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静一静！”他拍了拍桌子，看着那些试卷，“这才哪到哪啊，你去看看隔壁班的，比你们多出来几十份呢！”
众人根本听不进去，怨声载道。
“不是吧，老贺，这么多的吗？”
“就是啊，我们这是多少天假啊？这么多试卷。”
“假期啊？还挺多的，接近20天了，”贺子鸣看了看试卷，“这很多吗？”
“多！”众人齐齐点头应道。
看着他们的神情，贺子鸣又补了温柔的一刀，“哪里多了？这些年不是一直都这么多的吗？而且，这里只有四科的，还有两科没来呢。”
众人：“……”
“啊！！！杀了我吧，我原本以为这里是六科的，没想到，只是四科！！”
“老天爷啊，这二十天不到的假期，这得上百份了吧？”
贺子鸣咳了一声，“哪有那么多，没有，也就……”他抬头，仔细算了算，“也就五十来份吧。”
“五……五十？还来份？”
“对！”贺子鸣点头，“是不是比你们预想的要少很多？”
众人：“……”
少？
你怕不是对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二十天不到的假期，五十多份试卷，平均一天接近三份试卷……
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这哪里是放假啊？这是变相的加课！
就是上学也不见得有这么多作业啊！
“老贺，我觉得咱们班基础太差了，要不，这假别放了吧！”
“对对对，咱们好好补补课，你看……这些试卷是不是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要不，咱们把它送给221班吧，感觉他们班作业有点不够！”
“我也觉得可行！”
已经发完作业，在走廊上打扫卫生，恰巧听到他们的话的221班的人：“……”
221班的人：你人还怪好的，我们谢谢您嘞！
“补课？美的你们！”贺子鸣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不累，我还累呢，赶紧的，试卷发下去，该回家回家去！”
221班的人，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伸出头来，喊了一句，“老贺，你们班才五十多份啊？是不是有点少啊？”
“就是，我们班六十多呢！”
“210班都有接近八十份的试卷，你们怎么才五十多啊？”
包子豪：“不是，试卷不都是学校统一印的吗？你们哪来的那么多？”
“我们老戴那该死的沉重的爱啊，无处安放，只能分给我们了！”
222班的人：“……”
这爱……确实沉重啊！
梁程星将目光落在贺子鸣的身上，“老贺，你的爱……没有溢出来吧？”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的看着贺子鸣。
他们也想知道，老贺有没有给她们开小灶！加菜！
贺子鸣挑了挑眉，“看你们这表情，是希望我加啊？”
众人摇头。
贺子鸣轻笑一声，“行了，假期就那么几天，学习也要适可而止，劳逸结合，所以我没有给你们加试卷！”
听到他的话，众人齐齐欢呼。
“耶！老贺万岁！”
“老贺，我们爱你！”
“爱你一万年！”
“好了，好了！”贺子鸣笑得一脸无奈，“赶紧把试卷拿下去吧。”
教室外的221班的人满脸羡慕，“啧、啧、啧！羡慕死了，果然啊，这班级跟班级之间是不能比啊，人比人，气死人啊！”
“什么时候咱们老戴也能如此通情达理就好了？”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考个年级前十啊？但凡你们成绩拿得出手，我才不会自掏腰包给你们复印试卷呢！”
戴笠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他突然出声，将那两人吓了一跳。
“老……老戴？呵呵……呵呵，那什么，老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戴笠瞥了那两人一眼，“在你们说羡慕的时候。”
那两人：“……”
那……
二人对视一眼。
那岂不是从头听到尾了？
“我想了想，感觉漏了点东西，我办公室的桌子上好像还有一本习题……”戴笠话还没说完，那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戴笠没追，也没喊他们，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笑骂了一句，“臭小子，还治不了你们了！”
贺子鸣看到戴笠，交代了一句让同学把试卷发下去，便走了出去。
“老戴？怎么过来了？”
戴笠扶了扶眼镜，轻推了贺子鸣一把，“好家伙，你真不给他们加试卷啊？”
“不加！”贺子鸣摇了摇头，“假期总共就那么几天，加再多试卷也没用，到时候写不完估计也是糊弄我们而已，到时候头疼的还不是我们自己？”
贺子鸣说完拍了拍戴笠的肩膀，“唉，何苦难为自己呢？”
他们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假期这些人是无心学习的，假期作业什么的，估计也是临时抱佛脚赶工，上交一些烂尾楼，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他们。
“哎，老贺，你们班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整体进步得那么快啊？北怽年级第一我就不说了，怎么连南洵那个刺头都考到年级前十了？”
戴笠笑得不怀好意，用肩膀撞了一下贺子鸣，“有什么秘诀，告诉我一下，我也想让我们班那群神兽学习学习！”
说到这个，贺子鸣也感到奇怪，要知道这两年多以来南洵是次次交白卷，上课也是睡觉，一科不落。
自从北怽来了以后，他好像就开始逆袭了，考试不交白卷了，而且学习进步飞快，但要说上课吧，他该睡还是睡，只是不像以前那样了。
最后他总结了一下，告诉戴笠，“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本身就很聪明？老师教的他都会？”
戴笠微微皱眉：“？”
玩呢？
他一个上课天天睡觉的人，啥都会？周公在梦里教的他啊？
戴笠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嘁，不说拉倒，走了！放假了，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贺子鸣回头看了一眼在发试卷的众人，“领了试卷，打扫好卫生就赶紧回家吧，别在路上逗留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放鞭炮的要注意安全，出去玩的路上也要小心些，别往水边走，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啊！”
“我们也提前祝老贺新年快乐！”
“早点找个对象！”
