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灵兮接到了钱凝思的电话。
刚接通，还没说话，那头就说：“请我吃饭。”
砚灵兮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还‘呀’？你说为什么？！”钱凝思的声音听起来挺咬牙切齿的，“我给你擦多少回屁股了，你自己数数！这回我还以为是普通案子，结果竟然在监控里头见着你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能在家躺着？你就得被请来警局喝茶了！你说说，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
砚灵兮被她话里的深重怨念逗笑了，乐地倒在莫玄淮怀里，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行呀，请你吃饭，你想去餐厅吃还是在我家吃？”
钱凝思说：“在你家吧，你们夫妻俩可得好好招待我。”
砚灵兮看了一眼莫玄淮，在听到“夫妻俩”这两个字的时候，男人的表情明显变得上扬了许多。
她抿唇笑了笑，捣了下他的胸口：“表态呀，毕竟咱们家是你掌勺。”
莫玄淮说：“好。”
话真少。
砚灵兮对钱凝思说：“你想吃什么？发给我，我们俩去买菜。”
钱凝思说好，挂了电话之后，一点也没客气，把自己想吃的一股脑地发了过去，不考虑价格。她可是知道的，砚灵兮是个小富婆。
砚灵兮和莫玄淮去超市买了菜，当然，主要是莫玄淮买，砚灵兮都好久不管厨房的事了，连菜的好坏都不会看了。她估摸着，自己现在的厨艺估计顶多也就能下个面条了。
钱凝思来的不算早，饭菜都好了她才来。
砚灵兮说：“你再晚来一会儿都可以吃宵夜了。”
钱凝思呵呵一笑，看着她说：“我这都是托了谁的福？”
砚灵兮厚脸皮地弯唇，举起小手，可自豪地说：“我！”
钱凝思：“......别逼我打你。”
砚灵兮哈哈大笑，靠在莫玄淮身上，莫玄淮下意识揽着她的腰，房子她摔倒。
钱凝思看在眼里，在心里笑了一下，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用餐时，不可避免地说起徐吉玟徐晓阳，砚灵兮把来龙去脉和她说了。
钱凝思听罢，长叹一声。
“行了，别唉声叹气的。赶紧吃的，我们俩忙活了这么久，你可得给我吃完，吃不完不许走。”砚灵兮霸道地说。
钱凝思抬头，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其实我更担心你。”
比起自己，砚灵兮经受的负面能力更多，因为她是直面受害者的亡魂。
砚灵兮眼皮一抬，倒没有露出其他的神情来。
她胳膊放在餐桌上，手掌撑着自己的脸颊，笑了笑说：“不必担心，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钱凝思：“......”
行吧，是她多操心了。
“不过，”钱凝思说，“这顿饭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在忙活吧。至于你，我可不信。”
砚灵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眯眯地说：“对呀，都是他忙活的，你是不是羡慕？”
钱凝思决定闭嘴吃饭。
吃完饭之后，钱凝思也没多待，又去了一趟警局。
办完事之后回家，到家已经是快十点钟了，钱凝思在路上买了点吃的，吃完之后休息了一会儿，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就去洗手间洗澡了。
她有点累，打算随便冲一下就去睡了。
站在淋浴头下，钱凝思挤了洗发乳，搓出泡沫后抹到头发上，片刻后再用清水冲洗掉，两次之后抹发膜，停个几分钟再冲，最后冲一下身上的泡沫。
就在这时，钱凝思无意间一瞥，竟然看到窗户那里贴着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的主人见自己被发现，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钱凝思用浴巾维住身体，拉开窗帘，窗外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将窗户打开，冷冷的空气霎时间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她上下左右都看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钱凝思脸色很难看。
因为怕住的太高，万一局里有事情，她光下去都要费很多时间，所以选了个六层。这个高度，她跑下楼用不了几分钟。
但六层并不算低，能有人从外面贴在墙上偷窥她吗？又不是蜘蛛侠。
钱凝思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所以她立即怀疑，那会不会是鬼。
想了想，钱凝思把身体擦干，换了睡衣，然后给砚灵兮弹了个视频，把事情说给她听。
砚灵兮本来是没骨头一样躺在床上的，闻言坐直了一点，说道：“你把镜头对准你看到鬼的地方。”
钱凝思依言做了。
砚灵兮眯了眯眼：“确实有淡淡的鬼气。”
果然。
只不过钱凝思有不理解的地方，她问：“不是说一般鬼都不会靠近我的吗？”
确实如此，因为钱凝思的职业特殊性，对鬼是有震慑作用的。如果不是有血海深仇，一般不会有鬼去招惹警察的。
钱凝思指了指窗口，疑惑道：“那这？”
砚灵兮摸着下巴，眼睛微眯，很是深沉。
半晌，她说：“可能这是只......”
钱凝思屏住呼吸。
“......脑残鬼。”
钱凝思：“......”
她哭笑不得：“你不皮一下就不得劲是不是？”
砚灵兮嘿嘿一笑，笑完正色道：“我给你的附身符你还戴着吧？”
“戴着呢，”钱凝思说，“就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了。”
砚灵兮点头：“好，我明天去你家看看。”
挂了电话之后，砚灵兮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收拾东西的莫玄淮说：“来睡觉。”
莫玄淮把东西放下，躺到了床上，砚灵兮自觉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砚灵兮刷短视频，莫玄淮就看她刷短视频。
过了一会儿，砚灵兮仰头问：“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因为是贴在莫玄淮胸膛，砚灵兮一侧的脸颊被挤压地微微变形，有点可爱。
莫玄淮说：“不无聊。”
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发呆，也很有趣。
砚灵兮弯眼一笑。
她本来就是天生笑脸，不笑都有三分笑意，这般开心笑起的时候，更是要笑到人心里去。
莫玄淮心口发热，没忍住吻了下她的嘴巴。
砚灵兮很乖地回吻。
手机被扔到了一边。
很久之后，浴室响起了水声。
又过了一会儿，响起两个人酣眠的呼吸声，交相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