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放下手里的杂志：“李队一大早跑过来，说是你昨天交代了很艰巨的任务，打包了一杯咖啡就急匆匆的走了。”
“你准备好去大兴安岭了？”
“嗯，你遇险之前就计划好了，没想到后来接连不断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沈薇把咖啡往鼎羽面前推了推，道：“我发现云南的咖啡豆也不差，这次回来带了不少。”
“试试看！”
鼎羽没跟沈薇客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香浓的味道在口腔里徘徊。
沈薇抱起双臂，舒服的靠在沙发里，开口道：“说吧，想找我聊点什么？”
鼎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怎么说呢？”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确切的说，自从进了‘科济列夫镜’之后，似乎……似乎……”
“似乎变蠢了？”沈薇替鼎羽说了出来。
“对，似乎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控制了，好像退化了一样。”
“还有，胖子自从经历了生死关头‘开挂’之后，好像我感觉那孙子也有一些变化。”
沈薇沉思了许久没有开口，直到面前的咖啡已经冷了才抬头看向鼎羽。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胖子的变化可以说是意外，相信类似的经历你也有过，经历过某些生死攸关的过程后，你的思考模式好像或多或少会有些变化。”
“我曾经跟罗莉讨论过，认为这是一种‘进化’的表现。”
“而我们这次在‘科济列夫镜’里的经历有些不同。”
“感觉更像是触及到了所谓的‘意识本源’。”
“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隐约‘看到’或者说‘感觉到’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以我们现在的‘智商’是无法理解的。”
“就像给一个小学生强行灌输了一系列量子力学的知识。”
“缺乏融会贯通的过程，就会让人产生迷茫，甚至可能出现连本来牢记于心的乘法口诀都感觉那么的陌生。”
“完形崩溃？”鼎羽口中冒出一个心理学的名词。
沈薇打了个响指：“对，也不对。”
“类似于‘完形崩溃’的形成机制，但又不完全是。”
“完形崩溃是长时间盯着一个‘词’、‘字’，会导致大脑内特定神经元产生疲劳，从而影响感官机能，这个本来熟悉的‘字’会感觉变得陌生，甚至完全不认识。”
“现在我们出现的情况可能是被大量无法理解的信息压制，产生类似于‘完形崩溃’的感觉。”
“以往那些熟悉的‘技能’、‘思维模式’都变得陌生。”
鼎羽拧着眉头：“按照你的说法，进过‘科济列夫镜’的人，脑子里会多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信息？”
“什么样的信息？这些信息是从何而来？”
沈薇起身回到吧台，又准备了两杯热咖啡，递给鼎羽一杯，说道：“也有可能是‘青铜龙’的作用。”
“青铜龙？”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到现在为止受到青铜龙影响的人，除了疯了死了的，就剩下我们五个还活蹦乱跳的。”
“即使我们有‘金属眼球’这种buff加成，绝对不会一点影响都没有。”
“在通过科济列夫镜的考验后，本来对我们没什么影响的‘信息’却意外的被激活。”
“用罗莉的话来解释，我们的大脑自动分出一部分计算量来处理那些无法理解的‘信息’，就会导致整个系统的整体效率下降。”
鼎羽摸着下巴思考着沈薇的话，并没有继续追问解决方法。
因为他知道沈薇对这种情况也未必有更深的了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方式和处理方法。
就像玄幻小说里面所说的“修炼”一样，全靠自己个人的体会和悟性。
“关于胖子的变化呢？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你有什么想法？”
“难道这鸟人真的精神分裂了？”
“我们搭救丁瑞铭的时候，我曾经亲眼看见过胖子的意识里确实出现了一个‘小二傻子’。”
“而且实不相瞒，我的意识里也出现过类似的‘自己’。”
沈薇把一旁的杂志打开，扔在桌面上，那是一本介绍“国学”的杂志，上面画着一幅小人打坐的插图，背景是一个太极图。
沈薇指着那幅插图说道：“我觉得以你的聪明肯定想到了这一点，你只是想从我嘴里得到确认。”
“甚至想听听我从‘科学’的角度进行的分析。”
“自从定居天朝以后，我发现天朝传统文化里面的‘国学、玄学’真的很神奇。”
“其实天朝的古人对于精神、意识、灵魂的研究和理解，远远超过了现代心理学的研究。”
“人有三魂七魄，魂属阳，魄属阴。阴阳合璧就是‘道’。”
“古往今来，无数拥有久远传承的民族都有类似的认知。”
“这次你们越境追查，罗莉找到的资料中，在苏门答腊岛上的巴塔克族认为人的灵魂分为‘生魂’和‘死魂’么？”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其实就是‘魂’与‘魄’的另一种说法。”
“魂=主观意识，魄=潜意识。”
“而所谓的‘魂’，又能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是生魂、灵魂、觉魂。”
“在天朝的道教里，三魂还被具象化为胎光（天魂）、爽灵（地魂）、幽精（人魂）。”
“正常人或者说普通人，可能从出生到死去都无法察觉自己的‘三魂’，只有掌握某种特殊的方法经过系统的训练才能触及到‘三魂’。”
“这种方法和过程，大概就是天朝传说中的‘修炼’。”
“你跟胖子的脑子里出现的那个‘自己’，我认为应该是‘三魂’具象化的表现。”
鼎羽点头表示认可，却没有说话。
沈薇似乎知道鼎羽想听什么，继续说道：“现代心理学还没有研究到这么深入的层次，我只能用自己的理解来给你解释一下。”
“所谓的三魂应该是人类‘意识’的三个组成部分。”
“在正常的情况下，人的意识表现出来的应该是一个整体，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分裂。”
“我说的分裂并不是指‘精神分裂’，而是类似于意识的克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