不知道是谁，特立独行的吼了一嗓子，众人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贺子鸣也气笑了，指着梁程星道：“梁程星！”
“到！”少年脸上挂着笑，声音高昂。
“臭小子，你以为我没看到？刚刚那句是你喊的吧？”
梁程星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我没有，不是我，你别冤枉人啊！”
“臭小子，你那德性！”贺子鸣走到门边，回头笑骂着看了他一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梁程星又嚎了一嗓子，“老贺，早点找个对象脱单啊！”
他吼得很大声，本来就没走远的贺子鸣气得牙痒痒，退了回来，“梁程星！嫌作业太少了是吧？我不介意再给你加点！”
梁程星双手合十，卑微求饶，贺子鸣也没真跟他计较，瞪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二月一号，放寒假了，此时距离除夕还有七天。
放了寒假，北怽反而忙了起来，而南洵也被南父喊了回去。
放了假，两人反而还见不到面了。
医院。
沈母的神色好了许多，北怽一有空就会过来陪着她，虽然大多数时刻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
“妈，怎么又到窗边吹风了？”
看到沈母站在窗外遥望，北怽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上，“这几天温度骤降，你要注意保暖，可别冻感冒了，若是想出去走走，让乔姨陪着你，白天下去晒晒太阳。”
沈母目光始终盯着马路对面那家早餐店，明明是早餐店，但他们家却是一整天都在开。
倒也不是说卖不完，他们家的东西实惠，而且特别好吃，客人络绎不绝，沈母就是那里的常客，北怽才才来了几次，每次都能吃到。
“不了。”沈母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今天的夕阳，真美。”
她目光幽远，看着天边，可目光却没有聚焦，像是看着天边却又像是透过天边在看某一个人。
北怽看了一眼夕阳，就……很正常的夕阳，并没有觉得特别的好看。
“妈，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母摇摇头，扶着她的手回了床边，“我没事，我感觉最近身体都好多了，你不用天天往医院跑，你就在家里好好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
“我知道了妈。”北怽低头削着水果，嘴上随意的应了一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染了一地的橘黄。
寒风凛冽，在窗外呼呼作响，沈母又盯着窗户发呆了。
“妈，你……是不是想我爸了？”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沈母愣了愣，好几天没听到关于他的一切了，突然被提起，却仍旧感觉心像是缺失了一块似的。
沈母缓缓的回过头来，看着北怽，“小北，”她嘴唇颤抖着，微微张了几下，“你……”
她试探性开口，却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最后她叹了口气，“你去看过他吗？”
北怽：“看过啊。”
可不嘛，刚送你进医院就遇到了，还打了一架！
听到她说看过，沈母眼睛都亮了几分，“他……怎么样？还好吧？”
北怽想了想，回答道：“挺好的，你别担心。”
可不咋的，现在跟着王野，到处乱跑，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自语，随后拉起被子，慢慢躺平。
被子没过头顶，她声音自被窝里传来，“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回去吧。”
她声音里明显带着鼻音，北怽皱了皱眉，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乔姨照顾好她便离开了。
临走前，她问了一句“乔姨，赵昕怡呢？怎么没看到人？”
“啊？”乔丽显然懵住了，没反应过来。
“昕怡！另一个护工。”北怽提醒道。
乔丽：“哦，哦，哦，她啊，这个点应该是下楼买饭去了。”
“你看她怎么样？还老实吧？”
“这小姑娘，勤快着呢，眼里有活，而且还特别能说会道的，你妈妈很喜欢她，也没什么不老实的吧？这小姑娘特别会心疼人，像打水啊，买饭啊这些跑上跑下的活基本都是她包揽了，你放心吧，我会看着她的。”
提到赵昕怡，乔丽显然也很满意，人小姑娘长得好看，嘴又甜，还能干，又能说会道的，估计没人不喜欢吧？
北怽闻言，垂下了眼眸：放心？
越是这样她反而越不放心，若是有小动作，她还能敲打敲打，趁机赶走，可如今这样，反而更危险了。
“我知道了，乔姨，我妈这边就麻烦你了，还有赵昕怡那边……”
“你放心，我会继续盯着她的，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第一个告诉你。”乔丽信誓旦旦说道。
二月四号，立春，这天下雪了。
温度骤降，距离除夕还有四天，北怽跟着王野他们跑了几天，认了一些场子，动了几次手。
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真正核心的地方，他还没带他们去。
王野这个人，很警惕，沈志远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仍旧是不放心他。
而北怽，大约是她的背景太过于简单，又或者她在国外的影响太大，王野还希望通过她能跟外面的人拉上关系，所以对她总是客气三分。
但，也只是客气，说是完全信任，远达不到，上辈子北怽就跟他有过交集。
也曾在他身边埋伏了挺久，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越发不能操之过急，最好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外面太冷，北怽也懒得出门，她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呼呼作响，不过片刻，大地便已经一片银装素裹。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看到弹窗，北怽唇角微微上扬。
【小气鬼】：北怽，下雪了。
北怽看到他的消息，眉头挑了挑，回了一句。
【大骗子】：我也想你了！
南洵：……
少年嘴角压都压不住，一旁的南父见状，眉头皱了皱，“臭小子，一天就知道抱着个手机傻乐，手机里有什么？这么高兴！”
南洵看都没看他，手指点的飞快，懒洋洋的回了一句，“糟老头子，手机里有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