟鬼一样把他拉走。
孟沉把脸埋着，面无表情地想，不然他可能会……
郁椒懒懒侧躺着，看到隔壁床孟沉肩膀颤抖，咂摸了一下：“你不会在哭吧？打工而已，哭个屁。”
还在颤抖。
郁椒又品了品。
孟阿姨过年被留在他爹那边应付老人和……正宫老婆，没错，就是这么畸形，私生子不能带回家过年，但联姻对象喜欢玩皇后训诫妃嫔那一套。
可本应该同样留在那边的他爹却在外面却带着清纯小o游玩，孟夫人那边可以想象有多难。
孟沉肯定不会是舍不得爹，甚至是恨他的。
至于钱财……
他订的双人标间和学生优惠旅游路线孟沉面上不说，实际上被他发现很多次双眼发亮，啧，死傲娇。
郁椒顺了顺额发，懂了。
“也没啥外人，想笑就笑出声嘛。”
“……”
短暂的沉默后，孟沉抖着肩膀翻过身，果然露出咧到耳根的笑容。
孟沉：“还好你拉我走的快，否则我差点当场笑出声哈哈哈哈哈！那老狗比要真破产了我一定给你送锦旗！”
郁椒耸耸肩。
孟沉笑容收了收：？
郁椒叹了口气：“容雀，就刚才那清纯小o，他看得上眼的都是年轻有钱富二代最好是继承人之流的Alpha，你爹他……最多就占了个Alpha吧，大概也就是个垫脚石之姿。”
孟沉：？
“我说真的，你要不要和阿姨计划计划财产转移？”
……
吃饭的时候郁椒被迫接收了孟沉许多天凉王破之后的计划雏形，疑惑缠身——小杠精在医科大论坛看着还像个精明人，怎么搞钱就像个小沙币？
椒哥觉得不行。
他拍拍孟沉的肩膀：“还有一年呢，你可以找个专业的谋划谋划。”
“你不是吗？”孟沉眼神惊悚。
“我当然不是！”郁椒眼神更惊悚，“我是立志要成为医科大之王的男人！有投资干嘛要自己赚钱。”
众所周不知，拉投资和赚钱是两回事。
孟沉：？
不是兄弟，你好中二啊。
迷之沉默后，两人愉快揭过了这一趴。
孟沉犹豫了会要不要回家把孟夫人接走过年，又吹着冷风打了回电话，最后还是没回去。
两人仗着大过年的旅客反倒没那么多，硬是逛了三天，松完的筋骨那是又紧绷起来了。
于是到了阖家团圆的除夕，郁椒索性挑了家过年也营业的清吧，和孟沉敬一杯鸡尾酒全当年夜饭。
不知名的歌手唱着郁椒没听过的歌，繁多的装饰绿植影影绰绰隔断了其他客人的身影，倒是不算寂寥。
郁椒正这么想着，就见孟沉神色一怔，旋即沉下脸来。
郁椒好奇：“怎么了？”
孟沉扬了扬下巴示意郁椒自己看。
郁椒便自己看了，并且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容雀你怎么又在这里啊？？？
“唔……”
不过想想也是，‘王破’这会儿也得回家跟长辈表孝心，毕竟是个中年二代嘛。
可不就让容雀落单了。
看容雀笑容明媚跟搭讪的Alpha说笑样子，应该也是在给自己放假吧？
郁椒思索完毕，托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实还挺不容易的。”
这一句石破天惊，孟沉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你再说一遍？？？你这是欣赏他的所作所为了？”
郁椒余光瞥见孟沉脸色，声音清浅带笑：“世界上太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与之相比，目标明确，并为之付出努力的不值得欣赏吗？”
孟沉听得直皱眉：“如果他看上的都是单身Alpha，那我没意见，可他勾搭有妇之夫本来就做的不对，讨厌他不才是理所当然吗？”
郁椒想了想：“你说得对。”
孟沉：？
孟沉：“你不说服我吗？？？”
郁椒又带上他专属的微妙笑意：“说服你干什么？我欣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代表我觉得容雀做的是对的，也不代表就要觉得他是个好的想着和他结交。”
郁椒在孟沉懵圈的表情中慈爱地抹了把寸头，唔，有点扎手。
“沉沉，遇到这种人你只要防备着他就行，不必强求理解我的喜恶，就像在论坛里一样。”
“……郁椒你真的有病吧！”
孟沉不出所料地炸毛了，轻而易举把郁椒的手按下去，别过头：“反正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听你的就是了。”
线上线下他可是分得开的！
“沉沉真乖。”
郁椒故作严肃地夸了句，惹得孟沉脸黑如墨才懒懒靠在吧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轻哼笑了声。
“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孟沉很快亲身感受了郁椒怎么不是个好人。
男生兴致勃勃地借来一堆基酒，一脸苦恼地请求孟沉为他未来的兼职之路做一点小小的贡献，比如帮他尝尝调好的酒。
酒量不行的黑皮体育生正想婉拒，就听纤细苍白的美少年轻声宽慰了他母亲的事一番，又期期艾艾说了自己的身世，说自己没什么朋友，说和他一见如故……
等孟沉眼睛半耷拉着反应过来时，已经喝了十来杯五颜六色的酒液。
整个人天、旋、地、转。
而罪魁祸首、纤细可怜美少年，正双手托腮笑吟吟看着他：“新年快乐沉沉~”
孟沉：“……你！新年快、快乐……”
他醉倒了。
眼尾带着点没来得及眨掉的泪水。
郁椒抬手帮他擦掉，扶着人往订好的房去——没错，他来的时候就订好楼上的包房啦。
唉，沉沉这几天时不时就愁眉苦脸的，椒哥不爱看。
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分明就是喝的不够多！
看看。
明天一早起来又是新的杠精沉沉！
郁椒费力把人扔到床上，盖好被子才锁上门出去吹风。
倒也不是喜欢吹冷风，纯粹吹散些酒气。
只是外头下了雨，郁椒吹了一脸雨夹雪，刚点起来夹在手上的烟噗噗便灭了。
“……虽然本来就没打算抽，但这多浪费啊。”
郁椒嘀咕了一句，便抬脚要换个地方，走过拐角时缺猝不及防被个人撞了一把。
属于Alpha的沉沉信息素和酒气扑面而来，还有一道复杂又幸灾乐祸的目光。
“跃哥哥，你撞到人啦。”
容雀语气轻柔带着点嗔意，是Alpha听了会骨头发麻那种娇嗔，“还这么巧，撞到我的好朋友郁椒……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随着他话落，郁椒眼皮跳了跳，身后半醉的Alpha果然扭头看他，顺势便抬手要摸他的脸：“雀儿说的没错，你的朋友可真是清尘脱俗啊……”
啪。
郁椒随手打开那只手，唇角带着点不明显的嘲讽笑意：“已经有美人相伴，先生可不该这么贪心啊。”
“有什么关系？”那Alpha嬉笑着揽上容雀的腰，亲了口容雀的脸，一整个混不吝。
“左右只是上个床，又不玩标记那套，一个还是两个有什么区别？还是说……美人儿一个人就能要少爷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