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从今天开始，当硬核反派
贾府很小，三公九卿围着它。
贾府很大，当今天子容不下。
此时此刻，姜河站在贾府的朱漆大门前，心情极为复杂。
“怕了？”燕飞缓缓拔剑出鞘，“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姜河摇摇头，伸手将他拔出一半的巨阙剑按了回去：“皇上没让我杀他们，待会儿进去以后，万万不可用剑，省得被人看出破绽。”
“不用剑，那用什么？”燕飞疑惑。
姜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这个。”
燕飞见他一副邪气凛然的表情，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刚才讲完关于“正邪与江湖”的话之后，他就感觉徒弟变了个人。
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心软好欺，反而有种一往无前，神挡杀神的狠劲。
与其说是被妖魔鬼怪夺舍，倒不如说是当场悟道，确认了自己今后前进的目标。
至于这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燕飞不敢乱猜。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天无二日，有相同目标的人，不止姜河一个。
所以他只能装作无事发生，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与你爹有约在先，不可滥杀无辜，等会儿你自己进去寻仇吧，我会替你打晕那些不相干的丫鬟仆人。”
姜河颔首道：“如此甚好，我也与人有约在先，不能滥杀无辜，今夜我只取贾氏父子性命，可能要多花点时间，劳请燕叔你替我在外面把风。”
燕飞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催动周身内力一掌击出，瞬间将前方的朱漆大门轰成了一地碎屑，并掀起一阵白色的烟雾。
姜河紧跟而上，在烟雾还未散去之前，孤身冲进了前院。
那些守在院内的府兵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个被石头砸倒在地，头破血流，哀嚎不止。
正在大堂内来回渡步的贾亭北听到动静，连忙走出去查看情况。
刚好看见姜河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其脸上表情凶神恶煞，腰下白袍鲜血染红。
披头散发，好似厉鬼转世，骨健筋强，宛如摇地貔貅。
身间铠甲，仿佛铜筋铁骨，手中血石，擎来杀气横秋。
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户部尚书贾亭北，此时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发自本能地转身想逃跑。
可惜还没跑出几步，后脑勺就挨了一记重击，打得他头晕脑胀，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块。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被姜河一脚踩住后背，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姜二郎，你若敢杀我，就是与整个天下文人为敌！”贾亭北喘着粗气威胁道。
“继续说。”
姜河右脚踩着他的后背，左手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右手的石头开始不断往半空中抛，一起一落，再起再落，似乎在给他的生命做倒计时。
终究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傲气。
即使已经沦为待屠猪狗，贾亭北也没有屈服，啐了一口血沫，又将摔碎的牙咽到肚子里，慢条斯理道：
“我承认，胡道中杀你之事，是我从中指使的，可你也害死了我弟弟不是吗？
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对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你我二一添作五，罢手言和。
事后我定当与群臣奏请皇上，加封你为护国大将军，并袭承父兄爵位，领牧统军，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将女儿许配给你当小妾，你我两家从此联姻结好，共掌大周天下，如何？”
姜河哈哈大笑：“尚书大人啊，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何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呢？
实话告诉你吧，我此行不是为了泄私愤，而是奉皇上旨意，为国除贼，你们贾家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准备上路吧！”
“你胡说！”
贾亭北本想破口大骂，但考虑到自己现在已成任人宰割的砧上鱼肉，他不得不放下姿态，低声分析道：
“皇上虽然早有清算我家之意，却一直不敢冒险，你接到的圣旨，定是那叶顶峰写的矫诏。
此诏皇上可认可不认，今夜你若是杀了我，明日皇上就会为了平息天下士人的怒火而杀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不如你我联手杀进宫中，夺了皇帝大位，平分天下。”
“呵呵……”姜河冷笑道，“尚书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需要与你们合作，也能得到你方才说得这些东西？”
贾亭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想造反……”
“欸~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让你走得开心点，所以跟你开个玩笑，来，把眼睛闭上吧，我保证一点也不疼。”
说完，姜河便一石头砸了下去，却没有命中贾亭北的头，而是砸在了旁边的地板上。
“哎呀，不好意思，砸歪了，我再来一遍。”
砰！
砰！
砰！
连续三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地板被砸出了数条裂缝，贾亭北的脑袋却依旧完好无缺。
不过，他的精神已经被折磨到彻底崩溃，颤声骂道：
“黄口小儿，欺我太甚！你等着吧，等到狗皇帝卸磨杀驴之时，你定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话音刚落，一直抓着他头发的手便松开了。
“呵呵，姜二郎啊姜二郎，你果然还是怕了，有种你就杀了我呀！”
贾亭北得意地回过头，却见那沾满鲜血的石头在眼前越放越大。
“噗”的一声，他脸颊中招，被砸的鼻歪眼斜，涕泪横流，只觉得鲜血在口中喷涌，连带着几颗老牙都因松动而发颤。
“无耻奸贼，死到临头还敢对陛下出言不逊，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姜河丢掉石头，右手攥拳，又是砰砰砰三下。
第一拳打在鼻梁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好似开了个油酱铺。
第二拳打在眼眶上，打得眼棱缝裂，乌黑眼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
第三拳砸下来时，贾亭北正好歪过头，于是这一拳准准地砸中了太阳穴，本就满脸是血的他，瞬间变得像屠宰场上的母猪，一大坨肉颤了又颤，只有进气，却没出气。
姜河一言不发地将他丢下，捡起石头继续朝内院走去，又活活砸死了贾渊。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连杀两人，换作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现在，他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股热血自心底油然而生。
不是主角，何必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就要打，打他个天翻地覆，沸反盈天。
姜河决定了。
从今天开始，当硬核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