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
席勒的喊声把史蒂夫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他甩了甩头说:“抱歉,我有点走神。”
“在想小汤米的事?”席勒在心理评估的表格上划了一下,然后说,“教授那边怎么说?”
“实际上我没太听懂。”史蒂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对席勒说,“查尔斯和埃里克只是进行了最简单的检查,但是因为小汤米并没有使用他的变种能力,所以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他们也不敢去刺激他,怕提前能力爆发。”
“富兰克林说了托马斯·罗杰斯的代号是什么吗?”
“‘风人(windman)’。”史蒂夫明显有些困惑,他说,“富兰克林强调,小罗杰斯的能力很强大。但是从这代号来看,好像也没那么强。这就是最令人疑惑的地方。医生,你有听说过这个代号吗?”
席勒还真仔细地翻了翻记忆。他记忆当中与风有关的超能力者,除了各种风暴之外,就是风速侠(whizzer)了。
但是风速侠和史蒂夫是一个年代的人物,而且在某些漫画版本当中,他是旺达和快银的亲生父亲。不过在他们这个宇宙应该不是——他们这个宇宙里旺达和快银就是万磁王的亲生子,并不存在其他的父亲。
而且据席勒所知,其他宇宙的史蒂夫的孩子并不是变种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代号。也有些是继承了美国队长的称号,但肯定是和风不沾边。
不过席勒对于超能力者和变种人的了解确实比其他人全面,他大概能够通过一个人的代号判断出对方是什么能力。既然代号叫“风人”,那能力肯定和风有关。
从表面上来看,能够控制风的能力好像有点鸡肋。就算能够把风变成风暴,也没多大的杀伤力,和旺达这种变种人根本没法比。
但是能让富兰克林特意过来说一句,那恐怕绝对不止如此。就算不是欧米伽级的变种人,那也至少得是个阿尔法级。那就证明要么是这个代号叫错了,要么是其中内有玄机。
席勒曾听斯塔克说过一句话,大概就类似于“世界上没有风,只有运动的空气”。从科学原理来讲,风就是流动的空气。世界上也专门有一个学科叫做空气动力学,就是研究空气是怎么流动的。
不过很不幸的是,就算人类现在已经能够研究星舰,在空气动力学方面也有太多空白。这其实是一门综合学科,基本上除了空气什么都研究。
“会不会和空气有关?”席勒看向史蒂夫说,“风就是空气的表现形式。如果只是单纯地控制空气流动,那并不是很强。但如果要是能控制空气呢?”
史蒂夫缓缓睁大了眼睛,他说:“控制空气?怎么控制空气?”
“这就不知道了。”席勒摇了摇头说,“我怀疑他可以制造空气。”
“制造空气?”
“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和冰人一样,是完美无缺的欧米伽级变种人。因为他们能够直接操控宇宙熵增,凭空地创造出物质。这也足够让富兰克林评价他很强了。”
“可是这能力有什么用?”史蒂夫还是很疑惑。他确实有些欠缺这方面的知识,想不出来制造空气能有什么用处。
“抱歉,但我确实也不知道在实际应用方面有什么意义。如果他能制造的空气和地球上的成分一样,我能想到的就是给一个星球创造人类活动的环境。但是其他方面的应用,你就只能去问托尼了。”
史蒂夫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查尔斯给他发了条消息,消息很长,他仔细地读了一下。查尔斯所转述的野兽的看法和席勒的看法惊人的相似——他们都认为,小罗杰斯的能力可能是控制空气。
查尔斯还表示,史蒂夫实在是太幸运了,因为小罗杰斯的这种能力对于外星开拓意义重大。哪怕他只是能创造出一小片适合人类生存的含氧空间,对于人类太空工作来说也有很重要的作用。星际开拓时代的红利,算是吃得稳稳的了。
史蒂夫也明显松了口气。如果他的儿子确实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完全可以继承他的衣钵……想到这里,史蒂夫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有独立的代号,那就说明他没当美国队长。所以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工作?
