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冰凉的浴缸，满浴缸触目惊心红到发黑的血液，里面斜躺着一个浑身死白的男人。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湿湿的液体沁透全身，隐隐约约的露出了精壮的腹肌。
沈枝意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第二眼才看到这人的脸。
算了。
这脸不看也罢。
这身材是真的不错。
“警……警官！”
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大叔站在房门外，朝着里面大吼着。
商时序和沈枝意首先走了出去，大叔立刻自我介绍，“我是这个小区的物业。”
刚刚突然接到电话，说他们小区死人了，值班的他只能快速赶过来，当看到这个熟悉的房子后，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就凝固了。
真……
真出事了……
“这孩子是附近的一个职业大学的，在这儿租的房子。”物业僵硬的说着，“大概是去年十二月的时候租的，他本来租的是11楼，但是他嫌吵，楼下一直乒呤乓啷的，就找房主换了房子，到了一楼。”
“这栋楼都是一个人的房子，专门出租的。”
物业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本子，翻到了12栋楼户主信息递给商时序。
“搬到了一楼以后，这孩子也经常来反映说，半夜也有敲地板的声音。”物业说着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将它拉紧，“但我们都不信，以为是这孩子鬼片看多了，想得多，而且这房子的隔音不好，有声音很正常。”
“之后呢？”沈枝意看着物业惊恐的目光。
事情不可能像他说的这样简单。
不然他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物业结结巴巴地看着沈枝意，“前……前天他来和我们说这房子有鬼！想要换房子，但这件事得和房主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我们物业也管不了。”
“他说的太较真，我们物业也来检查过，什么都没有。”
“我们也给户主打过电话，但一直都没人接通。”
“昨……昨天的时候，他又来了，但我们真的做不了什么，依旧检查了一遍房间，同样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劝他，还安慰他来着，但是他情绪不太多，还扬言说是不是只有等他出事了我们才会引起重视。”
这谁能想到，昨天才说的话，今天就应验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引起重视，是真的没发现什么。
物业都快哭了，这种事情怎么就落到他们的身上来了。
“你们一共检查过这个房子几次？”
“三次。”物业想着，细细的数着，“最开始他搬到一楼的时候，我们物业来当见证人，就一起检查过，然后就是前天和昨天，就都检查了一遍，没什么特殊的。”
大叔越来越想不通，明明就没事啊，为什么人还是没了呢？
“昨天什么时候？”
大叔立刻拿出手机，翻出他和这个死者的聊天框，“这！下午15：22！”
AAA——物业小王：我们现在就过来。
12-102曹毅：你们快来，真的有声音！
AAA——物业小王：你不是说半夜才有吗？
12-102曹毅：对！但是现在也有了！
12-102曹毅：39秒语音
商时序点开语音，把声音开到最大。
很杂乱的声音，最开始还是挺安静的，突然就出现了很大的敲东西的声音，在这之后，又回归了平静，似乎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很乱很乱。
商时序拧眉。
12-102曹毅：你听！你听！
12-102曹毅：我说了有声音的！
AAA——物业小王：我们已经到门口了，快开门。
“你们到门口了敲门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发消息？
沈枝意看着物业小王，这更像是做的一个证据。
小王叹气，伸出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之前曹毅就说了，来的时候要给他发消息，不然他不会开门。”
“这孩子应该是被吓坏了，总觉得有坏人要害他，所以……”
沈枝意表示理解，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
“你们检查完多久离开的。”
小王想了一下，“我和艾珂两个人一起来的，没待多久，就进去把所有房间走了一圈，检查了一下门把手，窗户这些，然后安慰了一下曹毅，因为确实没检查出有什么，就和他说了房间里很正常，艾珂还让他多看点喜剧片，说多笑笑就不怕了。”
“当时曹毅的脸色不太好，眼底青黑应该是很多天都没睡好了。”
小王其实也挺能理解的，他老婆就胆小。
一个人在家睡的时候，把门窗关得死死的，连防盗的什么都用上了，灯也开着，有时候晚上他回家如果不提前说，他有钥匙也进不去。
那胆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这么小的。
也没什么太可怕的东西不是？
有些东西，你不信就没这么可怕。
“最多不过半个小时吧。”
商时序点头，那就差不多在下午四点钟以后，他们就离开了。
“户主还能联系上吗？”
“联系上了，说是之前在山里，没信号，所以打不通。”小王也不知道这户主是做什么的，反正他把所有联系方式都给了警察，死了人的事情他也不想多知道。
网上不是还有去法院看热闹的吗？
然后就听到犯人说要报复在场的所有人。
所以由此可见，有些热闹不凑也罢。
小王离开了，翟万屹也出来了，“初步判断是失血过多……”
“老大，这里有一张纸，这是遗书吗？”
商时序急忙走了过去，早就戴好了手套的他，直接就拿了过来。
我曾幻想能够得到你们的喜欢
我曾幻想你们能有一点对我的疼爱
我曾幻想能够逃离这一切
我曾幻想过那些人
我曾……
解放了
一切都解放了
看着自己满手鲜血，我心里竟毫无波澜
种上洁白的绣球花
看着它慢慢生长
你说这红色的花朵好看吗？
盛宴啊盛宴
要来临了吧？
曹毅绝笔
“这……什么意思？”江时鸣看完整段话以后，一点也理解不了。
他能看懂的就那一句曹毅绝笔。
“这不像是他写的。”沈枝意看着这段话，非常认真的说。
这上面所表达的，和曹毅最后一段时间给出来的状态，完全对不上，还有这字迹i，非常的好看，先不说这是不是曹毅的字迹，就曹毅最后的那段情绪和状态，写出来的感觉绝对不是这样的。
“先通知家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