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嘴坐回隔壁床，下意识的咬着手指：“你tm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仔细说说。”
“具体的事情我还想不起来。”赵海杰试图换个姿势，结果又引发了一阵干呕。
“按照今天那两个公安的说法，有人看到我偷窃乙醚并直接向他们举报了我，他们也从我兜里搜到了乙醚的瓶子，说是不管是不是偷的，私人持有乙醚，就是犯罪了。
今天我以身体不舒服躲过去了，但是他们讲明天还会过来问情况，现在没有把我拷回去大概也是看我还是个病人的情况下。
偏偏我怎么都想不起今天出门以后的事情，想找借口都怕有人跳出来说我行为不一致。”
“你没事去偷乙醚干什么？你不是要对付吴芳蓉吗？你手里钥匙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郑大嘴压低了声音，顾锦程有点听不清他们的话，但看自己位置，已经不能再往前了，只能努力辨认两人的唇形。
青枫倒是直接立在赵海杰床尾位置，嚣张的望着两人。
“我知道很重要，可是我需要乙醚。”赵海杰告诉郑大嘴：“电影《xxx》里演的，里面有个坏人拿着乙醚捂住女主的嘴，女主很快就晕倒了，效果非常好，比我敲昏她们可方便太多。”
“她们？”
“我脑海里之前闪过了一些片段，吴芳蓉今天也是和何丽一起走的，如果我动手，那肯定是两个人都先弄晕才行。”
郑大嘴很是无语。而这会赵母大概也从他们两人的谈话中发现她儿子今应该做了很多事，其中包括准备迷晕吴芳蓉以达成自己某种目的。
“海杰啊，你是准备对蓉蓉做什么啊？怎么还要迷晕她。”赵母顿了顿，“你是现在想把人娶回家吗？现在主xi不让这么早结婚了。你别急这一时，她从小就待在我们家，等她大一点，我们去提亲，她爸肯定会同意的。”
青枫听着赵母这话，想着这女人打着什么算盘呢？一边郑大嘴作为最佳嘴替迅速道：“我说海子怎么对这么一个小孩子有想法，你们家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当童养媳养吧。”
“我从她那么小就带着，她也把我当干妈呢！嫁到我们家亲上加亲不正好。”
“啧。”郑达嘲讽的望着两人，“我懒得管你们到底什么心思，别把哥几个的事给捅出来就行。
按你说的，公安只在你兜里搜到了空瓶子，那你完全可以说只是捡到个空瓶子嘛。
至于看到你的那个人，你爸你哥不都是在化工厂工作吗？说你是去那边找他们不就行了，能放到兜里的瓶子，他难道还看到你放进兜里的那一幕了？没看到就不能确定是你偷东西了。
如果硬是揪着你收乙醚瓶子的事情，你爸你哥随便推一个出去，说是他们那拿到的，好奇而已，你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这样我爸或者我哥不就被推进火坑了？我的还能辩一辩，一旦我说是他们弄的，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郑达又收敛笑意，凑近赵海杰身前，厉声道，“你也可以自己进去，但是我警告你，别把我们的事露出去，不然光光头的报复你都承受不了。”
赵海杰生气的把人推开，不说话。
“只要说是他哥拿的，海杰就会没事了，是吗？”赵母急切的问。
郑达瞬间又笑起来，他看着赵母，嘴里嘿嘿哈哈的笑着。
赵母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你笑什么。”
“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先走了。”郑达依旧笑着，出了病房门。
顾锦程赶紧往暗处退了退，余光看着郑达就那么慢吞吞的走出了住院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矿里除了打牌赌博，还是有些事情让他们忙的。
就是不知道这几人到底从化工厂拿了什么东西。
他对化工厂的印象，只有曾经听他爸念叨了几句。
当初领导们为了响应大炼钢的号召，又听人说焦化煤更适合炼钢，便挨着电厂建了现在的化工厂，结果却不尽人意。
但这化工厂虽然小，摊子始终已经铺起来，不好再停。停了这些人怎么安排？
也有那么几个地方需要产出的东西，于是化工厂便这么不温不火的开在那。
这些人到底从化工厂里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由于赵海杰属于犯罪嫌疑人，病房里没有安排其他病人，赵母大喇喇躺到最里面的那个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顾锦程从护士那借了把椅子，重新坐回阴影中。
虽然通宵盯人是临时安排，但是在学校已经训练多次，又带着对“大案”的兴奋，他做的非常开心。
只是现在两人都睡了，也不能从他们的聊天中继续获得信息，研究下之前的记录吧。
拿出笔记本，哦，太黑了，看不见。
往光亮处放放，才发现，摸黑写的这些字，跟鬼画符似的。
顾锦程一阵扎耳挠腮，路过的值班护士见他这搞笑的样子，把人叫到护士站，又拿给一件医生袍子。
“你还要盯着4床那两个人吧，你穿这个坐我们这，这里可以既可以看到4床，又不容易被发现，还方便写字。”
顾锦程接过医生长袍，对值班护士那是谢了又谢，才安心坐下开始整理自己笔记。
趁现在记忆还深刻，赶紧改。
快要改完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他以为已经睡了的赵母突然在黑暗中问：“海杰，你睡着了吗？”
顾锦程赶紧迅速移动到门边。
良久，才听到回复：“还没。”
“妈妈想了一下，如果明天那公安要把你带走，你就说瓶子是你大哥房里拿的，准备去装点农药，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个。”
……
沉默。
“你大哥已经结婚了，你嫂子现在怀孕六个月，他被抓了没关系。
你不同，你还没结婚，要是被抓了，怕是一辈子都毁了。
你就听妈的，妈不会害你。”
……
仍旧是一阵沉默。
“你听我的，知道吗！”得不到回答，赵母有些急躁，“知道吗？！”
……
“哥哥，能同意吗？”赵海杰闷闷道。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明天一早肯定他来送饭，到时候我会跟他讲的。”赵母一锤定音。
顾锦程：(ー_ー)!!
青枫躺在另一张空床上刷试卷，听完这段对话也不禁停笔疑惑——这真的是吴芳蓉口中温柔大方的邻居赵家婶子？
这娃娃不瞎啊，怎的没看出来这人心毒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