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沐瑶十分不解。
那一道道的伤口，明显就是用刀割的，而且也就是近两年才留下的疤痕。
而顾寒舟作为手握重权，身份高贵的摄政王，谁又敢对他下此狠手呢？
除了自残以外，苏沐瑶是真的想不到别的缘由了。
见苏沐瑶陷入了沉思，顾寒舟直接解释道：“寒毒之症原本无解，但以至亲之血做引，却能暂时缓解寒毒发作带来的痛苦。”
他语速平缓，面带浅笑，仿佛说起的都只是些平常往事。似乎根本没多么沉重或者悲伤。
苏沐瑶却是心中猛地一窒。
以血做引？
所以，顾寒舟是放了自己的血用来缓解寒毒发作时的痛苦吗？
哦不对，至亲之血……
他应该是为了常安？！
明白这一切，苏沐瑶心中百味杂陈。
顾寒舟啊顾寒舟，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平复了心情，苏沐瑶轻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别这样了，我那里有能够控制寒毒发作的药丸。”
“嗯。”顾寒舟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沐瑶将整理好的药箱放在床边的地上。
“我先去给你熬药。你失血过多，要好好休养一番才行。”
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顾寒舟似乎有些着急，他想起身。但是一不小心就牵扯到手上的伤，一时间疼得龇牙咧嘴，眉头紧皱。
“你小心点儿，手上的伤刚刚才缝好呢！”
苏沐瑶连忙上前，扶他倚在枕头上，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此时，二人靠得很近，不知怎的忽然就都看向彼此。
四目相对，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咳咳……”
终于，顾寒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苏沐瑶回过神来，慢慢帮顾寒舟掖好被子，问道：“顾寒舟，咱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顾寒舟想了想，说道：“你是我的王妃，是寒王府的女主人。”
苏沐瑶秀眉微蹙，显然是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顾寒舟自然也发现了苏沐瑶的小表情。于是又补充道：“你是常安和无忧的母亲，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声音温柔，表情严肃。
苏沐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与你之间的羁绊，也实属缘分奇妙。记得你说过，你想跟我成为一家人，我一直觉得一家人就应该敞开心扉，少些隐瞒。”
顾寒舟解释道：“今日这事……确实是我有意隐瞒。我害怕病情太严重，吓着你们……”
苏沐瑶直接反驳道：“你宁愿舍近求远，让石头去请太医，也要瞒着我。你是不信任我的医术，还是不信任我的人品？”
“你先别生气……”
“我没气！”
苏沐瑶声音越发冰冷。
嘴上说着没生气，但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一刻，顾寒舟忽然有些慌乱无措。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苏沐瑶，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在，苏沐瑶眉头继续跟她冷战下去。
她说：“你的伤口只是暂时不流血了，但还是很严重。若想痊愈的话，起码要几个月。刺伤你的刀刃是抹了毒药的，如今你体内沉积太多毒素，需要尽快解毒才行。”
“所以，我还能活多久？”顾寒舟问道。
“……”苏沐瑶翻了个白眼：“不出意外的话，几十年是没问题的。”
闻言，顾寒舟笑道：“那就劳烦王妃多多费心了。”
想了想，他又说道：“丞相表面上交出大权，背地里却计划了很多。如今也是有人故意设计暗算，我寡不敌众，所以才受了重伤。”
他叹了口气，颇是无奈：“皇上身体虚弱，各位大臣和皇子们都在计划着想要夺得更多权力。若外人知道我受了重伤，他们恐怕更加肆无忌惮。”
这些年来，皇子们越发不安分。但有着他这个摄政王坐镇，大家也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倘若他出了事儿，恐怕又要掀起血雨腥风。
“我会想办法帮你隐瞒病症，也会让你快些好起来的。”苏沐瑶明白顾寒舟的意思，立刻便给出了答复。
仔细回忆了一遍顾寒舟刚刚说的话，她又提醒道：“皇子不安分，你作为摄政王，不如试试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顾寒舟心中十分欢喜：他的王妃，真是个宝藏，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给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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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多天，苏沐瑶都在药房里开药方，熬药汤，制药丸。
整个听雨轩里，弥漫着巨大的药味儿。
即便有意隐瞒，但苏无忧和顾常安还是发现了异常。
“娘亲，为什么要制那么多的药丸？还开了那么多的药，谁受伤了吗？”
“娘亲，爹爹到底去哪儿了啊？为什么紫竹园外面巡逻的侍卫那么多？他们还不让我进紫竹园！”
无忧和常安一左一右的缠着苏沐瑶。
苏沐瑶轻轻扇动着手中的蒲扇。
火光摇曳，白色烟雾混杂着浓郁的药味儿飘出好远。
“常安啊，你爹遭人暗算，受伤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问题不大，过段时间就会痊愈的。”
苏沐瑶没有隐瞒。
顾常安也并没有十分激动，只是情绪比较低落。
“果然，我就知道，爹爹总是受伤。”
他好像早就猜到了一切。
苏无忧安慰道：“你放心，娘亲一定能让你爹爹早些痊愈的。”
“真的吗？”
顾常安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苏沐瑶：“娘亲，爹爹不会死吧？”
苏沐瑶：“……”
这父子俩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死呢？就不能想点儿好的吗？
“放心，问题不大。只不过……”
苏沐瑶瞥了一眼门外，确定有别人以后，她放下蒲扇。
她左手揽着苏无忧，右手揽着顾常安，凑到两个人小家伙面前，小声说道：“咱们一起来演个戏，让你们爹爹瓮中捉鳖。”
苏无忧期待又好奇：“哪个是鳖？”
顾常安被苏无忧这可爱的模样逗得忍不住想笑。
他问道：“娘亲，是你跟爹爹计划好的吗？我们需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