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八福晋真是糊涂，巴巴的赶着去一个侧福晋的宴，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她自降身份。”
锦绣不屑的撇撇嘴，只觉得八福晋这是在自降身份。
“锦绣你少说一句吧。”
另一边伺候的彩绣都看不下去了。
没瞧着主子这都生气了吗，她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奴才又没说错？那时氏如今虽说是侧福晋，到底家世是摆不上面的，八福晋这般做，不就是叫人笑话吗？”
锦绣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依旧说的理直气壮的。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侧福晋，如今也不是咱们做奴才的能议论的。”
彩绣也是无奈，瞧着自家主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彩绣又不好明说，只得好意提醒锦绣。
锦绣这话本身没什们问题，但是问题是不能在福晋面前说。
她们伺候在主子跟前，自然知道，主子可是不止一次去请八福晋进府赴宴。
可是八福晋向来都是直接拒绝的，而如今却去了一个侧福晋的宴。
那就表示，一个皇子府的嫡福晋还比不上一个侧福晋有面子。
这本来已经就很叫主子生气了，而锦绣还不长眼色的火上浇油。
彩绣听了都很生气，更别说是董鄂氏了。
“什么侧福晋，靠着狐媚子功夫，叫主子爷昏了头。”
也不知锦绣如今是真傻还是假傻，彩绣说的都这么明白了，可是她愣是瞧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一点都不顾及董鄂氏如今的心情。
“啪！”
“闭嘴。”
在两人吵架的时候，董鄂氏猛地衣袖一挥，放在桌子的茶杯，被她一把给掀翻在地，落到锦绣脚边，碎片四溅，杯子里的茶水，也撒了锦绣一身。
而锦绣像是被吓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主子……”
锦绣嘴唇翕动，随后紧张的看了一眼董鄂氏，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出去跪着，若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么今儿起就不要在进来伺候了。”
董鄂氏为了之前锦绣的一顿板子，一直对锦绣多有容忍。
可是在怎么容忍，如今瞧着，锦绣已经习以为常了，早就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了。
“主子……”
锦绣顿时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董鄂氏。
她一心为了福晋着想，如今在福晋眼里，竟都是她的错了。
锦绣心里很是难过，因此说出的话，那是更是不加思考了。
“奴才为了主子，被主子爷打的整整躺了三个月的时间，奴才不曾有一句话的抱怨，如今也是一心为了主子，不成想主子竟然觉得是奴才错了。”
锦绣就这么跪在地上，红着眼眶看着董鄂氏。
心里全是委屈，在她看来，她与董鄂氏有恩，董鄂氏就该事事都听她的才是。
“锦绣，你乱说什么？”
彩绣听了锦绣的一番话，顿时错愕不已。
忙转头去看董鄂氏，却只见董鄂氏一脸平静，像是根本不在意锦绣的这一番话似的。
可是伺候了董鄂氏一二十年的彩绣，哪能不清楚董鄂氏的每一个表情。
如今主子怕是已经对锦绣失望至极了。
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叫你死，你就不能活着，替主子挨罚，那是做奴才的有用。
如今主子就是看在当初的事上，才对锦绣容忍，她却一点都不知足，以主子的性子，锦绣怕是要留不得了。
“还不赶紧给主子认错。”
毕竟两人是一起伺候在董鄂氏身边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彩绣不忍心叫锦绣就这么没了。
“……”
可是锦绣这会哪里肯认错呢，就是这般倔强的看着董鄂氏。
见此彩绣急了，这孩子莫不是当初脑袋被打坏了，怎么如今越发不开窍了。
“主子息怒，锦绣她只是一心为了主子而已。求主子饶恕锦绣一次。”
彩绣提起裙摆，跪在锦绣身边，替锦绣向董鄂氏求情。
“锦绣，你越发叫我失望了。”
对于彩绣的求情，董鄂氏无动于衷。
只是冷冷的看向锦绣，不等锦绣和彩绣反应过来呢，就听到董鄂氏继续说到。
“朱勇，将锦绣送回都统府去，我这里是已经容不下她了。”
董鄂氏这话已经不带一丝感情了。
若不是看在主仆十多年的份上，就不是送回去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处理了。
“……是”
朱勇先是一愣，随即忙弯腰应了下来。
“主子，主子，奴才错了，求您不要送奴才回去。”
这会锦绣是彻底慌了，被送回去的陪嫁丫头，要么是被主子厚待，光荣出嫁，要么是被主子厌弃，潦草一生。
潦草一生说的都算是好一点的情况了。基本上都是生不如死。
因为是被主子厌弃的，府里上下都是可以凌辱欺负的，甚至被卖进花楼的，数不胜数。
锦绣不想要这样的日子。
所以她害怕了，她愿意求饶了。
可是董鄂氏已经没有了那个耐心了，只是朝着朱勇使了个眼色，朱勇立马上前，连拖带拽的将锦绣拖了出去。
见此情景，彩绣知道说的再多也没用了。
这都是锦绣自己作的，要是她规规矩矩的做她的奴才，也不会有今天。
“主子喝口茶，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彩绣扶着一旁的柱子，站起身来，挥手招来一个小丫头，将地上的碎瓷片清扫干净。
然后亲自给董鄂氏令端了一杯新茶。
“你可也觉得我心狠。”
董鄂氏却没有正眼看那杯茶，而是扭头询问彩绣。
“不，都是锦绣自己的错。”
彩绣摇了摇头，因为她早早的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不觉得是董鄂氏的错。
“哎”
董鄂氏叹口气，随后就这么坐着。
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
“叫人传话给我额娘，叫她给锦绣找个好人家。”
思来想去，董鄂氏还是不忍心叫锦绣就这么磋磨下去，给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全了她们主仆这些年的情谊了。
“哎······哎······奴才这就是。”
彩绣闻言，略带悲伤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嘴角更是勾起一丝笑意，冲着董鄂氏福了身，就小跑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