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特么瞎激动，差点把我碗碰碎了。除了科举的事，还有其他的吗？”
杨临一把收回了自己的碗，问了一句，继续扒饭。
好兄弟就是这样，在哪吃，吃啥都一样。
宋玉清随即道：“除了科举，就是鬼门和咱们镇妖司了。”
“鬼门已经被司天监和玄阳道长派人封住了，咱们镇妖狱底下那个，也镇住了。这下咱们镇妖使兄弟，晚上不用这么累大量巡街了。”
“还有抄家。”石洪砚道：“基本也到尾声了。”
说完他又开始扒饭。
你特么倒是说完啊，杨临看向石洪砚，这货向来都没几句话。
“对。”宋玉清接过话茬道：“带领群臣跪谏的工部尚书莫文升被陈公点名，下狱之后，查贪基本也就开始收尾。今天下午抄完了最后一家，查贪算是结束了。”
石洪砚抬头冷哼了一声：“这下，这帮文官集团算是知道咱们得厉害了。工部尚书说办就给办了。连张首辅见了咱们陈公，都要客客气气的。”
查贪办完了？
杨临一手挠了挠下巴，这就是说玉景帝筹钱筹够了。
下一步，镇妖司要开始分批迁妖了...
杨临眼神黯淡了下来，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几位师哥要跟着分派到全国各地了。
“哦对了。”宋玉清看向杨临：“还有一件事，值的关注。西域佛国大光头，在镇国寺住了好几天了。昨天正月十五还派使团，腆着脸进宫朝拜陛下了。”
杨临突然一愣。
很多信息瞬间涌进大脑。
大新国500年国运之期已到。
现在北方妖族又在打仗，西方佛国这个时候来，一定不单纯是巧合。
他们派使团进宫干啥？
“进宫以后的事，可有消息？”杨临问道。
宋玉清摇了摇头：“我们一直在抄家，也都是听同僚们说的。具体不知。”
“不过，咱们镇妖使对这种事向来敏感，大家都议论纷纷，都说佛国进宫没什么好事。”
凝神思考了一下，杨临道：“算了，我明天见了师父亲自问一下。”
他老人家说不定还参加接待佛国使团了。
“哦对了，听说你们今早赶走了法明。如果他下次再见到他，别赶。我觉得这个法明有问题。”
“什么问题？”石洪砚顿时也来了兴趣。
“法明来找我的意图，应该还是请我去查镇国寺十八年前的灭门案。”
提起灭门案，宋玉清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和杨临对望了一眼。
这件案子，他之前跟杨临讨论过。
还在案牍库查过镇国寺的档案。
杨临分析：“既然佛国师团能进宫，那为什么不直接请陛下下一道圣旨查，而还要让法明来找我？”
宋玉清道：“你可能想多了。不一定是法明的问题。我们对佛门的态度不好，很有可能他们没跟陛下提这事。”
杨临摇了摇头，表情疑惑：“可我总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算了。暂时不想了，不过，我想去查查镇国寺的案子。”
宋玉清表情突然严肃：“如果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岂不是正中他们的圈套？我看你还是不要去。”
杨临笑了笑：“你猜，一个连兵法都不会用的佛国，他们知不知道咱们有这么聪明，已经开始怀疑法明了？”
宋玉清皱了皱眉道：“几百年前他们不会，说不定现在会了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
可这件案子，要不要碰呢。
可眼下京城也没什么大案了，没处挣钱去了啊。
难道折返回翠微山继续查青莲教？
他们这几天正是不敢冒头的时候。
“算了。先吃饭，饭都凉了。”
......
