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学院外头有一片竹林，冬天树枝被砍得光秃秃，而有个不知好歹的人在这里做鸭。
就连烤炉子都搬出来。
“所以，林厨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梦汐看见这个架势，还以为他在竹林里把树砍下来。
“就犹如你所说，我在做鸭，做烤鸭！”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这里的学生不能吃油腻食物。”
江梦汐真想给他来一拳，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听话，但直到那只烤鸭上色后。
林晨轻描淡写地说：“不上火，我会做清淡给他们吃。”
“烤鸭油腻。”江梦汐盯着鸭子说。
“学生今天是不是跳完舞就吃东西啊？”
林晨让校董给小孩们演出时间。
这些都是通过春晚选拔出来儿童，选不上的话都要回家过年。
“今晚就选拔，那就太对了，整只烤鸭庆祝。”
两百份烤鸭又不是两百只，一份大概十来片鸭肉。
江梦汐语气轻声警告：“我跟你说，这个学生不能吃太上火的东西。”
“我知道，你老人家就放心。”
“舞蹈生也不能多吃！”
“嗯嗯。”林晨点点头应了，“校董，我要忙活了，你快离开吧！”
江梦汐二话不说就离开，厨子做事她放一点心，只不过小学生吃不吃得上就看唐优优。
来到办公室，江梦汐跟唐优优报备这事。
“校董，你请来这厨子很任性。”
“嗯，不过现在最重要是练习。”
唐优优语气有些激动，江梦汐懂她，调教学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她轻笑道：“无论怎么样，今晚第一批选拔，成功还是失败，结束后他们可以放肆去吃。”
唐优优疑惑道：“选上的不用吃吗？”
“看你控制。”
音乐小学三十人只有十人才有资格上去，江梦汐也是接到家长通知，能上就上，不上就直接回家。
小学都有内卷，优胜劣汰。
唐优优揉了揉眉心，压制住烦躁内心。
别人放寒假，这些学生还要面临各种考核，人生起点本来就难，能天资聪颖就很厉害。
午饭改为晚饭，唐优优亲自去看一眼厨子。
很多鸭子被竹子晾晒起来。
而这位神级厨子在给鸭子画料汁。
“校董跟我说了，你做烤鸭没问题。”
林晨专注着涂鸭上色，应答：“哦。”
哦？就一句哦完事了？
唐优优感觉自己有被敷衍，不过想一想打工人有些怨气，应该不想说话。
这厨子真会整活，在一片竹林下弄烤鸭。
这么费时费力为什么要做它？
他在做传统烤鸭？广式烧鸭？还是哪个地方的名菜？
只见林晨把脆皮水放下，将一个东西塞进鸭子里，往里面吹气，表皮逐渐变得饱满。
唐优优看向其他的，貌似也一样，表皮被撑得饱满。
这会没什么事做，学生在练舞蹈，她就坐在椅子上看着雪景，还看这人骚操作。
几只鸭子在风干。
唐优优看见最后一只鸭子，林晨切苹果，生姜，洋葱，加秘制酱料塞在鸭子内壁，再用签子缝合。
紧接着从鸭头开始放管子往里面吹，皮儿撑大后，抹上黄酒静置十分钟，再用开水烫皮，最后使用脆皮水涂抹。
十分钟，树林变得静谧，林晨还给唐优优耍了两套太极拳。
静置的鸭子一排排像个美丽风景线，就是与竹林格格不入。
紧接着林晨再调浆水，一茶小苏打，鸡蛋，一勺玉米淀粉，一勺面粉，少许水给鸭子上浆。
这就是传统北京烤鸭。
而广式烤鸭需要一整个腌制。
上浆后最好放置一两个小时，达到表皮没有任何水分，完全吸收即可。
这过程又长又无聊。
唐优优冷的发抖，还是回到教室看看学生练习怎么样。
一下午过去，回到食堂里，鸭子终于上烤炉。
“看到没！终于上架子了！”
林晨叉着腰，看着烤炉里面挨个靠着的鸭子，红灯亮着，调了几分钟，等一面熟了再翻面。
身侧的洗碗阿姨笑道：“那我今天晚上终于有碗洗了。”
林晨笑道：“鸭子你最喜欢哪个部位？”
“肯定是脆皮啊！”
洗碗阿姨有幸南下去吃了一次广式烧鸭，表皮油滋滋，咬下去还能听到酥脆声音，最好吃就是鸭腿。
一口两口全是油脂绽放在嘴里，酱汁十分浓郁，就连拌米饭都很香。
“咳咳，大家都是你这么想的。”
烤鸭肯定要吃皮，肉都不爱了。
很快，林晨听到叮咚一声，再翻了个身，看见底下盆子全是油，而鸭子表皮色泽十分油亮。
迫不及待的阿姨去淘米做饭。
“阿姨，你不仅洗碗还要做饭啊。”
“是啊，反正就那么几个人，顺手把饭给煮了。”
这么勤快的阿姨还是第一次见。
林晨把面皮给蒸好，变成薄薄的，卷烤鸭常用的，再调酱料以及切葱丝。
时间过去了，烤炉也提醒时间到了，将一只烤鸭拎出来，表皮呈现出诱人红色，脆皮水上的很适中，并不是那种暗红。
“咦？这个鸭子好像很大？”阿姨有这种感觉，跟传统广式烤鸭完全不一样，很饱满。
“我吹过气，跟广式烤鸭差远了。”
林晨耐心给她解释，这会来到案板上，将锋利的刀在表皮上来回划上一圈，仔细听能听到这种酥脆声音。
“阿姨，你想要哪个部分皮？”
洗碗阿姨舔了舔嘴唇，指着胸脯那块，林晨连皮带肉切给她，肉呈现淡淡红色，属于肉质汁水冒出来。
紧接着按照京北切片手法，把烤鸭带肉切下来。
阿姨张开娇小玲珑的嘴吃下皮。
咯吱声音在嘴里绽放开来，不咸也不淡，脆香味十足，尤其是油脂分泌在口腔里，那一点点肉汁就是精华。
“好脆。”阿姨吮了吮手指，经不住夸赞。
“肉你也不吃？”林晨诧异道。
“皮太好吃了，我都忘记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