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一脸错愕道：“找胡商？”
“找胡商做什么？”
程俊笑着问道：“大哥，你还记得不记得，以前酿酒的时候，我说过的话？”
程处默闻言，连连点头，说道：
“我记得，你当初说，重要的不是把酒卖出去，而是要让酒肆的酒，卖不出去。”
程俊颔首道：“这次，也是一个道理。”
“与其费劲巴拉的寻找合适的买家，不如去找卖水晶杯的胡商。”
程处默好奇问道：“你是要把你做的水晶杯，卖给胡商？”
程俊一笑，“怎么会呢。”
“我刚才说了，我要让胡商，心甘情愿的把钱送给我。”
说完，他不再解释，而是说道：“等过几天，我做的水晶杯，能拿出去卖了，大哥，你就跟二哥一起，与我去找胡商。”
程处默咧嘴道：“好！”
就在此时，他感觉肩膀被拍了两下，回头望去，只见程处亮鼓着腮帮子，冲着铁管里面吹着气，抽空叫道：“大哥，该你吹了！”
程处默摆手道：“你先顶着。”
程处亮叫道：“我顶不住了啊。”
程处默望着腮帮子涨红的二弟，忽然心头一动，举起一根手指，睁大眼睛，“诶，有了！我去找个人帮你顶。”
“二弟，你要坚持住啊，等我回来！”
说完，他大步朝着宅院外走去。
很快门外便响起马蹄急促离去的声音。
程忠看着脸色已经涨红的程处亮，心中有些不忍，凑过去道：“二郎，要不，老奴换一下你？”
“好啊，你来！”程处亮眼眸一亮，当即将铁管递给了他，让他吹气。
同时，他快步朝着门外方向而去，“我去找大哥！”
很快，门口再次响起马蹄急促离去的声音。
“......”
程忠双手握着铁管，一阵沉默。
我只是说替你一下，没说一直干下去啊。
但是看着程俊正在打磨的玻璃制品，不敢松懈，继续吹着气。
没一会功夫，程忠便脸红脖子粗，浑身都颤抖起来，忍不住道：
“来个人，换一下。”
一名仆役立即上前，代替他吹气。
等不住的时候，便换另外一名仆役。
很快，众人在轮换中，不停地揉着脸颊。
程俊看在眼里，暗暗摇头。
吹玻璃，看着容易，实则也很简单。
只需要一直对着铁管一头往里面吹气就行了。
但是，想要一直吹下去，根本不可能。
确切来说，根本坚持不下来。
这已经不是考验肺活量的问题，而是考验腮帮子！
程俊看着他们，全都坚持不住的样子，顿时思索起来，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马蹄声。
紧跟着，程处默的声音传了进来：
“爹，就在这！”
程处亮的声音跟着响起：“快，我三弟正等着你呢！”
“......”
程俊听到声音，先是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这两个活宝，把老程叫来了？
伴随着推门声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很快，程俊便看到身穿紫袍的程咬金风风火火走来这边。
人还没过来，声音已经落入耳畔。
“处侠，你在干什么呢？”
程俊好奇道：“爹，我大哥二哥，没有跟你说？”
程处默一边走向他，一边埋怨道：“说个屁，他们就跟老子说，你需要老子帮忙，再问他们，他们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老子也不敢耽搁，就赶紧过来了。”
说完，他望了一眼窑炉，见里面火气腾腾，再一看正对着铁管吹气的程忠，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抱着铁管另外一头的程俊，饶有兴味道，“处侠，你这是在干什么？”
程俊缓缓道：“烧水晶杯。”
“水晶杯？”程咬金愣了一下，旋即感到不可思议，“水晶杯是烧制出来的？”
“不然呢？”程俊莞尔，“你看那些瓷器，不都是烧出来的吗？”
程咬金走到他跟前，咂舌道：“你要不说，老子还真不知道。”
“别说老子不知道，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你，没有一个人知道！”
程俊困惑道：“不能吧，长安城内，有不少人买过水晶杯，他们都不知道？”
程咬金重重点头说道：“老子敢肯定，他们不知道。”
“你是不清楚那些胡商的嘴有多严。”
程咬金叹了口气道：“那些胡商，一旦发现你打听怎么制作水晶杯的事，就离你远远地，别说是告诉你，之后连水晶杯都不卖给你了。”
程俊讶然，“还有这回事？”
程咬金点头道：“这种事，年年都有发生，只是你们没有留意而已。”
一旁的程处默好奇问道：“那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咬金道：“以前听乔师望说的。”
他陷入回忆道：“前两年，乔师望想要给他夫人庐陵公主买一个水晶杯，就因为多嘴问了一句，这水晶杯是什么制成的，结果那胡商就不卖了。”
“闹得他郁闷了好久。”
“原来如此......”程俊恍然，“这些胡商，不想咱们知道水晶杯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是担心咱们有人模仿，真要弄出来，他们就没这行生意可做了对吧？”
程咬金点头道：“没错。”
“这些胡商啊，精得很。”
“给老子的感觉，比咱们大唐的商贾还要精明。”
说完，他摆了摆手，蹲在程俊跟前，看着他趁热打磨着玻璃的模样，问道：“不说他们了，说说你的事，处侠，你还没跟老子说，你怎么会制作水晶杯？”
程俊沉吟两秒，敷衍道：“我看书瞎琢磨出来的。”
程咬金闻言，却丝毫没有怀疑，眉开眼笑道：“不愧是我程咬金的儿子啊。”
说完，他瞪了一眼程处默和程处亮，“瞧瞧你们两个混账东西，你们就不会瞎琢磨吗？”
程处默肃然道：“我们会啊。”
“这不，把你琢磨到这来了吗？”
什么意思......程咬金先是一愣，随即摆了摆手，懒得理他们，望着程俊，说道：
“处侠啊，你制作水晶杯，是为了给太子殿下三十万贯？”
程俊点头道：“对。”
程咬金肃然提醒道：“这个东西，不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