第二天。
养心殿。
天还蒙蒙亮时，陈明渊已经进了宫。
灯火通明的大殿里，玉景帝早已经穿戴整齐。
“陛下。这是昨晚您命臣整理的查贪纪要。”
陈明渊躬身递上一个奏折。
终于统计完成果了。
然而，轻轻颤抖的烛火旁，玉景帝表情疲惫，没有多少喜色。
大伴魏公公接过奏折，递到了玉景帝案前。
陈明渊瞅了一眼烛火，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看这架势，皇上应该是一夜未眠。
大部分的蜡烛都快燃尽了。
而昨夜他刚来过，这封查贪纪要就是昨夜玉景帝命他统计的。
那时的明烛还是新的。
玉景帝看了看大伴递过来的折本，也没有去接。
转而看向陈明渊。
眸光尽是疲惫，眼中带着血丝。
有那么一刹那。
陈明渊竟从玉景帝眼中甚至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然而下一秒，玉景帝缓缓道：
“明渊呐，朕一夜未眠，没心思看，你直接说给朕听吧。”
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不对。
而且一夜未眠，说得如此坦诚。
让陈明渊觉得，似乎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知陛下为何事如此担忧？”
陈明渊躬身道。
玉景帝道：
“该担忧的事，还不够多么？”
“无妨，你说你的。直说重点即可。”
陈明渊心下微沉。
陛下城府向来深沉，他也猜不透。
于是回禀道：
“此次查贪涉案官员共计67人，收缴赃银1100万两。累计珠宝重器两百余箱，可折算900万两。”
“具体清单都在折本里。陛下迁妖，大事无忧。”
“除此以外，这67人，除了工部尚书莫文升外，有重要职务尚有25人。”
“将这些人拿下，暂时并不影响各部运行，只不过陛下需尽快提拔要员。”
玉景帝眸光终于亮了亮：
“这次你我联手，不光筹齐了迁妖的银子，还整顿了吏治，朝堂党争的混乱局面也一去不返。很好，很好。”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算是对陈明渊的嘉奖。
“全赖陛下英明，看准时机扶持要员。臣不过是替陛下打打下手而已。”
因为有了刚才的发现，陈明渊此时也不敢随意，还是陪着玉景帝打起了官腔。
听完，玉景帝起身，微笑着踱步走到陈明渊跟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明渊是我左膀右臂，朕心里分得清楚，你此功，足以定社稷。”
陈明渊也是老狐狸了，一眼就瞧出了玉景帝这笑容中的复杂成分。
虽然真心，但也有些刻意，带着官腔的意味。
这种微表情，只有相互信任几十年的人才能捕捉得到。
陛下不自觉的在跟我疏远...
陈明渊再次微微躬身：
“陛下，臣一心为陛下分忧，不图功勋。”
玉景帝踱步到窗前，留给陈明渊一个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沉默。
片刻之后，他喃喃道：
“朕明白明渊的一片赤诚。”
这时，魏公公看了看水漏，提醒道：“陛下，上朝的时间到了。”
“走吧。随朕上朝。”
玉景帝没有看陈明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玉景帝鹰视群臣：“大伴宣旨。”
当即，魏公公掏出诏书。
宣读了查贪案中涉案67名官员的判罚。
伴随着魏公公中气十足的声音落下，查贪案正式落下帷幕。
金銮殿中群臣一片寂静，久久沉寂。
......
浩气楼。
正在等待陈明渊的杨临，耳边系统声音传来。
“宿主协助办理查贪案，奖励辅助积分：5000。”
听到声音，杨临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查贪案所有的案犯都发落完了啊。
这辅助积分给的不少啊。
不过，自己好像也干啥事啊。
哦对了。
这案子追本溯源，突破口还是在宿春礼、孙重录两个管家身上。
虽然是宋玉清和石洪砚无意间抓到的，但却是自己向上提报的他俩口供。
5000积分啊。
这恐怕是自己拿到的最多的一次辅助积分了。
又等了不知多久。
陈明渊下朝回来。
一脸阴霾地走进浩气楼。
“弟子恭迎师父。”
和陈明渊相反的，杨临心情极佳。
“你回来了。”
“是，弟子特来向师父问安。”
陈明渊轻轻点了点头。
走入茶室，杨临已经给他沏好了茶。
瞅了一眼杨临，陈明渊欣慰的喝了一口。
年轻人就是好啊。
整天傻乐傻乐的。
“师父刚才进来时的表情不对。难道今天朝堂上出了什么问题？”
杨临试探地问道。
陈明渊摇了摇头：
“不，朝堂一切正常。”
“哦，那就好。”
杨临点了点头。
能让陈明渊脸色如此难看的事情，他肯定也解决不了。
所以也就没再提了。
随即问道：“听说，前天佛国使团进宫面圣。都谈了些什么啊？”
这个就是今天杨临来的目的。
必须探一探口风。
这里面的事可太多了。
佛门来京这件事，如果背后有阴谋，必然是大案！
有大案，就有大积分啊。
况且还有法明的案子。
陈明渊愣了一下：“你小子也会关心朝堂大事？”
“那必须的，师父说的，要有格局嘛。”
陈明渊笑了笑。
然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缓缓道：
“佛国使团朝圣，很是诡异。陛下屏退了所有人，密谈了近一个时辰。为师也不知道。”
密谈？
我曹？
杨临直接惊了。
这尼玛有问题啊。
很有问题。
以大新国对西域佛国的态度，怎么会密谈？
杨临正在愣神，陈明渊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脸色再次变得阴霾：
“陛下昨夜一夜未睡，而且，对我的态度变了，变得疏远了。我猜想，跟佛国使团有关系。”
他没说还在玉景帝眼中发现了一抹杀意。
一来，这不能对杨临说，容易引起恐慌。
二来，他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杀意。
我曹？
那还用猜想吗？
这帮孙子就是来搞事情的。
杨临腾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