“想开点。”席勒说,“到了那个时候,人类的星际殖民发展正值高潮。别说是你,但凡是个会喘气的超能力者,别管几百岁了,都得投入到伟大的劳动中去。谁也别想跑。”
“说不定我还有别的孩子。”史蒂夫说,“最近我和卡特正研究这事儿呢。她觉得两个孩子年龄差的不大,才能互帮互助。虽然我有点担心她的身体,但如果她很坚决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确实是这样。”席勒点了点头说,“兄弟姐妹之间年龄差距不大,虽然在小时候可能会有些矛盾,但是长大了之后,感情会更深厚。要是差得太大的话,在不经常相处的情况下,感情可能会没那么好。不过重点还是在父母的教育。”
史蒂夫点了点头。解决了他最忧虑的问题,史蒂夫的好奇心又开始按捺不住了。他搓了搓手说:“所以巴基和娜塔莎……”
“你把我拉回群里去,我就告诉你。”席勒指了指史蒂夫的手机。
史蒂夫叹了口气说:“也不是我一定要把你踢出去的,但你以后最好还是别干这事儿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史蒂夫还是把他拉回去了。席勒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说:“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从理论上来说,疼痛会打断欲望。你应该也有所体验。”
“有一次我和卡特在浴室里滑倒了。”史蒂夫也没藏着掖着,他说,“我怕她磕到浴缸上,在倒下去的过程中拽了她一下,垫在了她下面。结果我的腰自己磕上去了。虽然我平常表现得很硬汉,但那一下可真给我疼得够呛,坐在浴缸边半天缓不过神来。虽然很快就恢复好了,但那一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干,早早地就睡觉了。”
史蒂夫说得还是比较隐晦的,但是席勒也听懂了。俩人都一起跑浴室里洗澡了,还能是想干点啥?结果因为中途摔了一下打断了。所以史蒂夫真的很好奇:怎么能有人搞得鲜血横流的还能继续。
“疼痛的方式不对,强度也不够。”席勒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滑倒那一瞬间不足以让他们反应过来。但是对你来说,在有动作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有所预料了。你也说了你是怕你的伴侣摔着,才主动做了某个动作,导致自己滑倒。这在你心里是有预期的,对吧?”
“这倒是。但这有什么关系?”
“这对你来说不是突如其来的危险,无法触发你大脑的封闭机制。”
“封闭机制?”
“因为你是被改造之后才上了战场,所以可能没有这种体验。绝大多数人在经历巨大的疼痛的时候,是会感觉不到疼的。疼痛来得越突然,疼痛越剧烈,越是这样。这是基于大脑的运作机制,没什么可细说的。”
“也就是说,伤害越严重,就越感觉不到疼?”
“只是那一瞬间感觉不到。”席勒说,“大脑发现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为了保住你的命,一瞬间调用了太多程序,让你身体里所有的器官拼命自保,导致你没空感觉到疼。”
“挺神奇的。”史蒂夫由衷地感叹。
“首先发力的是肾上腺素。”席勒说,“这也是老生常谈了。肾上腺素的功效应该不用我多说。抛开止疼和解放肌肉力量等等的功效,最重要的是会让人精神振奋。肾上腺素首先刺激的就是大脑,因为只有大脑最高转速运作,才能保证器官和肢体发挥出最大力量来保命。”
“我懂了。”史蒂夫说,“在疼痛过于强烈的时候,大脑会觉得你要死了,于是就给你开了止疼药和兴奋剂。他们两个嗑的就是这个?”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会说这不健康,因为阈值会一步一步提升,迟早有一天把自己玩死。但是他俩是改造人,哪怕是致命伤,没两天就好了,还完全不留后遗症,也不影响寿命。这种情况下的话,就只能说是个人爱好了。”
史蒂夫有些无语。忽然,他反应了过来,面色变得有些复杂,然后看向席勒的眼睛说:“我记得你之前在巴基的体内钉了很多楔子。所以……”
席勒没有说话。史蒂夫也低下头说:“抱歉,其实我确实曾觉得……”
“我不在乎你怎么觉得。我只感谢你没说出来。”席勒笑着看他。
史蒂夫很快抛开那些情绪。他接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两个应该都……但是好像只有巴基一个人受伤。”
“因为他是这么运作的,娜塔莎不是。娜塔莎是另一种。”席勒说,“大多数正常人只会在面对自己的死亡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但也有那么一小群人,在面对别人的死亡的时候,肾上腺素也会飙升。娜塔莎显然属于后者。”
“这又是什么原理?”
“很简单。原始部落时期,你的同伴被狮子吃了,你不拼命跑,难道站在原地当加餐?”席勒把文件放在一边,接着说,“有着对死亡的恐惧的人类非常弱小,但是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的人类无比强大。这是人类为保自己族群延续下去进化出来的本能。有些人更容易被诱发出这种本能,娜塔莎就是其中之一。不论是狩猎和追逐,还是目睹血腥和死亡,都不会让她感觉到恐惧,只会让她更为兴奋。她是天生的战士。”
史蒂夫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听懂了,不禁感叹道:“他俩简直天生一对。不过我更愿意把这叫做臭味相投——简直太变态了。”
然后他又有些好奇,看向席勒问到:“那你呢?医生?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席勒笑了笑:“精神变态才做选择。而我?我选择全都要。”
? ?史蒂夫:常为自己被变态包围而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