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莫吟行并未多想，只当是宁香或许已经换好了衣裳，摇着桃花折扇就走进了榻室内。
直至他绕过遮挡着床榻的山水屏风，正式踏进能看见宁香的地界时，他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床榻上，少女藕臂露出大半，纤细的腰肢在薄透里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他甚至，还看见有马甲线规整平铺在宁香腹部......
就是，她的脑袋，为什么会完全被衣衫套住，只能看见有乌黑青丝从里面露了一些出来。
看着这一幕，莫吟行耳根处本来已经起了的热意很快被压下，转而一合折扇忍俊不禁道：“不是，宁天娇，你怎么连三岁小孩儿都不如，穿个衣服是怎么能穿成这样的？”
宁香也没想到莫吟行的男式衣衫跟她之前穿过的那么不一样，藏在衣衫下的精致小脸儿很快臊红，嗫嚅道：“还不是你这衣裳太难穿了.......”
听着她宛若在撒娇一般的声音，莫吟行愣了下后，心脏感觉像是被人轻戳了一下，软软乎乎的。
他没有趁此去当浪荡子，视线从她白皙肩头和姣好身材上移走后上手去帮她将脑袋弄出来。
“得了，还是本尊帮你吧，怎得这般蠢笨。”
说着，莫吟行熟练解开被宁香乱扭成一团的衣衫，将她脑袋释放了出来。
许是因为她在衣衫里被困太久，她的脑袋甫一钻出来的时候，一头青丝有点炸毛，配合她那张呆愣愣的害臊表情去看，莫名有点呆萌。
莫吟行见状，压下桃花眸内生起的情绪，继续帮她穿衣裳时，尽量不让自己的大手碰到她身体。
但这注定不可能，于是只能“被迫”用指尖和指腹去触摸宁香滑嫩的肌肤，激的她娇躯一个战栗之后，耳根的臊意更加明显。
偏生这会儿他们二人谁都未说话，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只有莫吟行帮宁香穿衣物时弄出的衣物簌簌声响。
宁香悄悄抬眸去看他，发现他神色专注虔诚，似乎并不只是在帮她穿衣，而像是在给什么神明上香一般的模样，心脏的跳动突然慢了一拍。
离近了去看他，她才发现，他藏在木刻半脸面具下的桃花眸带有的睫毛十分纤长浓密，像上好的鸦羽。
而他露出的半张脸，不仅下颌线流利完美，有些殷红的唇瓣在唇形上也十分好看，还有他略带肉感的明显唇珠。
如果碰上去的话，手感应该会很好吧......
宁香正想着，就听莫吟行压低声音问她，为什么之前一声招呼都不跟他打就私自行动。
他严肃着表情帮宁香扣好衣衫，完全穿好后抬起桃花眸去看她，却意外发现，她面颊上染上了两坨飞红？
青年的突然出声和投射过来的视线注视吓了宁香一跳，她慌忙收起之前荒谬的想法，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我只是想帮你早点抓到害你的人，当时情况紧急，你又还在大长老那边试探，我如果告诉你，你肯定要放弃那边正在做的事情，所以就.......”
莫吟行看着宁香不对的面色，又看了眼她刚才望过来的方向，发现视线的落点是在他脸上，愣了一下后面庞突然凑近宁香的，口间热气喷洒在她面上：“宁天娇，你刚刚看什么呢？不会是在觊觎本尊的男色吧？”
宁香被说中心思，热意一路从她脖颈蔓延到她整张面上，矢口否认道：“没.......我只是，只是鲜少这么认真看旁的男子，才会看的久了些。”
“哦，是吗？”莫吟行不知道信没信，仍旧维持这个和宁香极近的距离继续说起话，“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执着想要帮本尊，别再说只是因为你之前那个离谱的梦那一套，若只是为了报恩，根本不至于做到此吧？”
后面这些话，其实只是莫吟行以玩笑形式说出的，也没想着宁香会正面回她。
刚想对她说，让她之后不要再为他做类似的冒险事时，却意外看见她抬起异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他道：“是，我的确不止是为了报恩。”
少女眼里闪过挣扎，双手也紧攥起身上穿的衣裳，没有先把后面她还没说完的话说出，而是问起莫吟行。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又为什么明明在有了心悦之人后还对我做一些超出正常死对头关系的事情？”
“我.......”莫吟行被她问懵了，连“本尊”的自称都给忘了。
他回望进静静盯着他看的少女异瞳，眸中闪过挣扎的神色。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喜欢，才会做到如此地步，可这些话，他又怎么能说出，又怎么有合适的理由说出？
莫吟行还想逃避，还想要当感情的逃兵，抿唇之后都打算不知道第几次将这件事敷衍过去了，却在下一刻被宁香打断。
她眼里写满了孤注一掷，看向一脸诧异的青年说出来这么一段话。
“还是我先说吧，我怕如果你给出我不想听到的答案后，就没办法再说出实话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一起去了一趟问心泉的事情？那天，我问它，我为何会格外在意死对头和别的女子关系亲近一事，它给我的回答，只有五个字。”
莫吟行听到这里，整个人脑瓜子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他看着宁香突然没再翕动的红唇，一颗心跟着紧提起来，哑声问她：“是哪五个字？”
“情不知所起。”
少女将声音放的很轻，异瞳内有莫吟行从未看见过的小心翼翼，以及一些.......自卑？
“但现在来看，还是我出现的太晚了，你已经有了更为优秀的心悦对象，我自是不可能去做那等坏人姻缘的缺德事。”
宁香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笑意，随即又被释然代替：“不过我也不后悔，如果不借着这次机会说出来，我可能之后都不会再有这个勇气。”
“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也不用觉得困扰，也不需要给我一个回应，我心悦你这件事，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的，你.......”
“与我无关？”莫吟行打断她，眼尾的枫红浓烈到骇人，眼中炽热情感看的宁香心口一烫，发懵看向他。