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吸血蝠！”
当那一颗颗淡蓝色光球布满黑暗之后，小九惊呼出声，“这种蝙蝠喜欢吸血，但味道很好！小时候，爹爹常常利用哥哥做诱饵，抓来给我吃！”
“是灵兽？会袭击人吗？”
孤夜问道，手中的魔火已然熊熊燃烧。
“会袭击我们。至于会不会袭击人，我就不知道了。”
小九用天真无邪的声音回答道，之后似乎还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既然会袭击驳狰兽，自然也会袭击人。
孤夜没有多想，直接将手中的魔火掷了出去。
魔气化为的火焰呈紫黑色，并不能起到照明的作用。
但只在一瞬间，如同繁星般的淡蓝色光点便消失不见了，一股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小九被这香气吸引，自从吃过烤鱼之后，她可无时无刻想着这种被黑色火焰烤制过的食物。
即便没有任何光亮，她也能够顺着气味，精准地找到吸血蝠的尸体。
伸手从一堆被烤熟的吸血蝠中抓了两只之后，她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听到啃食的声音，女魃微微一怔，立刻催动神力，照亮了整个区域。
孤夜则淡淡一笑，就算没有神光照明，他也知晓一定是小九这个小馋鬼发出的声音。
“你恶不恶心啊？”
女魃看向不断啃食吸血蝠尸体的小九，露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你就不怕这蝙蝠有毒吗！？”
“唔唔……没毒的！”
小九一边捡了两只吸血蝠，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一边啃食着右手中的美味，将另一只手中的吸血蝠递到了孤夜身边，“你吃吗？可香了！”
孤夜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惊讶。
在神光的照耀下，他看见在数十步之外的山壁之上，一道巨大的拱门镶嵌在山体之中。
漆黑的门洞深不见底，应当是通往地下宫殿的道路。
而拱门的两侧皆被山石覆盖，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这座宫殿就是建造在山石之中，还是数万年沧海桑田，令山石将其包裹其中。
孤夜没有犹豫，向着拱门走了过去。
既来之，则安之。
起初探查这座宫殿时，除了一股奇怪的灵力波动之外，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情况。
而只要对方使用的是灵力，他就没有惧怕的道理。
即便打不过，想要逃离，也是易如反掌。
见孤夜走向漆黑的门洞，女魃刚想劝阻，却看见小九也毫无犹豫地跟了过去。
这时候，一股莫名的胜负心油然而起。
这只野兽都不怕，自己身为上古之神，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于是，她便快步走到了孤夜身旁，继续用神光照亮前方的道路。
拱门下的通道十分宽敞，大约可以让三驾马车并排前行。
在通道中行了数十步之后，孤夜三人便来到了一处废弃集市之中。
集市中的房屋大部分都已倒塌，板车、木棚皆被拆解，散落一地。
大大小小的石块压在废墟之上，看样子应该是山壁上落下的石头，摧毁了这一座宫殿。
现在看来，这里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座小城。
这座城与天泽国皇都相比，自然要小上不少，其大小差不多与孤夜待过的临州城一般。
穿过集市之后，又是一个巨大的拱门。
只不过，这一次拱门两侧是坚固的石墙。
石墙上虽有一些破损的窟窿，但依旧屹立在此，没有被山石损毁。
穿过第二道拱门之后，孤夜三人来到了一处宽敞的街道。
街道两旁的房屋保存的还算完整，但它们之外的地方已经被山石吞没，并不能看出街道之外究竟有什么。
街道十分笔直，砖石上除了一些细小的裂缝之外，并无任何破损。
看来这座城并非是因山石坠落而覆灭，又或者在这场天灾之中，这条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笔直的道路一直通向前方，尽头没入了黑暗。
孤夜此刻停下了脚步，催动魔气感受了一番，发现街道的尽头还有一堵城墙，那股灵力波动也就在街道的尽头。
“外城是集市，内城是居民区。而这条道路的尽头，应该就是皇城。”
这座城的规模虽不大，倒是与天泽国皇都的布局极为相似。
不同的是，天泽国皇都没有将集市与居民区分隔开来。
不仅方便了百姓，也让整个城显得更加热闹、繁华。
小九依旧在啃着手中的烤吸血蝠，没有回应孤夜的话。
女魃则不知孤夜为何要说这些，便注视着孤夜，等待着对方解惑。
孤夜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接下来的话，才是他想要告诉女魃和小九的：“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东西，我探不出它的实力。”
他之所以说是“东西”而不是“人”，是因为他不相信在这封闭的地下，会有人生存了数万年之久。
女魃听后，立刻催动神力去探查。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我也探查不出对方的实力。”
“你认为这种情况说明什么？”
按道理来说，身边有一名道源境的古神和一只玄通境的灵兽，孤夜应该无所畏惧。
再加上对方是灵力孕育的生灵，他自己也可以与其一战。
可是，他还是不由地谨慎起来，开口问女魃。
“我不知道。”
女魃的见识可不如幽都之王，并不能做到解答孤夜的所有问题。
不过，她冲着孤夜一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地说：“放心好了！管他是什么东西，我女魃是不会输的！”
听到此话，小九“呸”的一声吐出了一根小骨头，不屑地瞥了女魃一眼，阴阳怪气地问：“是吗？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女魃一听，瞬间恼火，取出了她的那一根短棍，指向了小九：“上一次我未尽全力！要不要再打一场？！”
小九也不甘示弱，扔掉了手中还剩半个身子的烤吸血蝠，作势便要变回兽形：“比就比！”
“胡闹！”
孤夜冲着小九大喝一声，随即看向女魃，眉头微皱，眼中透露出一抹怒意。
他看似是在指责小九，实则也是在指责女魃。
小九被这么一喝斥，立刻低下了头，收敛了灵力。
而女魃则微微一怔，指着孤夜，不满地说：“魔尊小友，你从先前就一直阻止我与这只野兽开战，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别忘了，我和你才是一伙的！”
“虽然你是古神，但不代表我就要听命于你。”
孤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地说道，“小九是灵兽，并不能明事理。而你则是有着数万年寿数的古神，为何也如此蛮不讲理？”
“你说我蛮不讲理？”
女魃本还想对孤夜客客气气的，但听到对方这样的指责，心中的怒意再也抑制不住，“她和她的族群，数万年来残害了我多少族人！我想杀她，怎么就是蛮不讲理？！”
“你说的不错，这确实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仇恨。”
孤夜依旧保持着冷静，微微点了点头，“可若战争继续，你的族人仍然会被杀害。不仅如此，小九的族群也会继续死伤。你想看到这样的未来？”
这一幕多么的熟悉。
如今的女魃就仿佛是曾经的孤夜，而小九则好似与魔族为敌的人、妖、神三族。
但自从魔族进入人界之后，孤夜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作为一族的领袖，他要为族人的未来考虑，而不是被过往的仇恨蒙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