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获伸手抽了张纸巾，顺势将藏在袖子里的胶囊包起来去了趟洗手间。
把药冲掉后，他重新回到病房里，没有睡觉而是走到窗边。
外面天色昏暗，明亮的路灯照耀着宽阔的草坪，距离较远的围墙上虽然有五六米高，但仍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家条件较好的精神病院。
而现在是一名患有精神分裂的精神病人，入院四个月，正在接受药物治疗。
徐获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在副本中。
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受到游戏提示，另外，他也失去了一些能力，无法打开游戏面板，无法使用道具，连身体方面的进化特征也消失了。
他和严嘉鱼被异种围攻翻过围墙受到一股奇异力量冲击后，再醒来就是被捆住的状态，严嘉鱼失踪，反而是唐广博、俞晴晴、戴文谦、周凝这些人或本人或名字出现了，唐广博变成了精神病院的医生，俞、戴、周三人成了护士……如果这不是副本的话，难道是幻觉？
用最简单的疼痛法试了试，他能感知到痛，并且也没有意识剥离的感觉。
他现在很清醒，清醒的像是早上起床后刚洗过脸。
转身提了一下病床，确认进化力量的确消失了之后，他躺下来休息，直到深夜才重新起来。
开门走出去，值班的护士正趴在桌上打瞌睡，不过穿过休息区去治疗室和医生办公室的铁门有密码锁。
没有贸然碰锁，他走到值班室前，隔着护栏，他伸手拿了一本有关医院的宣传册，又借用了护士搁在桌上的手机。
宣传册上的第十七医院是一家私立精神病院，有五十年历史，近几年高薪聘请国内外专家，在精神病治疗方面建树不小，获得过不少奖项。
网络平台上也有关于这家医院的一些信息，历年的宣传，家属与病人的回馈，医院屡次改建或维修，在网上都可以查到记录。
另外外面的世界也一片平和，没有玩家、没有进化者，更没有入侵者，关于维度裂缝这个游戏讨论最多的仅有一个游戏论坛。
“你也玩这个游戏吗？”一个人突然在背后说话，徐获猛地转过头，却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干瘦病人直勾勾地盯着他，而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竖起食指在嘴巴前碰了碰，然后往病房那边走，又招手示意他跟上。
徐获把手机和宣传册放回去，跟着他去了病房。
两人住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人，他们看到徐获时皱起眉，质问领他进来的人，“你带陌生人来干什么？”
病人舔了舔嘴巴，“你以为凭我们这么几个人能逃出第十七医院？我告诉你们，我之前就试过，每次都是还没跑出去就被抓回来了，回来打针吃药关治疗室，那日子不是人过的。”
三人中的黑高个叹了口气，抬头问徐获，“你收到游戏提示了吗？”
“没有。”徐获道，“你们呢？”
“也没有。”黑高个道：“而且我们连特性和道具都没有了，我估计这是游戏力量，只有逃出这个精神病院或者触到副本的关键点才会重新激活玩家身份。”
“但是我们来了好几天什么也没发现，”另一人道：“要怎么才能重新激活？”
“医院里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除了院长以外我每个人都见过，无论人和事都没法激活。”黑高个道：“所以只能外逃试试，说不定能离开副本地界。”
干瘦病人保持笑容，“只要没触发副本，我们只需要离开精神病院就行了，外面就是新世界。”
徐获看他精神状态明显不对，便问道：“你是哪里人？进来多久了？”
“我？”干瘦病人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迟钝地道：“我啊，我是……汀城人，进来多久也不记得了……但是医生说快半年了。”
这次事件的起源在那场怪异的雾，徐获又陆续问了其他几人，他们虽然不全是汀城人，却都是从汀城进来的，黑高个还描述了一下出现在雾墙中的建筑。
“不对啊……”干瘦病人又道：“汀城好像是维度裂缝中一个游戏分区，我经常在这个分区登录，现实中哪有汀城。”
房间里的其他几人闭了嘴，黑高个对徐获道：“医生护士给你的药千万别吃，我怀疑那是精神控制的药，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自己得了病。”
“那些医生护士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们也别信。”几个人相互打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削弱因为失去了进化能力而产生的不安。
徐获想问他们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记不起来了，他返回了自己的病房，关上房门时才突然想起，他是想问那几名玩家医院和医生、护士的名字。
竟然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正想出去重新问过，外面却响起了脚步声，他立刻回到床上面对门躺下，眼帘下留了一条缝。
门外来的是周凝，熟悉的面孔支着小灯在玻璃窗外张望了一下，很快又走了。
徐获就这么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被同住病人的呼噜声吵醒。
他坐起来，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床上隆起的一块，狠狠揉了揉眉心，他不但遗忘了重要的事，还睡死了。
这是幻觉还是副本作用？
“喂。”对面床的人也坐起来，抱着被子打量他，“你是不是玩家？”
徐获没回答，那人就自顾自地道：“我没疯，黑色玩家、吃人玩家明明都是真的，就是没人相信……呵呵！真理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你们只是闭塞在井底的可怜虫，根本无法理解我这样的进化者的世界。”
自言自语完毕后他又再度看向徐获，“你也不信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有很厉害的道具！”
说话抬起手，但空空如也。
他眼神有瞬间的凝滞，不过很快圆回来，“我怎么忘了，在这个副本中我的力量被限制了……我悄悄的跟你说，别相信这里的医生护士，他们都是副本boss，专门负责杀玩家的。”
徐获眯起眼睛看着凑近自己的人，觉得很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