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诚实和卫干事都被带回了警局。
俩人都不是什么硬骨头，很快就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矿里这化工厂小是小，但是架不住当初配过来的机器全啊，毕竟是省直属的矿，省里还是给了一定支持的。
经过技术员的指导，除了焦炭，煤气，煤焦油这些，他们还能得到萘、苯这些东西。
产量多的那些不愁卖，萘隔壁镇的杀虫剂厂需要，就是粗苯一直没找到需要的人，这边又没有那么好的储存条件，只能每个月进行销毁。
但其实粗苯是有人要的，只是没有正规厂子，矿里不给配额。
那边的人找到了卫干事，让他每次把粗苯运到指定的地方，他们会派人收走，每收一次，会拿一笔钱给他。
为了能让矿里安排车运过来，他们还伪造了能销毁粗苯的厂子资料，这样还能得到一笔销毁的费用。
本来伍诚实是不在这条线上的，他只需要做好进出库的记录就行了。但是有次他跟司机聊天的时候，听司机说每次卫干事都要跟那边的人走开好远谈事情，也不知道走那么远干什么，他就有了点想法。
司机心大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伍诚实的直觉告诉他里面肯定是有事情的。
他早就知道“销毁地址”在哪，那天出库完他就请假抄小路到了附近，果然发现那边的人居然还拿钱给卫干事。
他一时财迷心窍，也没有直接向厂里举报，而是直接找上的卫干事，威胁他用钱封他的口，不然他就把事情说出去。
卫干事那胆子小的真可以，他乖乖把钱给了。可是伍诚实不满足，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卫干事的荷包可承担不起，所以他把事情跟那边的人说了。
那边的人考虑了一下，倒是没把伍诚实怎么样，只是要求他从仓库里还弄点试剂过来用。
伍诚实起初不肯，但是人家拿手枪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就怂了。
后来他时不时以试剂损毁、过期等等理由置换出完好的试剂给到那边，拿了不少钱，便更是做的起劲了。
赵海杰本来就是那边的人，见伍诚实都参与了进来，知道台账不会有问题了，干脆想办法仿了仓库钥匙，这样那边需要原料的时候可以随时过来拿，还降低储存粗苯的风险。
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两年。
没想到这次突然间就被发现了！
至于那边的人为什么需要粗苯，他们两人都是不知道的。伍诚实不知道那边的来历，但他只要拿到了钱，什么都好说。卫干事隐约知道那群人不是好惹的，他一向只乖乖拿钱办事，绝对不多问一句，所以现在是真不知道那边具体干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来钱应该厉害，赵海杰抽的烟都是K牌的。
乔一平坐在小会议室里研究着刚得到的口供。
他在粗苯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东西能干什么，还能得到那么多钱？”乔一平喃喃，“赵海杰在里面算什么层次的人物，如果不是主要的，那头目又能获得多少……”
“娄恒！”乔一平大吼一声把人叫进来：“你和向勉把伍诚实和卫斗送回去，然后暗中盯着他们俩，我会找人去和你们替班。对外就说是查赵海杰偷乙醚的案子，现在了解清楚没问题了。那两个人该怎么说，尤其是卫斗那，你教教他们。”
“是！”娄恒马上叫上车向勉去提人。
乔一平又叫醒休息室里的顾锦程，“去医院看看，如果医生讲没什么大问题，就把赵海杰给带回来。”
自己又去了局长办公室，把这两天的情况汇总报给局长，两人都认为那边的事情肯定不小，现在不适合打草惊蛇，等摸摸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理。
中午给自己放放风的青枫只看到乔一平和局长两人拿出地图，又在纸上画着详细的路线，还觉得这两人挺闲的。
结果听着听着，才发现赵海杰除了那一小瓶乙醚，还真偷了其他东西，还是进行了好久了！
话说粗苯能干什么啊，值得他们持续这么久的行动，十分好奇！
要不要去看看呢，这个圈起来的地方就是要粗苯的地方了吧，去瞅瞅！
于是，青枫在乔一平还在想办法怎么渗透进对方老巢获得资料的时候，青枫大摇大摆的飞到了卫斗交接的地方。
可是接下来，青枫在天上飞了一圈又一圈，完全没发现有乔一平口中所说的工厂之类的地方。
不说她所熟悉的板房，现在肯定还没有。就是她印象中那种红砖水泥大盖棚的地方，都没看到一座。
青枫脑海中能称为厂子的地方，都是那种两层楼高的砖墙，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机器，这一片真的没有。她没法，干脆一间一间的找。
反正地方肯定是这里，那她迟早会找到，总不至于埋地底下。就算埋在地底，也得留着口子进出，她不信找不到！
这一片已经进入了山区，山虽不高，但是进车是极不好进的。卫斗和人见面的地方，已经是车子能进这区域的极限了。
“这种地方适合开销毁化学品的厂，化工厂的领导脑袋秀逗了？”青枫一边找一边嫌弃。卫斗做的资料她也在乔一平那看到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最多就是有个如何销毁粗苯的方法，技术员签了字认可了。可人家只是技术层面上认可啊，你们都不实地考察下吗？万一人直接是收了钱不干事，直接把东西倾倒在山里呢？等着下一代遭殃？而且这地方能开什么破厂？
心里把化工厂的领导鞭笞了一遍又一遍，青枫的速度也越来愈快。
这里虽然离矿镇不远，甚至从地图上还属于矿镇，可是明显比矿区那贫穷很多。多数的屋子还是黄泥砖，家具也都破破烂烂的。而且人也少，还好多积着灰。搬走了，村子被遗弃了？可是门上还是落着锁，也不像完全被放弃了。
偶尔能碰上房子里有人的，只是也都在地里忙活着，这一块没什么田，都只开了几块菜地侍弄着。说起来其他锁门的房子周边也种着菜呢，白天出门了？不回来吃中饭？可家具怎么落那么厚的灰呢？
带着疑问，青枫又进入了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