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刚推着自行车进院，就听见傻柱的大嗓门：“哎哟，王厂长回来啦！”
王强抬头一看，傻柱正蹲在自家门口剥蒜，脸上堆着笑，眼睛却滴溜溜地转。
“柱子，下班了？”王强把自行车停好，随口问道。
傻柱三两步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头蒜：“可不是嘛！今儿食堂做了红烧肉，我特意给您留了一碗，一会儿给您送来？”
王强摆摆手：“不用，我在厂里吃过了。”
傻柱不死心，又往前蹭了半步，压低声音：“王厂长，听说今儿个逮着老陈了？那老小子招没招出同伙？”
王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柱子，你什么时候对厂里的事这么上心了？”
傻柱挠挠头，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关心集体嘛！再说了，易中海那老东西坑过多少人啊，大伙都盼着您主持公道呢！”
王强没接话，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傻柱眼尖，瞥见钥匙串上挂着个崭新的铜哨，心里一动：“哟，这哨子不错啊，保卫科新配的？”
“嗯，最近事多，带着方便。”王强推门进屋，回头道，“柱子，没事就早点休息吧。”
傻柱站在门口，讪讪地应了声，却没挪步。等王强关上门，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嘀咕道：“这嘴可真严实……”
**后院，秦淮茹正在水槽边洗菜。**
傻柱溜达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秦姐，听说你表哥今儿在会上发火了？”
秦淮茹头也不抬：“你消息倒灵通。”
傻柱蹲下来帮她择菜，凑近道：“财务科的老赵是不是也被查了？我看他下午被叫去办公室，出来时脸都白了。”
秦淮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他一眼：“柱子，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傻柱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担心嘛！你说老赵要是倒了，他那侄女还在我食堂干活呢，万一牵连……”
“放心吧。”秦淮茹甩了甩手上的水，“王厂长心里有数，该查的一个不会放过，不该牵连的也不会冤枉。”
傻柱眨眨眼：“秦姐，你这话里有话啊？”
秦淮茹端起菜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柱子，有些事知道太多没好处。你只要记住——现在厂里刮的是东风，逆着走容易呛着。”
傻柱愣在原地，看着秦淮茹袅袅婷婷的背影，突然一拍脑门：“好家伙，这是点我呢！”
**第二天一早，傻柱特意起了个大早。**
他拎着个食盒，蹲在王强家门口守着。王强一开门，差点被蹲在门口的傻柱绊个跟头。
“柱子？你在这儿干什么？”王强皱眉。
傻柱“噌”地站起来，举起食盒：“王厂长，我琢磨您早上肯定没吃好，特意熬了小米粥，还蒸了俩窝头！”
王强盯着食盒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啊柱子，学会曲线救国了？”
傻柱装傻：“啊？啥救国？”
王强接过食盒，压低声音：“你不就是想打听老赵的事吗？我告诉你——他昨晚主动交代了，还供出三条大鱼。”
傻柱眼睛瞪得溜圆：“三条？都是谁啊？”
王强拍拍他肩膀：“下午开大会，你就知道了。”说完拎着食盒大步流星地走了。
傻柱站在原地，抓耳挠腮：“嘿！这话说一半，不是存心让我难受吗！”
**中午食堂打饭时，傻柱明显心不在焉。**
马华捅了捅他：“师父，您这勺子里是空气啊？人家刘岚要打红烧肉，您勺子在汤里搅和啥呢？”
傻柱这才回神，赶紧给刘岚舀了满满一勺肉。刘岚端着饭盒，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柱子，听说没？下午要宣布大事！”
傻柱心里跟猫抓似的，面上却装淡定：“能有啥大事？总不会又抓出个易中海吧？”
刘岚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比那还厉害！听说……要动李副厂长的人！”
傻柱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进菜盆里。
**下午三点，礼堂座无虚席。**
王强站在台上，声音铿锵：“经查证，原副厂长李长海在任期间，指使亲信虚报损耗、倒卖钢材，涉案金额高达两万元！”
台下哗然！两万元，这在当时简直是天文数字。
王强继续道：“现决定，开除涉案的财务科副科长赵明、采购部主任孙建国、三车间主任周大勇！”
每念一个名字，台下就响起一片惊呼。傻柱坐在角落里，看着那几个人面如土色地被保卫科带走，后脊梁一阵发凉。
散会时，秦淮茹从傻柱身边经过，轻飘飘丢下一句：“柱子，现在知道东风往哪吹了吧？”
傻柱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咧嘴笑了：“得嘞！这回我可得把帆扯足了！”
**当晚，傻柱拎着两瓶二锅头敲响了王强家的门。**
王强开门见是他，挑眉道：“怎么，又来送温暖？”
傻柱把酒往桌上一放，正色道：“王厂长，我是来交代问题的！”
王强一愣：“你？”
傻柱搓着手，讪笑道：“那什么……去年李副厂长侄子结婚，我帮着做过两桌席面，没收钱……这算不算受贿啊？”
王强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傻柱啊傻柱，你这弯子绕得可够远的！”
傻柱急了：“我真是来坦白的！还有前年中秋，我给易中海送过一盒月饼……”
王强摆摆手，给他倒了杯茶：“行了，你那点破事我早知道。今天你能来，说明脑子还没锈透。”
傻柱如蒙大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结果烫得直吐舌头。
王强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给他：“看看。”
傻柱翻开一看，是份任命书——拟任何雨柱同志为后勤处膳食科副科长。
“这、这是……”傻柱手都抖了。
王强点了点文件：“老赵倒了，食堂这块得有人管。你虽然爱耍小聪明，但至少不贪。”
傻柱激动得语无伦次：“王厂长！我、我保证……”
“别急着保证。”王强打断他，“当了这个副科长，可就得按规矩办事。再让我发现你往家顺菜顺肉……”
傻柱立刻挺直腰板：“您放心！我傻柱要是再拿公家一针一线，您把我这双手剁了！”
王强笑骂：“滚蛋！谁要你那糙手。”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有件事，还真得你去办。”
傻柱凑近：“您说！”
王强压低声音：“帮我盯着点许大茂。”
傻柱一愣：“许大茂？那孙子又作妖了？”
王强眯起眼睛：“他最近跟李副厂长的老部下走得太近……你明白我的意思？”
傻柱一拍大腿：“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从王强家出来，傻柱哼着小曲往家走，路过中院时，故意冲着许大茂家窗户喊了一嗓子：“今儿月亮可真圆啊！”
许大茂的窗户“砰”地关上，传来一声怒骂：“神经病！”
傻柱哈哈大笑，背着手晃悠回家，心里美滋滋地盘算：“副科长啊！这回看谁还敢叫我傻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