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极端贫穷
大早上喝酒的人正是菲菲，她闷闷不乐地回过头看看列维，说：“早上好啊，列维先生，你起来得够早的。”
列维看看一楼的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5点20。
“哦，我睡得也早。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一夜没睡？”
“是啊，我没地方可以去了。”菲菲说，不知道她在这里喝了多少酒，“联络站点被封闭，波尔他们都被软禁了起来。我打电话给其他旅团站点，都没人接听，也找不到安德烈团长。”
“要不你到我的房间去睡一会儿吧。”列维说，他感觉菲菲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不了不了。”
“你不用客气，这种特殊时刻，相互帮忙呗。之前你帮助了我很多，我还没感谢你呢。哦对了，我要出去走走，钥匙留给你，你先安心睡一觉。”
昨天晚上，菲菲到处奔走了一夜，都找不到安德烈团长的任何线索。
她想，还是要先休息好，如果旅团内部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个状态什么都做不了。
她比列维更加清楚丢失未启封蒸汽核心的严重性：泰坦熔炉会在入冬第一场大雪后开启，主熔炉温度逐渐提高，直到没有人可以靠近。
如果再耽误几天，蒸汽核心即便被找到，也没办法放置到熔炼单元里去了，等于白白耽误一年时间。
而皇室可不会管商会或旅团以什么理由，推迟交付启封蒸汽核心的进度。一旦皇室不能在期限内接收到足量的启封蒸汽核心，必然会追责商会和旅团负责人。
前途什么的肯定全毁了，甚至在帝都里的亲人，都会性命不保。
想到这里，她只好接过列维的钥匙，道了一声谢。
列维见她上楼，便去找柜台买了一块黑麦面包，边吃边往外走。
他绕了几圈，想找一家钟表铺把怀表卖了换点钱。
然而，被封锁区域内没有找到钟表铺或者当铺，他去询问什么时候能解封，也没有确切消息。
甚至周围区域巡逻的商会私军，已经认得列维了，他们连续巡逻了整整12个小时，已经累得走不动路。
领队吩咐队员们轮流休息，猎犬们的耐力也消耗殆尽，趴在街角休息。
列维一无所获，在穹顶灯光亮起的时候，回到纸牌人旅馆。旅馆里的人无所事事地赌着钱，店老板多了很多因为区域封锁不能回家的住客，倒挺高兴的。
列维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敲敲门问道：“菲菲，你在里面吗？”
房间里没有声音，他又敲敲门，结果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我去洗澡了。”
回头一看，菲菲手里抱着几件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粗布长裙，她把钥匙递给列维说：“谢谢你，我睡了一会儿，现在感觉好多了。”
列维打开门，发现里面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自己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也被洗干净，晾在窗边简易的衣架上。
她倒是挺贤惠，列维心想。
菲菲进来找他借了一个盆，说：“等下还你，我先去洗衣服咯。”
列维坐回桌子前，对着自己的存款发愁，虽然找到了额外的200苏可以让自己多活几天，但还是要尽快找工作才行。
他望着窗外，感觉今天商业区的人气又逐渐恢复了一些，虽然商会的着急上火显而易见，但封锁不可能持久。
正当他观望着是否有门店挂出招聘的牌子时，一辆显然经过特殊改装、冒着黑烟的蒸汽机车从街上驶过。车头引擎处的机盖上，赫然画着一个巨大的恐怖骷髅小丑头像。
车厢上竟然也挂着一面怪异的黑色旗帜，车上坐着的两个人都穿着黑色夹克、黑色大檐帽，其中一个精瘦凶悍，另一个是司机，身形十分粗壮。
他们俩耀武扬威地驾车，从街上驶过，消失在街角。
列维十分奇怪，商会私军好像知道他们是谁，并没有任何阻拦盘问的意图。
他趴在窗口上喊道：“喂，队长先生！我说，刚刚过去的那辆车，上面是什么人？”
楼下的私军队长有气无力地喊道：“你果然是新来的，竟然不知道贫民窟里大名鼎鼎的黑帮‘马戏团’？他们俩是马戏团的人，今早联系我们总部说，有安德烈和货物的线索。”
原来是黑帮的人，难怪气质如此凶悍。
看来昨天的传单有了效果，黑帮竟然也想提供线索赚取赏金，只不过信息的有效性是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一会儿，菲菲洗完衣服回来，列维告诉她：“你知道‘马戏团’吗，刚刚有辆马戏团的车子过去，商会的私军说，他们有重要线索。”
菲菲把自己的裹胸内衣，和列维的衣服晾在一起，有些疑惑地说：“马戏团？”
列维说：“他们的旗帜是黑色的，上面画着白森森骷髅小丑的脸。”
菲菲立刻想了起来，说：“哦，是他们啊。我在押运任务里见过他们的人，还算守规矩。至少是能讲道理的一群人。”
她看列维还在窗边观望，问道：“他们现在去哪了？”
列维回头说：“商会总部。”
……
蒸汽机车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商会总部火炮的覆盖范围。它丝毫没有减速，而是径直地开到卡口前，提交了一张卡片。
是一张安德烈·阿尔芒的个人名片，上面用钢笔写了一个单词：货物丢失。后面跟着日期，11月8日。
一位等在卡口处的文官，仔细地辨认着墨迹和字迹，是当天签的，而且字迹是安德烈的，
“货物丢失”显然对应着押运的蒸汽核心丢失，日期和墨迹可以一定程度上证明是当天签写下，由黑帮成员送来。
坐在车副驾，瘦削阴冷的男人问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吗？不要耽误时间。”
他的声音十分难听，带着金属的铿锵。
“先做检查，枪械、刀具都不允许携带在身上。”文官说，两个士兵持枪站在一旁，示意所罗门和司机下车。
帮派的瘦削男人倒不是害怕枪械，只是不照做就没法进去，只好和司机下车接受检查。
他们交出了身上所有枪械刀具之后，才被放行。
卡口处现在使用的甚至不是抬杆，而是拒马。拒马是木制荆棘状路障，底座用金属铸造，不仅可以防范行人、马匹，甚至可以阻拦常规大小的蒸汽机车冲击。
可见商会现在进入了非常紧张的战备状态，他们现在不相信任何人。
拒马被挪开以后，蒸汽机车发出一声长鸣，开向总部建筑前的停车坪。蒸汽机车停稳后，4个持枪的小队共计12名士兵围了上去，
瘦削男人下车，司机仍然坐在驾驶室，他把座椅“咔”一声调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瘦削男人说：“走吧，带我去见卡博特，卡博特·劳伦斯。”
一个士官说：“对不起，现在商会事务由加里宁·劳伦斯副会长全权处理。恐怕您见不到卡博特·劳伦斯。”
瘦削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听好小子，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我他妈的大老远来一趟，要见的是卡博特那个老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