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着脖子反驳道：“你有本事你去啊。站着说话不腰疼。男生又怎样，男生就活该干重活累活？”
“钱建峰。你。”肖嘉敏被激怒了，指着钱建峰的鼻子，斥骂道：“冯丽娜，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人。遇事就缩头。”冯丽娜咬着嘴唇，没有反驳。当初和钱建峰在一起，图的是他出手大方，可在这末世，金钱早已沦为废纸，钱建峰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深知这一点的钱建峰也就将本性暴露无遗。
周昌明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要不……就别管了？现在这情况，顾活人都顾不过来，管他们干什么。”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似乎默认了周昌明这个冷酷却现实的方案。
王浩华见气氛过于沉重压抑，果断转移话题，朗声道：“好了，遗体处理的事……稍后再议。先说眼下的。饮水和食物暂时不成问题，厕所也足够我们使用。”
“等等。”有人出言打断，声音虚弱且急切。是躺在旁边几张桌子拼成的“病床”上的赵文龙，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看向王浩华，“会长，我女朋友，周诗颖她呢？你们谁看见她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成果这才注意到，二班的内部配对率确实高得惊人，也即同班情侣众多，反观自己班，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没看见。”“我也没有。”“我也没……”女生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
“我见过她。”刚刚还在哭泣的陈珊珊突然抬起头，抹了把眼泪，声音锐利，“在实验楼的女厕所。我当时躲在隔间里，听到外面有动静，周诗颖她好像是被谁推了一下，然后，然后就被那怪物卷走了。”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女生，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仿佛凶手就在这其中。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吕美娟此地无银三百两，立刻撇清，说道：“不是我。我当时根本不在实验楼。覃达聪和李鸿明可以给我作证。”她越说越急切，慌张地看向几个男生。
王浩华心中一跳，这正是他想要的局面。他不动声色，将矛头引向当时同样在实验楼的人，说道：“莱优，子霏，你们当时是在实验楼里的吧？”他心里盘算着，这两人中，渔子霏体能好有嫌疑，杜莱优心思缜密，把两人一起牵扯进来，既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又能让杜莱优去“自证清白”，自己则稳坐钓鱼台，摆脱嫌疑。
“进女厕所的未必就是女生吧。”成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当时情况混乱不堪，男生为了躲避怪物，慌不择路跑进女厕所也不是不可能。”
成果这句话又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中，不过这次激起了更大的波澜。众人的目光在彼此脸上逡巡，你看我，我看你，怀疑的种子迅速在集体生根发芽。每个人看别人，似乎都带上了几分可疑。
肖嘉敏立刻追问陈珊珊：“珊珊，你当时没听到推人的那个家伙说话吗？是男是女总能听出来吧？”
陈珊珊皱着眉，努力回忆，片刻后道：“没有，当时怪物弄出的声响太大了，震耳欲聋的。我只听到周诗颖喊救命的声音……”她止住话头，沮丧地摇头。
“那就是说，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肖嘉敏立刻抓住这点，目光尤其不怀好意地瞟向钱建峰，“特别是某些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家伙。”
“你什么意思？”钱建峰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看你是想贼喊捉贼吧。嫌疑最大的就是你自己吧，肖嘉敏。”
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王浩华心底暗自得意，这状况正好可以让大家转移在他身上的焦点，成功保护自己不受大家怀疑。
“够了。”杜莱优提高了音量，声音清晰有力，争执声止住，“现在争论这个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先安顿下来，确保安全。周诗颖的事，等大家冷静下来，稳定了局面再慢慢查也不迟。”
“莱优说得对。”王浩华立刻接过话头，“刚才说到生活问题。饮水和食物暂时有保障，厕所也够用。现在主要是洗澡和睡觉的地方还未确定。我提议，大家先去各自的宿舍，把被褥、衣物和生活必需品都搬到三号饭堂来。三楼能供给的空间足够，可以划分区域作为休息区。”
孙毅杰站出来支持会长的提议：“我同意。这样吧，男生分成两队，一队护送女生回宿舍拿东西，另一队留下来做饭和警戒，怎么样？”他看向其他男生。
周昌明等男生纷纷点头：“可以，这样安排合理。”
“那就这么定了。”王浩华立马拍板，抢过决定权，“女生们先回宿舍收拾行礼，需要护送的女生跟孙毅杰那队男生走。留下的男生负责做饭和看守。大家抓紧时间，争取早点吃上热饭。”
众人经历了刚才的猜疑和沉重的话题，身心俱疲，此刻最渴望的就是休息，和一口热食。于是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人群开始分流。
“子霏，你需要拿什么？我帮你。”杜莱优走到渔子霏身边问道。
渔子霏轻轻推了推还沉浸在刚才人群讨论中的成果：“成果，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成果有些恍惚地走到一旁，注视着忙碌起来的人群。一部分人离开，留下的人开始生火做饭。灶火燃起，食物的香气也就渐渐弥漫开来。这种久违的集体互相协作的景象，让离开集体有一段时间的成果，突然感到一丝奇异的温暖。看着大家为了生存而忙碌的背影，看着大家互相照应的身形，在这残酷的末世背景下，似乎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成果感受着顽强生命力在此处蓬勃发展。
“在想些什么？”渔子霏的声音在成果身旁响起，她不知什么也留了下来，没有跟着其他人去宿舍拿东西。
成果回过神，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
渔子霏的目光落在成果腹部的绷带上，眼神复杂。她小心翼翼地掀起成果的衣角，露-出那道粗糙，但仔细的缝合伤口。“你自己缝的？”她说，声音带着惊讶，“当时你给我缝合的时候，痛得我差点晕过去。你对自己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成果下意识地摸了摸肚皮，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回道：“都是肥肉，神经少，不怎么痛。”
渔子霏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他一下，笑道：“哈哈，那倒也是，软乎乎的。”笑过之后，她的表情又变得认真起来，直视着成果的眼睛，问道：“在实验楼你为什么要那样救我？那么危险……”她眼波流动，似乎眼在探寻着什么，仿佛带着一丝期待。
成果看着她明亮的眼眸，一时语塞。当时的情形太过危急，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是出于同学情谊？是责任感？还是某种更深的情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咳，”成果避开她的视线，用玩笑的口吻掩饰内心的波澜，“别想太多。不过，你可千万别喜欢上我啊，我没什么值得他人喜欢的地方。”
渔子霏的脸颊晕起两朵红云，嗔怪地瞪了成果一眼，嘟着嘴说：“谁喜欢你。满肚子肥肉。”语气却带着亲昵和羞涩。
“饭好了。你们可以先过来吃。”左千子清亮的声音传来，只见她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土豆炖肉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