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全身酸痛，筋骨都快要散架了，她的记忆有些模糊，却也从令人头痛的片段中知道了全貌。
无论是她故意引诱还是他情难自禁，事情已然发生，她恍惚过后，竟也觉得没有多么难过，何况当初，是她想到他成为她的共犯的，而她也仗着华胤对她的愧疚和亏欠，肆意妄为。
可事情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让她原本的计划全盘崩溃。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黎烟将华胤拒之门外，她捂住泛起恶心的胸口，莫名的心慌起来，她记得阿爹曾经跟她说过，行了夫妻之礼后，女子如果心中烦闷，不时想吐或者泛恶心，极有可能是有身孕了。
事情已经过去半月，而她前几天开始心慌恶心起来，口腹之欲也开始加重，可对华胤做的有些荤腥类食物又难以下咽，种种症状，都和有孕极为类似。
不行！
绝不可以！
她突然打开了门，惊慌地看向站在外面的华胤。
“阿胤，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华胤垂下眸子，这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他只是端着盛有鲜红血液的碗递到她面前，柔声道：“把这个喝了，我带你出去。”
“我不要你带我出去！你要你放我出去！”
她一掌打落他手中的碗，艳丽的血喷洒出去，连同碗也摔了一个粉碎。
华胤的目光微微移向打碎的碗，气息有些冷。
黎烟以为到他生气了，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可她害怕，她不能让那个可能性发生！
“那，那你带我去肖山好不好？”
“那里的夕阳很美，你能带我去看吗？”
她的语气软下来，可他这一次却没有放纵答应她，只是独自蹲下捡起了地上的碎片。
黎烟慌了神，她蹲在他身边，试探性拉上他的衣袖，“师兄……阿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站起来，轻轻掸去衣服上染的灰尘，看向她，平静的语气像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并未生气，明日带你去，今日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去，黎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脑海划过一道相似的身影，华胤，同那个男人越来越像了。
像到几乎就是一个人，只是在不同的时期而已。
*
次日一早，黎烟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便浑浑噩噩被人抱起，她蜷缩在他怀中，寻求温暖，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醒醒……”
“烟……醒醒……”
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山间的凉风从大氅中透入，让她的睡意清醒了几分。
她揉了揉眼睛，才发觉自己已经在了肖山，放眼看去，灰蒙蒙的雾气横绕在山峰周围，转瞬间，绚丽的光芒划破灰色的雾气，只一刹那，金色的太阳升起，山间破开重重迷雾迎来了明媚的光芒。
日照金山，美轮美奂。
黎烟望着眼前的景色，眼中闪着星光，不自觉被迷住。
华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边牵起一丝笑容，将她身上的大氅拉好，防止她受凉。
“烟烟，我们结为道侣可好？”
温煦的声音如同天边的暖阳一般，他的目光从未离开她，自然也察觉到她身体突如其来的僵硬和不自然。
“结为道侣，我可保你永世无忧。”
黎烟扭过头来看他，冷硬开口，“若是不呢？”
她总是喜欢跟他唱反调，他浅浅笑起，“若是不，我也一样保你。”
他只不过想试探一下，看她会不会有一丝心软和犹豫。
“呕……”
黎烟突然站起来跑到一边呕吐，华胤急忙跟上她，手刚要搭上她的脉便被她甩开。
“别碰我！”
她连连退开几步，脸上是可见的惊慌无措，像是极其害怕他发现什么一般。
他眼中的担忧更甚，问道：“你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黎烟又打掉他伸过来的手，眼神闪躲，“我没事。”
“你让我看看。”
黎烟一直往后面退，身后就是悬崖，华胤情急一把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拖到自己身边来。
“你放开……”
黎烟的手被他握住，她看见他凝固的神色，挣扎的话哑在口中，无限的恐惧开始爬上她的脑海，黑暗中滋生的恶意开始显露出来。
华胤的眸中从错愕到震惊，最后转变为惊喜，他看向黎烟，“你……有孕……”
“呃……”
利剑洞穿他的胸膛，华胤握住她的手骤然变紧，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眸中染上枫叶的红。
黎烟颤抖着，逐渐变红的眸中溢出泪，“你逼我的！”
她手上的力道加重，利剑几乎洞穿他的整个胸膛，她哭喊着，“你为何总要逼我！”
她一把拔出剑，血液喷溅在她脸上和衣衫上，脸上的血混着她的泪，让她看起来瑰丽又可怜。
“华胤！你为什么总要逼我！”
她大声地吼着，面对捂住胸口说不出话的人吼叫。
华胤从震惊中回神，“哈哈……”，他苦笑两声，抬眼望她，他一只手捂住流血的胸口，一只手抬起。
黎烟以为他要动手杀自己，她闭上眼，没有逃，也不想逃。
可迟迟没有等来斩灭的灵力，只有头上不痛不痒的一记轻弹，还有他调笑的话，“哭什么？疼的是我，又不是你……”
黎烟呆滞在原地，看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悬崖走去，他转过身，眼底有些疯狂，“要杀，便杀到底！”
灵力禁锢住她的手，拽着她往他的方向走。
“哈哈哈……黎烟，推我下去，我要你永远记住！”
“你松开！”
黎烟往后面挣，可他的灵力太强，她抵抗不了。
他赤红着眼吼道：“你骗我来这不就是想杀我吗？来，我给你机会！”
“啊啊啊！你个疯子！你放开我！”
黎烟哭泣着，手摸上他被血浸湿的胸膛，“呜呜，不要……我求你了，师兄……”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一推，他往后面倒去，脸上竟还笑起，“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黎烟失重地跪倒在悬崖边上，她头痛欲裂，像是要炸开一般。
“华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