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南荣昭发疯的时间不定，眼睛死死盯着伏洛，用手抓住他放在自己下颚的手，暧昧摩挲。
“殿下再唤一声阿昭可好？”
“……”
你不信我，倒是别让我叫你啊。
伏洛沉默。
南荣昭是真神经病。
也是此时，伏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榻上。
“……”
衣襟褪去半分，伏洛一把掐住南荣昭脖子，根本不留情。
“你先解释，你方才为何那么说。”
南荣昭到底怎么回事。
不顾自己窒息，男人低笑，抱住人同时压下，手上的动作未停。
“你清楚三皇子和他人给你下毒，却还吃了，又独自去往瘟疫爆发之地。”
南荣昭：“如此种种，殿下不就是想死吗？”
“我不愿！”男人眼中增生怒意，墨色灼灼，连伏洛都感觉到炙热滚烫，“我倾慕殿下。”
“殿下想死，本督不允！”
边说着，南荣昭的情绪越发激动。
目测，他又想来强制爱这一套。
“……”
伏洛拉着南荣昭，想要再继续问，可男人的手指不安分地去碰他。
南荣昭似乎很熟悉伏洛的这副身体。
他的手指本就修长，掌心偏大，覆盖在伏洛手背处，能够将其全部包裹。
“……”
伏洛脑中倏然闪过一句话。
来都来了。
不过。
长发散落，伏洛侧首，气息不稳，用那张绯色艳丽的脸上去蹭他的鼻尖。
“阿昭。”
他唤。
“方才那些事，说清楚，我做了什么？”
适时示弱，绝非认输。
南荣昭动作未停，反而力道发狠，嘴上依旧乖乖回应伏洛。
“殿下仁厚，尽职尽责，得民心服民意，与伏延相比，距离帝王之位仅一步之遥。”
“天下众人皆知伏国太子伏洛英才绝绝，独一无二。”
“我本憎恶伏仁一脉，可遇殿下，倾心爱慕，甘心沦陷，决意只杀伏仁与妻与子，放过殿下，亦助殿下荣登大宝，信之服之。”
南荣昭攥着伏洛其中一只手，另一只手扼制他脖颈，伏洛被迫仰头。
“可殿下，为何爱我却离我而去。躲着我，不见我，甚至竭力寻死，改变一切作风行事，连既定的路都不愿走？”
“是我吗？是我错了吗？殿下！我寻不到你，只好颠皇权，杀百官，做乱臣贼子，夺走你！”
快意让伏洛不得不发出声，他听到南荣昭最后两句：
“……与殿下相守，我愿付出所有。只求，殿下别再抛弃我。”
“我受够了，这一次，我不愿再独自面对你死去……”
南荣昭没有任何逻辑的话，传进伏洛耳朵里。
心中想到一种可能，可下一秒，又被南荣昭抱过来继续。
“……”
气血翻涌，伏洛拉住他头发：“南荣昭，起来！”
他又要吐血。
这身体太弱。
“殿下！你是我的！”
“你发疯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闹出人命！”
伏洛到底还是吐了口血。
没吐南荣昭身上真是太可惜了，伏洛薅着他头发，又在他后背弄出血痕，愤然开口：
“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死，但你如今又在做何事！”
伏洛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但南荣昭软硬不吃，他实在是太生气。
见伏洛又咳血，唇色苍白，南荣昭慌了。
“殿下，殿下别走……”
“孤不走。”伏洛扶额，十分无语，“传太医过来。”
他要是太医，他都想骂自己和南荣昭。
边说边吐血，伏洛把美强惨的太子形象发挥地淋漓尽致。
南荣昭听话地叫太医，又收拾残局，确定将伏洛裹得严严实实，才叫人进来。
见人行礼，南荣昭挥了挥手，“快诊脉。”
等了会儿，太医先是看了看南荣昭，又转头看伏洛。
伏洛：“有话直说，不必顾忌他。”
南荣昭：“……”
太医有些尴尬，却见南荣昭犀利目光扫过自己，立刻开口：
“回督主，太子殿下，殿下的身体情况十分糟糕，恐怕……”
咽了咽口水，太医顶着两人的目光咬牙继续说：“但臣听闻，西武山上有一株奇草，可治百病，若用它做药引，给殿下服用，还存一线生机！”
“西武山……”
伏洛知道，那里是伏国与倭寇的交界处，可以算是伏国边境。
“没有这奇草，孤还能活几日。”伏洛神情淡淡。
太医：“若太子殿下保持身心愉悦，不可操劳，还可坚持三旬。”
一个月。
如果伏洛不能找机会寻死，他还有一个月可活。
南荣昭面色沉沉，戾气肆意，让旁边的太医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你下去吧。”
伏洛靠在床壁，神色淡淡。
他还有事要问南荣昭。
见督主没说什么，太医很快行礼退下。
“殿下……”
“孤平日用膳时，常食何菜？”
伏洛的话令南荣昭一愣，但很快回答：
“殿下偏爱龙井竹荪或其他清蔬小菜，口味淡，饭量半碗，平日不食点心，但善食乌梅汤。”
伏洛：“……”
“孤喜好何种颜色？”
南荣昭：“殿下喜爱素色，金线素衣。殿下不喜挂坠，但却将我送于殿下的玉佩挂在腰前。”
默了默，伏洛又开始询问其他关于自己的喜好。
南荣昭也不恼，耐心回答，两人一问一答，画面倒是和谐。
“殿下的一切，我全知晓。”南荣昭敛眸，神色微动，“殿下想问其他？”
伏洛不问了。
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早就来过。
换句话说，将南荣昭变成现在模样的人，是自己，而非原身。
南荣昭从头到尾，偏执的仅他一人。
伏洛沉思。
所以，他按照系统说的，死亡后重回正常时间顺序，攻略南荣昭，将人……变成这副模样吗？
中途发生了什么，伏洛不知道细节，但清楚大概。
任务完成了，他本应该再次死去而离开位面，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离开，所以才会做出南荣昭不理解的事情，不顾储君之责只想寻死。
但。
伏洛抬眸，与靠近的男人对视。
南荣昭说他“又死”。
他口中说的“这一次”、“不要离开他”。
难不成……南荣昭独自经历过很多遍他的死亡吗？
他在无数的轮回中，一遍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人赴死，却无能为力。
得到这个结果，伏洛沉默。
自己仿佛陷入巨大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