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离开之后，苏麻喇姑就真的再也没有洗过澡吗？
碧泓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周衍听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轻轻笑叹。
别说，自家这个义妹还真有可能开的出来这种寻常人只怕想都不会想的玩笑。
她行事一向来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太皇太后身边那位侍女他也有些许印象，那是个颇为庄重严肃的，谁知把这话当了真。
康熙爷见碧泓露出些过意不去的神色，心下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跟她提这一茬的。
于是康熙爷连忙温言安慰道：“朕就是这么随口说说罢了，这事儿不怪你，是她自己太实心眼儿。就这事儿啊，太皇太后也说过她，她执意不肯听。朕看她是心甘情愿，真不干你的事儿。你不许内疚。”
碧泓：“......哦！”
苏麻喇姑早已去世，此事再说什么也无用了。
碧泓在心里暗叹，这个玩笑取消，从今儿起不作数了，姑姑你在阴朝地府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吧！
三人再坐了会儿，碧泓借口去叫虞嬷嬷做宵夜，顺便给周大哥熬药，便起身先离开了。
周大哥与老康也算是小半辈子没见面了，想来他们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有点儿私房话要说的。
她就不碍眼了。
两个男人皆心知肚明她的用意，目送她离开的眼神一样的温柔。
她做事偶尔跳脱，出人意料，可是一向来却是个心思细腻而体贴的。
她离开，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响，康熙爷方叹道：“这些年，辛苦周卿了，是朕对不起周卿。”
“主子别这么说，”周衍眼眶微热，心情有些激荡，挥斥方遒、豪情万丈的狂放岁月虽已成了过去式，但忆及往昔，仍然让他感到有些激动和澎湃。
“臣这一生无憾，都是主子给的！对主子，臣只有感激，从无怨，更无悔。毕竟，这世上有几人能得主子如此相待呢！”
况且，当初离京之后，还有义妹相陪。
当她突然出现在关外他的面前时，那一瞬间，他只觉关外那冰天雪地、那肆虐的风雪仿佛也变得可爱起来，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充满明亮与勃勃生机。
这些年她始终陪伴在他左右，他们一起在关外策马驰骋，游走四方，一起与那些悍匪斗智斗勇，安民置业，一起赏花、游湖、登山、畅饮，何等痛快畅快。
直至如今，她亦陪他在此间过着平淡的隐居休养的生活，每一天都有滋有味，再好不过。
康熙爷轻叹，心里越发有些难受。
到底忍不住道：“你一直在服药吗？究竟是什么病？”
周衍笑笑，说的比碧泓还要轻描淡写，“臣年纪大了，老毛病罢了。昔年仗着年轻失于调养，如今到老了，可不是报应来了！主子不必为臣担心，无妨的。”
康熙爷道：“朕南巡带了太医，明日叫太医给你瞧瞧。总这么天长日久的服药也不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